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有雨》六与六月

9、云殇

　　孙思邈在下午3点多给言钰发的短信让她来医院，最后却在傍晚快6点的时候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了她。
　　孙思邈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连门也不敲就进来的言钰无奈的笑了笑，等到她在办公室中间的会客沙发坐下后，才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拿了杯子，装了杯温水走到言钰的身边，“来的挺早啊。”
　　言钰接过孙思邈手里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才说：“还行。”
　　孙思邈愣了楞，才自嘲的笑着坐在了她对面。
　　“言医生，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的？”
　　孙思邈对言钰说话的态度，中心医院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要不是孙思邈是个女的，大家肯定就得传言钰是她的情妇了。
　　其实，要论孙思邈为什么对言钰这么好，也不是没有原因，毕竟谁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恶言相向呢？
　　十年前，孙思邈和朋友一起去H市出差，在H市游玩爬山的过程中意外和朋友失散，恰巧那时候天下大雨，山上阴雨蒙蒙，孙思邈一个不注意就跌落了山崖。
　　那时候，孙思邈的年级已经有些大了，40岁的人，长年缺乏锻炼，一摔跤，一淋雨，在山里没过几个小时，人就发起了高烧，当她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这次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个撑着伞徒步在山道中的小姑娘发现了她。
　　小姑娘身量纤细，站在雨中让人恍惚，孙思邈下意识的呼救，最后也不知道小姑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有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孙思邈就已经躺在了H市的孤儿院内。
　　事后，孙思邈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被小姑娘背了7里地给背回来的，一时之间，孙思邈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才能表示对小姑娘的感谢。
　　当孙思邈在院长的引荐下在孤儿院的花园里，看见独坐在树下和猫咪自言自语的小姑娘时，心里的感激一时之间更添了几分惋惜。
　　孙思邈走到小姑娘跟前，还没开口表示感谢，就见小姑娘看着孙思邈一脸漠然的说：“不用谢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孙思邈现在回忆起那个时刻言钰的表情还是意犹未尽，半大点孩子，稚嫩的脸上竟然能散发出非同寻常的魄力，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
　　收起回忆，孙思邈看着言钰，听着她漫不经心的回答，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改变啊。
　　“出了点意外，耽搁了。”言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回答完了自己的问题后，又来问孙思邈说：“孙思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件事。”孙思邈也学了血言钰说话的语气和措辞，言钰听着也没什么反应，倒是眉头紧锁了一番。
　　孙思邈也只是想和言钰开开玩笑，见她一脸惆怅也不想再多戏弄她，直接说明了一下找她来的情况，“别担心，事情虽然糟糕，但是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需要你自己为自己努力一把。”
　　“怎么说？”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把那个小女孩的死因说清楚就可以了。”
　　孙思邈在和林伟沟通的过程中知道了言钰曾经说过小女孩的致死原因有误，但是按照言钰的性格，她肯定是不愿意对冤枉自己的人低三下四，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愿意，因此，孙思邈想来劝劝她。
　　见言钰不说话，孙思邈又劝说道：“我知道，林伟这人说话不好听，但是我们解决问题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林伟，你说对吧。”
　　“而且啊，要是你能自证清白，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的打了林伟的脸，这种感觉你不觉得很爽吗？”
