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飞鸟与天空》陌上紫薇

2、第一章 初遇

　　第一章初遇

　　我叫五条月，来自五条家的旁系一脉。

　　从我记事起，便生活在五条家大宅一角的偏院里。

　　我的妈妈是一名咒术师，当时我还不理解何谓咒术师，只知道她是保护世界的英雄。她非常忙，因此将我寄养在了本家大宅里，托她的堂姐妹，也就是我的阿姨们来照顾我。

　　这段记忆模糊不清了，我只隐约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大姨的儿子五条圭曾嘲笑过我没有父亲，他的父亲是一级咒术师，也是五条家的嫡系子，而我甚至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我曾问过妈妈他去哪里了，是个怎样的人，她只是摸着我的头，说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只不过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所谓“去了很远的地方”其实是指代死亡。

　　我偷偷从阿姨们的闲谈里听到的却是另一种说法，她们说，父亲抛下了妈妈和我。

　　我选择相信妈妈，因为她说起父亲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很幸福的笑容，那是我在阿姨脸上没有见过的表情。

　　阿姨们很少笑，尤其是大姨，有时候还会暗自垂泪。

　　所以当五条圭笑我的时候，我很少去争辩或者反驳，也不去打小报告。

　　不能给大姨添麻烦。

　　此外，我还记得五条家的大宅里有很漂亮的樱花树，每年春天落樱都会把地面铺成漂亮的粉色。

　　我还在樱花树下遇到过一个比小姑娘还要漂亮的男孩子。

　　那是我五岁那年的春天，我正在樱花树下捡花瓣的时候，他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砸折了好几根树枝，扫落了半树樱花。

　　然后摔了个屁股蹲儿。

　　樱花飘洒而下，落在他的和服和白发上。

　　看着那身印有蜻蜓图案的白色和服和蓬松柔软的白发，我想起了他的名字。他叫五条悟，是五条家的嫡子，不仅继承了祖传的无下限术式，而且天生六眼，是家族等待了几百年的天才，而我这种旁系的孩子连侍奉他的资格都没有。

　　按辈分来说，他算是我的舅舅——虽然他只比我大四岁。

　　在此之前，我也只是曾远远地见过他的背影。

　　五条悟起身，瞥了我一眼。

　　我看见了一双苍蓝色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雾气，眼神无悲也无喜。

　　我看不懂他的眼神，却还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失了神。

　　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失了。

　　后来，我和他再次相遇的时候，才明白，那是神明在俯瞰苍生。

　　不久之后，妈妈升级为一级咒术师，带我离开了五条家的大宅，住进了小公寓里，送我去上学，还给我买了一只猫。

　　它有着一身雪白的毛和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我叫他雪儿。

　　虽然妈妈依旧很忙，可我一点也不无聊。因为外面的世界可比那高墙里的小院子有趣得多，而且在家的时候还有雪儿陪着我，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

　　至于五条家的大宅里的那些不愉快，我早忘得干干净净了。

　　有时候我会想那里的孩子是不是也能看到这样的世界。

　　于是后来我跟妈妈一起写贺年卡的时候，在信封里塞上了照片，有雪儿的照片，有学校的合照，有外出拍的风景片……

　　我把有雪儿照片的那张贺卡寄给了我的舅舅五条悟。他们的眼睛很像，我想舅舅应该会喜欢它。

　　不过我没能收到舅舅的回信，我猜应该是太多人给他写贺卡，他没时间看，倒是五条圭给我回了信，信纸上歪歪扭扭的鬼画符，炫耀着自己对咒术的掌握，臭屁得要死。

　　可我也真的羡慕，我也想拥有术式，成为保护世界的英雄。

　　这种羡慕持续到那一天。

　　那天我照常去上课，发现国文老师的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帽子，像是某些卡通片里的小鬼玩偶，它通体发红，长着四只眼睛，几条触手一样的脚扒在老师的头上。

　　我正想问老师为什么要带这样一个奇怪的帽子，帽子的眼睛忽然动了，还发出了令人难受的嗡嗡叫声。

　　这是一个活的东西。

　　我指着老师的头顶，告诉他头上有个怪物。他摸了摸头顶，手却穿过了怪物的身体，好像根本没有触摸到。

　　他揉着太阳穴让我不要乱开玩笑，可我确确实实看到了，我一再坚持，甚至问同学们看不看得到，除了几个调皮的男孩子附和我，其他同学都是一脸茫然。

　　我急了，爬上了讲台，伸手去摸那怪物。

　　我摸到了冰冷而滑腻的皮肤，恶心和别扭的感觉从指间一直传到大脑，我忽然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流动在我的身体里，抵御了这种不适感。下一瞬，两种感觉都消失了——我被老师抱下了桌子。

　　然后我就被赶出教室罚站，跟我一起受罚的还有刚才那几个男孩子。

　　我问他们是不是真的看见了那怪物。

　　“当然看得到……那怪物，现在就在你头顶呢！”

　　“不不，明明是后背！”

　　“没想到五条你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居然这么会恶作剧。”

　　他们嬉皮笑脸。

　　我站在墙边，想起了之前在五条家学过的东西。有天赋成为咒术师的孩子会到了一定年龄会觉醒术式，掌握咒力，所以能看见那些常人看不见的诅咒，甚至进行祓除。

　　刚才老师头上的那个东西是诅咒，而诅咒是害人的东西。

　　我悄悄往教室里探头看了一眼，老师揉着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

　　只是究竟该怎么祓除我却不知道。

　　但我知道妈妈会。

　　我能看见诅咒，那么以后也能成为咒术师，成为跟妈妈一样保护世界的英雄，而且我一定要比五条圭厉害！

　　我有些兴奋，也有些莫名的骄傲。

　　放学之后我将这件事告诉妈妈，她沉默了片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将我揽进怀里，说：“乖，现在你还小，不急着成为咒术师，等你长大些再说。不过，你能看见咒灵的事情，可别跟其他人说哦，回家告诉妈妈，妈妈来解决。对了，也不要告诉圭哦。”

　　“嗯嗯，我知道，等我完全觉醒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第二天妈妈送我去上学，跟国文老师见了一面，上课的时候，他头顶的诅咒不见了。

　　我知道，这是妈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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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月这个时候可真乖啊
我怀疑五条悟把信和照片都收起来了，只是他知不知道这信是当年看他摔屁股蹲的小姑娘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