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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蝶.曼月 ...

  •   在我九岁时就被订婚,与未来的南安王,也是与我同日出生的堂兄。
      说来这场配婚随便地可笑,这是哥后来告诉我的,当年堂兄出生后是夜我便呱呱坠地,祖皇便笑道:“这两个孩子到是有缘,我便配婚与他们好了。”
      这样,我就成了未来的南安王妃,但其实我是恼祖皇的,我怨他为什么不把我许给未来的北王。当我把这句话告诉哥时他笑了说:“因为哥已经有婚约了啊,是父王给定的喻家的女儿。”
      我便嘟起嘴,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我嚷道:“那哥哥不要曼月了,不理曼月了是不是?”
      他很温柔地笑,把我的头埋在他胸口说:“不会的,哥哥不会不理小曼的,小曼不要哭,小曼不哭了哥哥带小曼去玩。”
      我就从他怀里挣出来用小手抹抹眼睛说:“好。”
      他拉着我跑进府里一进小院子中,里面种了许多的桂树,风一吹香气便涌溢出来,镇得人心里猛然一静。
      我说:“好香啊。”
      哥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会儿:“父王说这以前是母亲住的园子。”
      我仰起小脸问他:“那母亲呢?她是不是在里面?”
      哥摇摇头,神情有些黯然:“她死了。”
      “死是什么?”
      “就是别人看不到了,消失了,叫人渐渐想的淡了。”他抚抚我的头。
      我想也没想脱口道:“我要喻家的女儿死,那样哥哥就不会不理小曼了。”
      他愣了愣说:“小曼不要这样,不要。”
      我别过头,不理他。
      后来次年三月我便有些傻了。
      因为华州传讯,如我所言,喻家的女儿,果然死了。
      我瘪着嘴找到哥说:“不是我。”
      他笑得许些惊异:“谁说的?!当然不是!”
      我扑进他怀里,呜咽着抽泣。他不知道,为了这个我别扭了好久。
      他拍着我,轻轻的。