　　孙思邈认识言钰这么多年以来，对她的了解比对自己小孩的了解还要深，知道她是个喜欢打别人脸的人，但是性子孤傲，又不屑与此，总的来说性格有些矛盾。
　　抓住了这一点，孙思邈虽然自认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但是还是有些担心言钰不上钩，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言钰这次竟然破天荒的直接开口答应，这波操作，弄得孙思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死因很简单，是心脏出血，导致的死亡。”
　　“心脏出血？”
　　孙思邈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回事，毕竟通过监控也知道，抢救的时候情况紧急，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医生一般来说都不会在腹部有明显出血的时候，注意到心脏方面的问题，只不过被言钰这样一说，孙思邈在相信的同时，也免不了再问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心脏出血呢？”
　　言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孙思邈虽然狐疑，但是也知道言钰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到底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小女孩心脏出现问题的呢？
　　孙思邈在沉思，言钰也在回忆。
　　言钰有窥视临死之人最后一天时间的能力，言钰现在回想起那小女孩的最后一天的时光，可以看到小姑娘最后一天时，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头晕、呼吸急促等症状，而且，在视镜里，小女孩一直捂着心脏方向，可想而知，肯定是那里非常不舒服，才会导致小女孩一直捂着心脏处，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言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最后烦躁的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住院部普通病房里，蒋甜甜的母亲已经苏醒了，在她身边站着孙思邈还有林伟等一伙儿人，这伙人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请蒋甜甜的母亲说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蒋甜甜身体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病，但是大家都没有明说可能是心脏方面的病导致的最终死因，毕竟他们也担心这个女人会说谎、搞事。
　　孙思邈也是女人，也有孩子，因此虔诚的话语很容易就让人对她产生信赖，就想现在一样，别人说话女人都是不理，但是孙思邈说话，女人还是会听一听。
　　“桂芬妹子。”女人的原名叫陈桂芬，孙思邈为了拉近和她的关系，故意以妹妹来称呼她，但其实孙思邈大她挺多的。
　　“孩子发生了这种事，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挺难受的，毕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也是个母亲，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孙思邈说着手就搭上了陈桂芬的手，为表亲切，还是不是的拍拍，跟乡里乡亲话家常一般。
　　“就说那个言医生吧，其实我也挺不喜欢她的，看着漂漂亮亮的，说话真是不好听，有时候她跟我这个院长说话都没大没小的，我听了都免不了生气，所以我真的非常理解你的感受。”
　　“院长啊，呜呜呜….”陈桂芬这话还没说出半句，就已经先哭上了，眼泪没见到几滴，但是声音却洪亮至极，以至于在病房外的不明真相的观众，在听到这悲惨的哭喊声后都忍不住为痛哭的人献上几分惋惜。
　　“我这苦命的女儿还那么小就被你们的医生害死了，她爸还在外地还没赶回来，要是让他爸知道了，我该怎么向他交待啊！”
　　“老天爷啊，你没长眼，恶人没死，专门死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你没长眼啊！”
　　刘媛在旁一听陈桂芳这话，连忙向她辩解道：“陈女士，我们说话做事都是要有证据的，不能信口胡诌，您女儿的死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就是言医生导致您女儿的离世，您现在这样没有直接证据的一口咬定言医生害死了您女儿，这其实是在传谣。”
　　陈桂芳有些意外的看着刘媛，但震惊过后，哭喊的声音又更大了些，林伟见状，嗔怪的看了眼刘媛，随后一个眼神，将刘媛喊了出去。
　　病房内，孙思邈还在劝说陈桂芳，但适得其反，越劝说，陈桂芳哭的就越凶，简直就是油盐不进，一时之间，孙思邈也头疼不已。
