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有雨》六与六月

2、满满

　　清晨的S城，阳光透过窗前的白纱映入房间内，特护病房里，言钰站定在一张病床旁，双手抱胸，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额头被围上了纱布，脸色不似平常病人的惨白，倒是略显红润。
　　昨晚，在手术室内，所有人都震惊于言钰的医术，竟然能从阎王手中抢人，言钰也仅仅是微微一笑。
　　抢人？不存在的，因为我就是阎王。
　　就在言钰看着男人的脸，努力思考的时候，一只从窗户外跳进房间的黑猫打断了言钰的思绪。
　　“主人。”黑猫一个腾起，从地上跳上了床，踩在男人的胸前，闻了闻男人身上的气味，用不可思议的声音问道：“主人，为什么它身上会有您的味道？”
　　言钰呃了一声，还没解释，黑猫又说：“而且，他身上竟然还有魔力，您不会是….？？”
　　黑猫不敢相信，但是侧头看着言钰一脸不打算解释的样子也无可奈何，只是有些不甘心，“主人，为什么？”
　　“那可是您的心头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您怎么能就这样给一个凡人呢？”
　　言钰被黑猫唠叨的头疼，一把将它抓住，甩到一旁，“聒噪。”
　　黑猫低着脑袋，一脸委屈的样子，以前主人就算再生气也不曾扔过它，今天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扔自己，可气！真是可气！黑猫再抬头，望着床上的人，龇牙咧嘴，一副想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模样。
　　言钰虽然没看到黑猫的表情，但是也能猜到它现在在想什么。
　　“他不是你能动的。”
　　言钰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但是黑猫听了还是不觉一颤，垂着脑袋，哼哼唧唧不敢做声。
　　言钰看了男人许久，也想不出了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决定不再思索，反正还有时间，不急。
　　言钰转身，刚想走，只听男人忽然开了口。
　　满满？还是慢慢？
　　言钰听见男人焦急着喊着这样一个名字，喊到最后竟然伸出了手在空中瞎抓，言钰也不知为何，看着那手，本能的觉得有些熟悉，听见他急切的声音，本能的觉得有些难过，最终鬼迷心窍的就将手放了上去。
　　男人一抓住言钰的手，此前焦急的声音瞬间变得欣悦了起来，“真乖。”
　　嘣的一声，好似黑夜中美丽的烟火，只一刹那的魅惑，而后便是失去后的忧伤。
　　言钰的心因为这句话，先是一阵狂跳，而后又是没由来的酸涩，这到底是怎么了？
　　言钰入人世23年来都未能有丝毫波动的心情，竟然在遇见这个男人之后，发生了改变。
　　因为害怕他死，连阎王生生世世只有一滴的心头血都给了他；
　　因为不想他难过，竟然愿意把手给他这个犯人握；
　　因为他的一句话，心情竟起了波澜。
　　男人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又陷入了沉睡，言钰看着男人，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再加上没了心头血，又来了葵水，烦的很，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就离开了病房。
　　不过是熬个夜，不睡觉而已，这在以前，犹如家常便饭，但是自从入人世以后，言钰每每遇见熬夜人都虚的像脱了层皮，只想睡他个三天三夜。
　　言钰和来接班的医生交接了一下事务后，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便利店，言钰本想进去买个冰淇淋，但是摸了摸口袋…没有钱。
　　纵观诸神，几乎没几个能活的像言钰这样没有最穷，只有更穷；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投胎的时候，地府的众人担心言钰在人间受苦，特意让她为她选了一个有钱人见，可谁知，一落地，就克父母。
　　官方解释是没有人有资格给阎王当父母，所以她不得不孤着。
　　言钰想想也是，没什么好抱怨的，她与天地同寿，天为父、地为母，凡人没这个资格。
　　只不过，这孤儿也见算了，挺惨的了，可为什么还要让她自带霉运？还要让她从事医生职业呢？
　　自带霉运，天界给出的解释是，阎王毕竟久居地府，而地府中邪念太多，自带霉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至于从事医生的职业，天界的解释是，医生这个职业最能感受人间疾苦，对她修行有益。
　　总之，不让你顺顺利利的飞升就对了，言钰虽然也颇有微词，但是为了去天界，查询那个人的踪迹，言钰忍了。
　　不过，好在天界到底考虑到了言钰的身份尊贵，惹急了不好收场，所以在合理范围内，允许她在人间用一些小法术，且让言钰用了真身，只是隐藏了魔气而已，当然一旦遇到涉及地府的事，自然还是以言钰为主。
　　言钰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终于走到了她出租的房子，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急匆匆下楼的房东阿姨。
　　言钰对人，只喊名字，但是也有除外，那就是涉及钱的人，