      转眼间叶枯败落,扑扑簌簌落下来,北王府忙上忙下准备着我十岁生日的庆典。
      在寻常人家或对于其他的公子公主十岁的生日庆典不会有怎样的隆重,而我却又不同,因为去年我九岁生日时南安王来订的亲,照源安城附近的风俗,订婚礼一周年后未婚夫是要亲自来见礼的,而我就是那天,第一次见到我未来的夫婿,司马炫 。
      那天一清早我就被宫女们从床上催起来,穿上那种繁重的礼袍,忙忙活活梳妆半天才了事,然后就被送到正堂。在堂上见到父王行过礼就跑向哥哥那里去坐,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然到来的南安王和司马炫。哥轻轻拉我,向对边的座位指了指,我方转头望向他们,蓦然对上一双沉静的眼。司马炫。多么不名副其实的人,那样张扬的名字和如此沉静的眼神,那种静,和哥的那种不露锋芒的敏锐一般,仿若与生俱来。
      我行过礼后就呆呆站在原处,不知该怎么办了,僵了一会儿,南安王笑对父王说:“多乖巧的孩子,不似我家那个,被我溺的,有些跋扈了。”
      父王摇摇头笑道:“这小丫头翼儿一起,就什么都做的出来了。”
      我听见父王在揭我的短了,就不高兴地撅起小嘴仰头望着他。
      南安王好象想起什么,转身对司马炫说:“炫儿,你不是有东西要送给北公主么?”
      他点点头,招呼了身后的宫女抱上一尾精致小巧的琴。
      南安王笑这解释:“这可是炫儿想了许就才命人去做的。”
      我有些不耐烦地还礼:“那曼月就谢过——”我突然顿住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称呼他,想了一会儿,想得有些疲倦了便顺口道:“那曼月就谢过炫哥哥了。”
      父王笑了:“你看看,还没嫁出去呢,哥哥就叫上了。”
      我又冲他嘟起嘴。
      他摆了摆手转头对南安王说:“这个礼物送的好,三弟,剩下的东西你叫你的下人都放在院子里好了,不必在劳烦孩子们了,看他们也左不住喽。”说着站起身“炫儿跟我来,伯父这有些东西也许你会喜欢。”末了又对哥说“翼儿,你带妹妹去我给她的新园子去瞧瞧。”
      这话正和我意,我拉着哥行完礼就匆匆向外跑,跑过司马炫面前时我停了一下冲他扮个鬼脸埋怨道:“都是因为你,害得我要穿这么厚重的礼袍。”哥捏捏我的手,瞪我一眼,拉着我跑开。
      我和司马炫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匆匆结束。
      父王送我的园子叫“捻青”,里面种了一片兰草还有几株伶仃的玉兰,而我的屋子旧叫兰芷。捻青园的风格与整个北王府风格相协,与我原来的园子大同小异,不过一个种了桃花一个种了兰花罢了,我并没有感到怎样的惊喜,哥似乎看到我这样子,便叫我跟他走,进到兰芷阁的琴事东侧推开一扇雕花门,门另一侧赫然是哥的书斋!我惊叫,拍着手笑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哥,是谁的主意?太好了!以后可以天天找哥去玩了!”
      他耸耸肩说:“我可没这本事,父王说让你以后和我一起跟郈先生听课。”
      我撇了撇嘴。
      郈先生的学问是出了名的,却也严厉地出了名。记得一次我的习字师父没来,便被指去跟逅先生学了一节课,就因写错了一个字被罚抄写了十张,足足写了一下午。
      哥拍拍我的肩说:“好了小曼,来看看哥给你的礼物。”他又带我穿过他的书斋进了寝间,提出一个小笼子,撩开帘子,里面是一对俊俏的黄莺。
      他问我:“喜欢吗?”
      我点点头,他把笼子递给我叮嘱:“好好照顾它们啊,不要饿了烤来吃了。”
      我把笼子抱在怀里冲他吐舌头:“我才不会!”他嘿嘿笑着又摸出一个精巧的紫檀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捻出一支银制的细簪,簪头刻成兰花样:“这个也送给小曼,不过小曼在及笄后才能用呢。”
      我斜他一眼有些不快:“那我现在那它做什么?”
      他皱着眉抓着头想了想说:“要不你拿它试毒吧?”
      我问:“有人要害我吗?”
      他摇摇头说:“不对,那你拿它挑灯芯好了。”
      我后就真的拿它挑灯芯了。

      郈先生讲课总是先让我们读完一本书,然后从中挑出一句话,甚至一个词来给我们讲,然后扩展开,就像一滴水滴在宣纸上,然后染成一片。他能从一个字扩展到一篇文章,然后一些事,小到风土民情,大到国事政局。我暗暗佩服他的学识与见地。
      偶尔闲了他还会教我几首曲子,而他的曲子总是我听都不曾听过的。我问他,先生的曲子都从哪来,他指指心口说:“音律本源于心声”。
      我说:“哦,那先生的音好像乱了”。
      琴声嘎然而止,他望着我,我扬起眉,一刹那间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良久他说:“公主敏锐”。
      我哂笑。
      他又说:“早闻公主的琴冠绝天下,不知老夫有幸闻否?”
      这话不假,原来年度时去祖皇宫中请安,曾为祖皇献过曲子,祖皇说:“如果你不是我孙女,我一定聘你为我的御用琴师。”也许因为那一次,祖皇就常常传我去宫里奏琴,不知祖皇是有意无意,去献琴的时候也能常常遇到陪皇下棋的司马炫,他长得挺拔俊朗了,却不变的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沉静。
      想得远了,我回过神对郈先生说:“曼月弄拙了。”说罢我毫不客气地奏了一曲《十面埋伏》,然后听见他干涩而幽远的笑声。