　　病房外，林伟看着刘媛，一脸不悦的斥责道：“刘媛，你刚刚怎么能那么说话？你不知道陈桂芳现在情绪激动吗？你还说那样的话刺激她，要是因为你的话，她有个什么闪失，你得负全责！”
　　“负就负！”刘媛老早就看不惯林伟这虚伪的模样，刚好趁着今天的事撕破脸皮大家都别想好看！
　　“如果因为我的话，陈桂芳有任何闪失，我负全责！这样总行了吧！”
　　刘媛吼完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林伟说：“林伟，我以前跟你共事只觉得你这个人公事公办，很有原则，但现在我明白了，你不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人嘛！”
　　“你明明知道言医生身世坎坷，还用身世去歧视她，你要不要点儿脸啊！”
　　“还有今天这事，我们还没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呢你就任凭陈桂芳说言医生是凶手，既然你都这样觉得了，那你还虚心假意的调查什么啊？直接给言医生定罪不就可以了！”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林伟你这可是千古第一人啊！”
　　刘媛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没有给林伟骂自己的机会，毕竟，见过捡钱的，没见过特意留下来捡骂的。
　　原本的情况了解，最终被闹的不欢而散，病房内，孙思邈等人已经走了，陈桂芳看着病床旁的儿子神色凝重，同病房的人刚刚也听到了陈桂芳和孙思邈的对象，再加上近段时间以来的传闻，大致也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纷纷向她伸出援助之手，该鼓励的鼓励，该加油的加油，并表示，会站在她这样的弱势群体身边帮助她。
　　陈桂芳挤出一张笑脸一一谢过，众人看她神色不佳，也不好多言语。
　　在众人看来，陈桂芳是因孩子的事情忧思过度，但真相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医院体恤陈桂芳孤儿寡母的情况，特意为她免费打饭，还给她送来了一张床让她儿子蒋天明可以睡在她身边。
　　此时正值晚间，病房内的人都睡了，陈桂芳看着儿子，回想着下午将自己和儿子送来的人心里就有些后怕。
　　要说自己今天下午自己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陈桂芳想想也觉得蹊跷，好好的楼梯，她怎么就踩空了呢？
　　还有儿子的事，那个男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的？还把他送了过来，更奇怪的是他最后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莫不是，他知道什么？？
　　陈桂芳摸着儿子的头，沉思了一会儿过后就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给吵醒了，陈桂芳一看来人还有些疑惑，直到对方和自己说完一些话后，陈桂芳的脸色在阴暗的夜色中更添诡异。
　　次日，叶霆晨练完回家，刚洗完澡在露台上擦头发就被放在一旁的手机给闹醒了，一听电话那头说的话，叶霆被震惊的在原地愣了愣。
　　于此同时，躺在床上熟睡的言钰也被一阵阵的电话铃声给闹醒了，言钰眯着眼睛，呢喃的声音略带些娇媚，让电话那头的赵康，青天白日的都恍惚了老半天，反复再三的看了看手机才确认清楚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言钰，言医生？”
　　“嗯~”言钰无意间的撒娇最致命，赵康有些后悔没有把刚刚言钰回答的声音给录音下来，不过现在录也不晚。
　　“言医生，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嗯....不是很好的消息吧。”言钰翻了个身，手机就被扩音放在了耳边，绵长的呼吸声，顺着网线传到了赵康的耳朵了，赵康捂着左胸，不得不承认，就刚刚那一下，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言钰眯着眼睛没有睡着，半天没听见对面说话就问：“怎么不说话？”
　　赵康被言钰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咽了咽口水说：“那个…那个...不好的消息就是，蒋甜甜的遗体被她父母给接走了。”
　　“嗯。”言钰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又问：“那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他们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就当是为死去的女儿积德了。”
　　“哼。”言钰挂断了电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黑曜趴在床头，喵呜喵呜的看着言钰说：“主人，您笑什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言钰趴着身体也说不出自己笑什么，只是觉得讽刺，尤其是再听完那句“为女儿积德”的话后。