　　例如，她可以对医院所有的人大呼其命，是因为她去哪里工作是院长请她去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把他们放眼里，但是这个房东不一样，她能随时涨房租，言钰又穷，所以即使强大如阎王也不得不在金钱面前低头，乖乖的喊一声，钱阿姨好。
　　钱姨红肿着一双眼，显然是大哭过，下楼时跌跌撞撞的模样，也在示意她遇到难事了，言钰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见她这样，也不会多问。
　　钱姨急匆匆的出门，言钰目送她离开后，迈着步子往楼上走。
　　出租屋是一栋三层楼的自建房，言钰的房间在最顶层，房间虽然是小了些，但还好有一般的天台可以供他使用，另一半天台被房东阿姨用花盆隔起来了，说是她侄子的房间和天台，不能让别人用，只不过，言钰在这里已经住半年了，也没见到她那所谓的，英俊威猛的侄子。
　　言钰进房后，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梳洗，等出来后，也不吃饭，直接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从白天睡到了晚上，最后还是被她那破旧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谁？”言钰每次说话都言简意赅，也不啰嗦也不累赘，自带傲气，再结合她那张万年不笑的脸，冰山美人的外号当之无愧。
　　“言医生，是我，赵康。”
　　赵康，也是中心医院的医生，昨天言钰葵水来，一连几个小时痛不欲生，最后实在是无法给那男人做手术，只能在喂完他心头血之后，找其他值班医生救场，赵康就是她临时找来的医生，也因最后是他主刀做了后续的处理，所以主治医生写的是他的名字。
　　“说。”言钰眯着眼睛将手机调为外放后，就放在了床头柜上，翻了个身，接着睡。
　　“是这样的，昨天你转接的病人，现在已经醒了。”赵康的语气中明显带有不可思议的味道，激动的说：“我都不敢相信，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救活了，而且手术第二天就能醒，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医学奇迹？好像不是吧，言钰心里这样想着。
　　自从那人接受了心头血后，生死就已经被言钰给掌控了，言钰不让他死，就凭天界也不敢放肆。
　　唉，要不是昨天自己来葵水，身体虚弱，不能用其他方法救他，又怎么会用心头血，又怎么会让赵康来帮忙清理他的身体，算了算了，就当赢积分了。
　　言钰这样一想，抬起手臂一看，手腕上红色的丝线竟然还保持着一厘米的长度，一点儿都没变！
　　靠！要怎样才能涨积分啊！！！
　　天界关于这点，没和她明说，让她自己摸索，她摸索了23年，长了一厘米，言钰呵呵一笑。
　　赵康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他激动澎湃的心情，言钰很有礼貌的自动屏蔽了他的声音，直到最后，他才终于冒出了一句有点儿意思的话，“他说，他想找个人，是今天早上去看过他的一个女人，我们问遍了医务人员，都没人进去过他的病房，后来想想，是不是你进去了？”
　　“是。”是她进去了，然后呢？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他想见见你。”赵康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更有些没底气，谁不知道言医生啊，整个医院，除了给院长一丢丢面子，她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是富二代，官二代才这样，后来才发现，人家穷的一批，能这么傲全屏一身本事，外加一身气质。
　　一说话，就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站在她身边，就莫名被一股气场给逼退，有时候，你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会觉得自己不配。
　　“有。”有时间，但是…“不见。”
　　赵康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言钰会这样说，他原本也是想这样和那个男人说的，但是主任拦住了他。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让她来，你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吗？”
　　主任最后没说是什么人，但是能让主任诚惶诚恐的，必定是大富大贵的人，赵康得令后，也不敢忤逆主任的话，乖乖的打了电话给言钰，可现在，人不来他能怎么办啊！
　　“别啊言医生，来嘛来嘛，人小哥哥长个也停帅的，你就不想见见？”
　　赵康说完这话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以前也不是没有帅哥追求言医生，可最后都被言医生以一个“你真无聊的”无情的给拒绝，渐渐的那些追求者也明白了，冰山美人真的是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
　　想见吗？言钰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沉默了几秒后，言钰腾的一声坐了起来，拿起手机说了句“想”后，就挂断了电话。
　　言钰麻溜的起床，套了一身休闲短袖和短裤，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就是忽然有些兴奋，嘴角也淡淡的露出了些笑容。