      次日,我去向父王问安时告诉父王,不想再跟郈先生学了。父王笑道:“真巧,郈先生昨日对我也表有此意。好啊,可以,那你要用这些时间做些什么?”
      我想了想说:“明年女儿就及笄了,女儿想今年能不能请些婆子来教些成年女子的礼仪,然后学些女红。”
      父王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许久才回过神来:“哦,好,曼儿明年就及笄了,可真快。”
      我走出父王的寝宫,远远望见哥和郈先生在荷塘对面交谈着,哥看见我,对郈先生短言几句,就绕过荷塘走过来。我仰起头问他:“郈先生跟你说我什么?”
      他惊异地笑了笑:“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郈先生说你很像咱们的母亲。”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顿了顿,又说“哥,从明天起曼玥就不跟你一同读书了,曼玥明年就要及笄,要开始学习成年的礼仪,所以……”
      他眯着眼,远远地望着荷塘里的一处,停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我匪夷所思地笑笑,说“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我差点脱口而出,却忍了忍,咽了下去,只嗯了一声,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就侧过身从他身边静静离开。
      我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在背后远远地望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明白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荷花在塘中静静枯萎。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丝丝被抽空。我下意识地用手抓住胸口,却有抑制不住的虚空翻卷而来。

      次年秋,我如寻常家女儿一样在十五岁时及笄,当仕女让我选簪时,我只挥了挥手说:“把我平日挑灯的银簪拿来吧。”
      当我走进厅堂时哥看见了我髻上的发簪调皮地笑了,我装作没看见垂着头走过。
      父王送了一对母亲生前戴的碧玉镯作及笄礼,我念头一闪开口道:“父王能不能把落桂园也赠给曼儿?”
      我看见他拿茶杯的手在半空中突然顿住,许久才故作轻松道:“曼儿喜欢便送了你了,回来给徐业说一声,让他收拾收拾便是。”
      我谢过父王转身回园,刚坐下哥就随后而至,后面跟了几个下人搬了一紫檀木柜子。我问他:“这是做什么?”他笑而不答,只对仆从吩咐道:“上来吧。”
      一群仕女鱼贯而入,送上来的尽是各种各样梳发的玩意:插发的梳子啊,各样的簪子啊,珠花啊,锦带啊,环扣啊,盘簪啊……一股脑地像把整个市场搬了过来。
      我惊叹“这么多啊。”
      他摇着折扇轻轻给我扇着笑道:“看我连柜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像儿时那样咧开嘴笑了笑,他突然重重叹口气闭上眼,把我的头埋进他怀里,我听见他沉重的心跳,不由缩了缩身子。
      我哭了,不知道是哪来的那么多的泪水,一泻而下。

      次日按惯去宫中陪伴,司马炫依然在陪祖皇下棋。见我来了就对我露出一个俊雅明朗的笑容说:“曼玥妹妹好。”
      我浅还礼,祖皇招手叫我走近,笑着打量我:“呦,我的小琴师及笄了么,来,祖皇送你个礼物。”
      我忙起身谢礼:“谢祖皇恩赐,祖皇的贺礼曼儿昨日已收到了,请祖皇不必再如此劳费。”
      他摆摆手:“我还没送够。”
      我诧笑,昨日祖皇送来的贺礼分明堆满了整个园子。
      祖皇笑道:“这个礼你必须得收下,这可是炫儿央我送给你的。为了换这个东西,炫儿可是担了这近个月递上的案子呢。”
      我飞快地望了一眼司马炫,却刚巧对上他凝望的眼睛,心中一阵慌乱,忙垂下头福了一福“曼儿谢过祖皇,谢过炫哥哥。”
      语间礼已送上,祖皇示意我打开看看,我疑迟着揭开上面覆着的红布,才掀开一角,两个漂亮的小篆体字便赫然入目:落灵。
      我手指轻轻颤抖,抚着那两个小篆问道:“这可就是传说中的名琴落灵?”
      司马炫含笑点头:“正是。我想曼玥妹妹的琴冠绝天下,也只有这尾琴才勉强配的上曼玥妹妹。”
      我探出一指轻轻钩动琴弦,顿时一缕音空空灵灵地扬起,若灵石激水,春风拂面,晓燕喃呢……我笑:“果然不同凡响。“
      “当然不同凡响!”祖皇又诡秘一笑,像计划恶作剧的幼童,他望了一眼司马炫“这个应算是炫儿送给你的,那我就没的送喽!只好,把炫儿送给你。”
      我一惊,抬头直直望向祖皇,待反应过来脸已经红了。炫调笑:“祖皇应当说把曼玥妹妹送给我才是。”说罢对我绽出一个与他沉静气度极不相符的调皮笑容。
      我不禁莞尔。