　　黑曜已经习惯了言钰时不时不回答话的习惯，正懒洋洋的撑着前爪伸了个懒腰，就听见言钰急促的喊声：“黑曜。”
　　喵呜喵呜，“主人，属下在。”
　　黑曜低着头，趴在床头柜上，五体投地，以绝对臣服的姿势面对言钰。
　　“去找云殇，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百里曼珠沙华！”
　　言钰一声令下，黑曜虽不知道言钰为何如此，但也得领命回府。
　　黑曜走后，言钰躺在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其实，要问言钰为什么这么做，理由很简单。
　　如果叶霆是那个人的话，言钰愿意为他试试，去感受生命，毕竟，言钰不想他再次离开，由此及彼，将心比心，言钰愿意为他改变，只求他高兴。
　　但如果他不是的话，那一切都没有必要了，没有意义的事，言钰就算有天长地久的时间，也不会去做。
　　当然，言钰的这些心理活动，叶霆都不知道，就连正在暂管地府的判官云殇，也搞不明白言钰这番命令的意思，只能问问黑曜。
　　“黑曜，主人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救活曼珠沙华？”云殇端坐在阎罗殿的下座，转过头去，看了看那阎罗殿上孤零零的楠木宝座。
　　“不知道，主人的话，我只管照做，不做多余的猜测。”
　　黑曜在人间是幻化做了一只黑猫，但是在地府就变回了他的人身，一个俊俏的郎朗少年。
　　黑曜看着云殇一脸忧思的模样就很不开心，在他看来，作为主人的奴仆，一心一意听主人的话，不忤逆主人，逗主人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再看云殇，每每主人有令，他都会问三问四、猜测一番，也不知道猜些什么，直接听命不就好了嘛。
　　正如黑曜所说，云殇此时正在猜测言钰这番命令背后的深意，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会不会又是和他有关？
　　云殇回过头来，看着黑曜又问：“黑曜，主人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看看她。”
　　“有空啊。”黑曜一屁股坐上了云殇跟前的判官桌上，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说：“主人这几天被人冤枉停职了，正闲在家里无聊呢，你去看看，给主人解解闷也挺好的。”
　　“主人被冤枉？”云殇抓住了黑曜话里他最在意的话，高贵的主人，怎么可以被冤枉，还是被凡人！这…不可原谅！
　　“对啊。”黑曜没注意云殇话里的怒意，也没看出云殇原本白净的脸上已经隐隐发沉的变化，仍旧漫不经心的说：“被一个坏女人给愿望了，害的主人被很多人骂。”
　　“放肆！”云殇怒吼忽然起身，振臂一挥，身旁的一方石像瞬间就化作了砂砾，“黑曜，你作为主人的护卫，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主人受辱？！”
　　“怎会！”黑曜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不保护主人，而是主人说过，在人间，如不是发生危机性命的意外我不能动手！”
　　黑曜也冤枉的死，要知道在这世上，论谁对主人最忠心，他黑曜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他又怎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主人受辱呢？
　　实在是主人先前有令，不许他插手人间的事，所以，他才不得已隐忍不动的！
　　云殇自然一听黑曜这话自然也明白一切都是言钰的意思，不然依着黑曜的性子，也是绝不会忍受言钰受半点儿委屈的，只不过，知道归知道，云殇还是不能接受他高贵的主人被凡人所欺辱，他得做点什么！
　　言钰原本只是让黑曜去一趟地府交代一下云殇办事，可怎么也没想到交代着、交代着，就把云殇给交代上来了。
　　言钰接听完赵康的电话后，又沉迷进了被窝的陷阱，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中午。
　　当她洗漱完，坐在饭桌上，准备中午这一顿又靠喝水活命的时候，云殇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为她带来了天界的琼瑶玉酿。
　　云殇褪去了地府的白衣长袍，换上人间的白色衬衫，再加上一身笔挺的西装，地府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放任不让，非他莫属。
　　“主人，云殇来看你了？”云殇还想和言钰寒暄一把，只是没想到，言钰直接忽视了他的美貌与深情，两枚玉瞳紧盯着云殇手中提着的美酒，欢欣自不言而喻。
　　“云殇，知我莫过你，你怎么知道我馋了？”言钰一路小跑到云殇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美酒，揭开盖子，仰头痛饮，喝完还不忘发出一声感慨，“不愧是天界第一美酒，果真名不虚传！”