　　黑猫趴在床边，看着言钰的一系列行为，直摇头，不正常，这也太不正常了点儿吧。
　　言钰穿好衣服，进到卫生间，拿水抹了把脸，未施粉黛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瑕疵，一双诱人的桃花眼，即使在她不笑的时候，也在给她招揽各种桃花。
　　在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言钰的左眼的下眼睑上，还有一颗痣。
　　人们常说，长在眼下的是泪痣，有泪痣的人，都是前世经历过一场悲痛欲绝的爱恋，所以这辈子才会变得那么爱哭。
　　言钰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后，又梳了梳那一头及腰的黑发，没有经过任何染发和烫卷的长发，散落在言钰盈盈一握的细腰上，不怪刘梅总是说言钰有着最美的脸，最动人心魄的身材，就是没有最聪明的脑子，但凡有点小心机，会来事，叫她现代妲己都不过分。
　　收拾好自己后，言钰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卧室，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黑猫，“走吗？”
　　黑猫点了点头，噌的一下跳上了言钰的肩膀，随后消失在了言钰肩膀上。
　　言钰出现在医院急诊是在挂断赵康电话的20分钟后，护士台几名小护士正在值班，见言钰一来，一个个都艳羡的起身和言钰打招呼。
　　“言医生，你怎么来了？”护士李好平时和言钰接触的比较多，虽然言钰一直以来对她都是不冷不热，客客气气，没有过多的亲密接触，但是李好还是把言钰当做是自己的好朋友，就算言钰冷言冷语的对她，她也高兴，这让其他护士都觉得李好是受虐体质。
　　“找人。”言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赵康在吗？”
　　“在在在。”李好笑呵呵的回应言钰，“赵医生在办公室里。”
　　“谢谢。”言钰撂下没有感情的两个字后，就走了，李好痴痴的望着言钰离去的背影，心里的崇拜之情不知为何又多了些。
　　“好帅啊。”李好捧着脸，回想到刚刚言钰冷冰冰的话语，发自内心的说出了那三个字，同在一旁的护士夏春拍了拍李好的脑袋说：“李好，你清醒一点儿好嘛，你可是性取向为男的人，不要被言医生的外表所迷惑了。”
　　“我知道，我只是很敬佩言医生而已，不仅长的好看，医术好，还特别有个性，冷冰冰好禁欲啊。”
　　夏春白了李好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着姑娘没救了。
　　言钰不知道别人对她是怎样的看法，她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没人教过阎王要怎样与人为善，只有天性教她要怎样维护地府秩序。
　　只不过，凡事都有一个例外，早在多少年以前，好像有个人教过她，只是他不见了，她也好像把他给忘了。
　　言钰推开急诊办公室的门，赵康一听声音反射性的抬头一看，就看见言钰站在门口，蹭的一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走带跑的到了言钰跟前，因为过来的急忙，膝盖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疼的他直打颤。
　　“言医生，你终于来了，等的我花儿都谢了。”
　　“夸张。”言钰淡淡的说。
　　赵康脸一僵，愣了一下，又见怪不怪的说：“言医生，热不热，渴不渴，饿不饿？”
　　言钰看着赵康，一秒两秒，最后才说：“不去看人吗？”
　　赵康原本还想客气一下，但是他忘了，言钰是个直接的人。
　　“看看看，这就去看，我给你带路。”
　　赵康一瘸一拐的在言钰身边走着，不时的还想为自己辩驳一下，“那个言医生，不好意思啊，我也知道你忙，你累，但是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你懂的吧。”
　　言钰眼睛都懒得抬一下，轻描淡写的说：“我没有时间去打小报告。”有那时间睡睡觉，逗逗猫不好吗？
　　赵康虽然不喜欢言钰这幅眼里没人的姿态，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医术，还有那守口如瓶的好习惯，只要进了她耳朵里的东西，就想进了黑洞一般，再不会有任何的回复，不用担心哪天她爆料，因为她不屑与此。
　　没走多久，住着那男人的特护病房就当了，赵康到底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所以还是叮嘱了言钰几句，“言医生，你别怕，我就在外面，要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言钰抬起头，看着赵康的眼睛，赵康被她看的心里发毛，笑呵呵道：“我说真的，你别不信。”
　　“我打得过他。”言钰收回眼神，拧开了特护病房的门。
　　病房内，原本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上现在已经摆满了鲜花和水果，百合的香气冲淡了些消毒水的味道，男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眯着眼，好像在睡觉。
　　病床旁刚好有一把凳子，言钰坐在上面，面对着男人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好看吗？
　　不可否认，还是有点儿好看的，不然也不会让言钰大晚上的跑来医院只为那一句想见她。
　　“不是想看我嘛，再不看，我就走了。”