      回到北王府,婚旨便随后而至,定于翌年春成婚。接国旨来哥对我说恭喜,语中有掩不住的淡淡的怅然。我点头,沉默许久,蓦然抬头道:“司马炫会成为储帝。”言罢又一阵慌乱,自己也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手足无措,便随便扯了个理由离开。
      举步间,听见背后他的轻笑。
      落惶而逃。

      年华似水,转眼已入深冬,雪早早落下,将近哥的生日。
      哥是大年初一降生的,我常常在幻想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别家欢歌笑语喜气洋洋,而北王府是沉浸在怎样的一种紧张里。北王妃,我那已故去的母亲是怎样的痛苦,而我的哥哥,在那样的夜里浴血而出。

      正想得出神,就听侍女来报:“公子来了”。
      我用那支银簪轻轻拨着灯芯,想了想,又把银簪插入了发髻中,炽热的簪灼的头皮有些微痛。
      他走进来坐在桌边,开门见山:“过年给父王备什么礼?”
      我伸出一个指头晃了晃:“不说。”
      “哦?”他终于绽出了一个笑容“怎么?”
      我一笑“没有,我什么也没准备,倒是你,怎么了?”
      “没有”他笑,仿若诧然,我忽而觉得是错觉,直觉的错觉,他接着说“我快………”
      “成年。”我替他补完,“礼物会准备”。我恍恍惚惚的说。
      “嗯?”
      我突然笑了“哥,做什么这个样子,照如以前不好么?何必呢?曼玥依然是曼玥。”
      “南安王妃”他喃喃道。
      我想笑笑,却牵出一串泪水……
      他伸手,用手指抹掉了我颊上的泪,托起我的脸,向他的方向拉去,我闭上眼,用最后残存的理智捉住他的手说“哥,不要。”
      他蓦然顿住,放下手,仰起头,我清楚地看到两道清亮的泪滑过他的脸颊。
      我站起来说“哥,天晚了,早些休息吧。”我叫来侍女“萍儿,送公子回去。”
      他站起身,也没有再回头,迈步走了出去。
      我轻轻叹口气,扯散发髻,唤来侍女:“沐浴。”

      窗外落雪纷纷,我撑开窗屏,雪随着风飘进我手中的茶盏,在青黄色的菊花茶面扬起一波涟漪,我转了转茶杯,用手指摩挲着细瓷杯,轻轻呷了一口,点进雪的那一点有些清凉,齿间扬起一丝清香,绵延温馨,像极了念想中母亲的味道。

      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因为我的母亲,在我生命绽放的瞬间,已然消逝。
      我自顾自的笑了笑,又想起日间哥那隆重的生日庆典,心中有种不明所以的感觉。
      突然萍儿跑进来“公主,王爷来了。”
      我愣了一下,把杯子放下,起身出迎。萍儿又跟过来在我耳旁轻声提醒“王爷醉了。”
      我皱起眉。
      从我及笄之后,父王便开始酗酒,大量的酒伤得他形神槁悴。
      我迈出房门,就见父王倚在一棵桂树下,手中握了一把酒壶。看见我来,便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搀住他说:“父王,你醉了。”
      他伸手抚抚我的脸,笑得茫然“曼儿,你像极了你母亲。”
      我说是,“郈先生也这么说过。”
      “郈乐”,父王冷哼一声。
      “曼儿,你知道吗?你的母亲是个心静如水的女人,你和你哥,都像极了你母亲。”
      我细细想着这句话,心中不由凛然,“这么说,如果不是母亲,您,会是帝了吧?”我惊恐地咬紧牙。