　　言钰酒量不大，特别是天界的酒，虽然甜腻但后经十足，言钰小酌两口后，人就恍恍惚惚的瘫坐在了沙发上。
　　言钰今儿穿的是一身吊带睡裙，此时，言钰一横躺，一侧肩上的细带就滑落至了上臂，隐隐约约春光乍现，云殇不小心看了一眼，虽然脸色看上去没有变化，但是毕竟是男妖，有些欲念是免不了的，好在正此时，一声门铃让云殇收回了悠悠杂念。
　　云殇走到门前，一开门，就看一个男人站在门外，用心一感受竟然在他身体里感受到了言钰的气息，云殇刚刚还略带温和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你是谁？”
　　与此同时，相较于云殇的凌厉，男人的眼神中更待一丝狠辣，咬牙切齿的问了同一个问题说：“你又是谁？！”
　　门外的男人一说完话就将推门而入，云殇一个不注意，还真就让男人趁虚而入了。
　　“你给我站住，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云殇紧跟其后，刚想抓住男人，且不成想，男人竟然已经走到了言钰的身边，不好！主人的玉体！
　　就在云殇为言钰的玉体要被贼人窥探而发火时，就看见男人拿起了沙发上的一方毛毯，紧紧实实的包裹住了言钰的身体。
　　“言言，醒醒。”男人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呼唤，云殇怒火中烧，攥着拳头刚想挥臂，就看见言钰朦胧的睁开了眼，看了眼眼前的人，莞尔一笑，绵软的声音呢喃道：“叶霆~，是你啊，我喝醉了，嘻嘻。”
　　叶霆轻轻的揉了揉言钰的小脑袋，用没有任何威慑力的语气严厉的斥责道：“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下次再也不许了，除非是在我身边。”
　　叶霆说完这话后，还故意的向后瞟了一眼，没错，这话，不是说给言钰听的，是说给身后这个男人听的。
　　虽然叶霆不知道他们关系，但是没关系，捣乱才是关键！关系再好，从今天开始也得给我规矩起来。
　　言钰嗯哼一笑，软趴趴的依偎在叶霆的怀里，小手手忍不住的从毛毯中伸出，一把环住了叶霆的脖子，“叶霆，你身上好暖和啊，好喜欢。”
　　叶霆闷哼一笑，一把扣住了言钰的脑袋紧贴着自己的胸脯，“喜欢就好，乖，我抱你回房去睡。”
　　“嗯~”
　　叶霆抱起言钰，刚想起身回言钰的卧室就犯了难，言钰的房子里有两个房间，一左一右的分布，但是现在两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的，哪个是卧室啊？叶霆没来过怎么知道！！
　　叶霆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的房子，也是有两个房间，构造和这里的一样，他是将左边大的房间作为卧室的，想来言钰应该也是一样吧。
　　叶霆这样想着，随后尝试性的走向了左边的那个房间，只不过在一开门后就愣在了原地，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好好的大房间被用来放塑料水瓶？？？？！！！而且，谁没事会喝这么多水？？？
　　就在叶霆闭眼“默哀”时，身后就传来一声带有欷吁味道的声音，“哼，卧房在这边。”
　　叶霆抱着言钰一转身，就看见那声音的主人一脸嘲讽的模样看走向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想来已经是主人的朋友，不过，既然只是朋友，也得保持礼数，所以，就不劳烦你喂主人效劳了，还是让我来吧！”
　　云殇一口一个主人叫着，叶霆听的莫名其妙，但是同为男人，叶霆能从这个人的眼神还有肢体动作中感受到，这个人对言钰…“图谋不轨”！
　　“不用，我和言言的关系，不只是朋友。”
　　叶霆虽然心里在为自己说谎话而心虚，但是脸上还是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直接抱着言钰绕过眼前人，直步向小房间走去。
　　云殇听着叶霆的话，再结合从他身体中感受到的言语的气息，一股怒气由心发出。
　　云殇转头，望着叶霆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云殇心里自言自语道，但是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相像？
　　巧合，肯定是巧合，云殇这样自我安慰，但是心里还是忐忑，不行！他得去查查这个叶霆！
　　叶霆将言钰安置好后本还想出门和那男人对峙一番，一较高下，但是没想到一出门，竟然没碰见那个人。
　　“走了？”叶霆这话说的有些遗憾的味道，但是心里还是庆幸较多。
　　叶霆回望着身后的门，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人和言钰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对言钰的房子那么熟悉？
　　呼~，叶霆长叹一口气，刚刚的“战役”看似是他赢了，但是到底赢没赢，只有叶霆心里才清楚。
　　只不过，现在他还没心思去想这些，言钰被冤枉的医闹案，看似被完美的解决了，但是小女孩身上的谜团还没有解决，她父母忽然的“不追究”，这些看似合理，但内里的玄机，叶霆还想再去探查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