　　男人好似能听到她说话一般，竟然睁开了眼，转头一看言钰，男人那颗躁动的心，此刻跳动的更加的剧烈。
　　在他昏迷的时候，不知为何，好似灵魂出窍，他看见一个人亲吻了自己，但口罩遮住了他的脸，他看不清是男是女，只看见那人的左眼睑上有颗痣。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又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光里看着自己，不一会儿，他感到胸口有些闷，好像是一团黑黑的东西压着自己，就在此时，那人拎起那团黑黑的东西，他才感觉好受了很多。
　　不多时，那人要走了，望着那及腰的长发，他才有些欣慰，还好是个女孩，不然性取向都得变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走？不能走！
　　男人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嘴里还不由自足的喊着“满满”，为什么会喊满满？男人不知道，只觉得那称谓是从灵魂深处呼喊出来的。
　　女人因为男人的话，竟然也回头了，还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见女人这么听话，男人觉得应该表扬她一下，一句“真乖”说完后，男人才心满意足的继续沉睡下去。
　　等到男人完全清醒过来后，又许多的人来看他，医生，护士，小姨，记者等等，但是就是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男人有些失落，但是还是抱有一丝期待，所以尝试性的问了问，可惜，没有这个人。
　　就在男人决定放弃，把她当做自己的黄粱一梦时，却有人来告诉他，有一个叫言钰的一声，早上来看过他，男人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心此时又被点燃了，不是梦，真的不是梦，都是真的！
　　言钰受不了男人热烈的眼神，更被他的心电图指标给吓了一跳，也不顾男人此时带火的眼神，站起身来，靠近他的脸问询：“你还好吗？”
　　男人对上言钰的眼睛，再看见她左眼下眼睑的那颗痣后，心跳的更加剧烈，言钰不明所以，被他跌宕起伏的心电图给搞懵逼了。
　　“说话，到底哪里不舒服？”
　　男人来不及回答，直接抓住了言钰的手，那熟悉的触感，不会错，男人高兴的就差立马从病床上蹦起来了，一个用劲，将人拥入了怀中，“我没事，只是终于找到了你。”
　　言钰愣着身子被男人抱着，一时之间，都忘了男人这种行为通俗点儿讲叫性骚扰，自己是可以揍他的，但为什么言钰却会觉得这个拥抱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呢？
　　就在言钰贪恋着男人怀里的温暖时，男人忽然的一句话，就向一泼冷水一样浇醒了自己，让自己保持分寸。
　　“满满，我好想你啊。”男人抱着言钰，情不自禁的就说出了这句话，至于为什么会说，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满满”这个词一出现，言钰失散的理智就都复原了，一个用劲，就挣脱了男人的怀抱，站起身子，又恢复到了原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先生，鉴于您心率有些不齐，我这就去叫您的主治医生来。”言钰点头示意了一下后，立马转身要走，男人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无耻，为什么喊出的那个名字，连他也解释不来，又怎么好去跟别人解释呢，只是心里忽然很痛，不想让她走，真的不想。
　　“别走，好嘛？”
　　言钰停在原地，顿了顿，而后又迈步离开，在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床尾上写着的病人名字。
　　叶霆，言钰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动，直直的出了病房的门。
　　言钰没想到赵康还真在门外等她，一时之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再侵蚀她，“没走？”
　　赵康走上前，挠了挠头说：“不是说好等你的嘛。”
　　赵康笑了笑，又说：“怎么样？那小子没干什么坏事吧。”
　　言钰第一次违心的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赵康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生什么事情，不然他罪过可就大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回去吧，我请你吃饭。”
　　“叶霆。”言钰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有些不习惯，但是喊出来的感觉不算坏，“他心率有些不齐，跳动的幅度有些大，你最好去看看。”
　　“真假？那我去看看，你先回办公室，等我回去就带你去吃饭。”赵康不敢耽误里面这位爷的身体，同时也不想鸽言钰，毕竟人家大晚上的跑一趟不容易。
　　“不吃，我回去了。”言钰不喜欢吃人间的饭菜，没有滋味，同时因为叶霆，也让她现在烦闷的很，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干，就想安静的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