      父王突然朗声大笑“冰雪聪明!”
      我摇了摇头,我宁可什么也不知道过。
      他仰起头,把我揽在怀里,手遥遥一指,不知指的何处,他说“隐娘,你看那枝桂花,开得多好。”

      一股凉意从脚下渗延上来,此时正值隆冬,我在他怀里,却异加寒冷.
      他又低下头关切地问我“隐娘,你冷么?为什么发抖?”
      我拼命挣开他的手,尖叫“她死了,隐娘死了!父王!她死了!”泪水止不住地洒出来,隐娘,那时我母亲的名讳。
      父王蓦然睁大眼说“不,隐娘,别离开我。”
      我死死咬住下唇,拼命摇头,然后仓皇逃跑。
      翌日,仕女们在园中桂树下发现了父王已然冰冷的尸体。
      我看着父王的尸体,心中一阵悲凉。

      父王头七那天,我在伺堂指挥仆人们装置殡物,哥从门口走过,看见我便走了进来,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他却有些慌张地伸出手,像儿时一样把我的头埋进他的怀里,在我耳边轻声道:“不要难过。”
      我在他怀里轻轻笑了,漠然而轻蔑地笑了。

      由于父王的过世,我的婚期被延后三年。当帝诣到时,我不由松口气,然而转念想想,孝期三年后,哥就会成为新的北王。
      父王悼日时,司马炫来过,那时他已穿上了代表王的身份的紫金长袍,他拉住我的手说和哥一样的话,他说不要难过。
      父王祭辰过后,哥就开始和那些纨绔子弟一般混在青楼中寻欢作乐,郈乐也不曾阻挡,我便明白,这是父王的意愿。不论他怎样伪装,都依然是司马家的血脉,都有着不可抹灭的睿智,也许,区别只在于取向。
      司马翼,未来的北王,我的兄长,选择的,应该是永久地宁静吧。

      三年后的一天,哥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撞进落桂园,一手按在我的琴弦上说:“妹,你知道吗?上天给我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个喻家的女儿么?她没死。”
      我指节猛得一紧,抬头望着他,他苦笑一下说:“她就是流水轩的蝶绛。”
      “蝶绛?”我簇眉,那是京城最负盛名的舞姬,早就有所耳闻。
      哥又仰头叹气:“我将在十月迎娶她。”
      我点点头。
      翌日,我命人杀了一个女人,毁容后扔在流水轩,而后火烧流水轩,并命人散出谣言。
      我在荷塘边遇到哥:“她将是你尊贵的王妃。”他沉默许久只说了句“何必”。

      不多日,传来一个震动全朝的消息——南安王,司马炫被立为储帝,一个月后婚诣便也随后而至,哥已然冠冕,继位北王,总觉得一切都像落下了帷幕。
      一切的烟云往事,似也真如烟云,散在时间里,消匿无踪
      转眼当婚。
      清晨,一大早便折腾起来,套上厚重繁杂的礼服,梳妆沐浴又耗了好久,我猛地想起十岁那年司马炫来见礼,也是这样折腾。
      哥进来笑道:“臣给储帝妃见礼。”
      我转头也笑:“也许这天下本该是你的。”
      他摇摇头:“无意。”
      萍儿捧了凤冠上来为我戴好,才把红盖头递到哥手里。
      “真是漂亮。”哥笑着赞道。
      我不禁得意一笑,转念又有些黯然。
      哥伸开盖头,轻轻从凤冠上搭下来。盖头盖下间,却望见了哥眼中转瞬即逝的一丝晦黯,手中的银簪,叮当坠落。
      眼前只留下了一片昏暗的郁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蝶.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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