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农女种田发家记》枕北

59、造纸

　　张章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很快，她却咻地站起身，移开了视线。

　　“表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把这些血水处理一下。”

　　说着，张章没再看萧缙，而是端起盆，快步走出了房间。

　　萧缙沉沉望着张章的背影，略微皱了皱眉，心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张章像是……

　　一直在害怕什么。

　　以至于每一次，她都在单方面的逃避，像是不允许自己陷入一段感情之中。

　　沉思许久，萧缙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与此同时。

　　张章端着盆回到灶房，放回到原来的地方。

　　“章姐姐？”

　　“嗯？”张章猛地回头。

　　张二丫指着盆里的血水，“这个不倒掉吗？”

　　“啊……我忘记了。”张章猛地回过神，端起盆快步走出去，一把将里头的水倒在墙角，连带着盆里的毛巾也一并掉了出去。

　　张章：“……”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后，张章连忙捡起毛巾，去了井边将毛巾仔细地洗干净，然后才端着盆回了灶房。

　　在室外吹了一会儿冷风，张章此时也已经彻底清醒过来，轻叹了口气。

　　一直被萧缙影响可不行。

　　在心里默默地唾弃了自己一番，张章现在不想待在这个家里，因而冲张二丫几人道：“我去顺才叔家看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

　　陈阿婆则问道：“章姐儿，要不让二丫陪你一起？”

　　“不用了。”张章摆了摆手，“我就是先去看看。若是忙不过来，我再来叫二丫。”

　　“那成。”

　　陈阿婆也没强求，点了点头任由张章去了。

　　等张章走出门外，张二丫不免开口问道：“奶奶，你有没有觉得章姐姐今天不太对劲啊？”

　　陈阿婆沉思片刻，道：“应当是担心磊哥儿吧。磊哥儿一个人对付一只棕熊，我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那倒是！”张二丫认同的点了点头，“我都不敢想章姐姐表哥能一人对付一只熊。”

　　听到张二丫的话，陈阿婆眉头紧锁，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而张章已经走出很远。

　　很快，她便到了崔雪秀家。

　　还没进门，她便听到里头闹哄哄的，还夹杂着好几个人的哭声。

　　等她进了院子，便看到院子里放着副担架，上头盖上了白布。

　　崔雪秀和两个女娃趴在白布上，正哭的伤心。

　　围观的几个妇人看着这一幕显然也不忍心了，侧过头擦了擦眼中的泪。

　　还有人则在周围叹息了好几声。

　　“哎……真的是太惨了……”

　　“你们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是啊……听说顺才的肠子都露出来了，脸上的表情那是……哎……”

　　“那现在那头熊呢？”

　　“听说是张家磊一个人把那头熊杀了……”

　　“真的？这不可能吧？”

　　“哎？章姐儿来了！”

　　突然有人高喊一声。

　　听到这话，众人齐刷刷地回过头，看向张章。

　　而后，有人好奇地问道：“章姐儿，我们听说那棕熊被磊哥儿一个人杀了，可是真的？”

　　张章微一点头。

　　“真的啊？磊哥儿是怎么杀了那大家伙的？”

　　“对啊，给我们讲讲吧？”

　　“这不合适吧？”张章抬头看着说话的几人，眉头微皱，都有了想骂人的冲动。

　　这个时候、在受害者家属的家里，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可真是……

　　张章嗤笑一声。

　　“章姐儿说的不错。”

　　朱氏第一个开口，怒目望着想探听消息的几人，“我看你们是闲得慌！”

　　众人这才猛地清醒。

　　现下崔雪秀娘三哭的这么伤心，他们却在这……

　　想到这，几人愧疚地闭上了嘴巴。

　　见他们不再说话，张章这才走向崔雪秀，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婶子，节哀顺变。”

　　崔雪秀一边哭一边点头，心里头的悲痛却万分不减。

　　与此同时的，还有她对未来的绝望。

　　没了张顺才，她们娘三可怎么活啊！

　　“当家的，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啊？”崔雪秀趴在张顺才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你不是答应过我们，要一辈子陪着我们的吗？”

　　“你这个骗子！”

　　“当家的……呜呜……你回来……你……”

　　“……”

　　在悲痛与绝望的双重打击之下，崔雪秀又哭得伤心，一口气没接上，撅了过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众人连忙将崔雪秀抬进屋子，几个妇人则抱着她的两个孩子，不住地在外头安慰着她们。

　　张章跟进卧房。

　　将崔雪秀放到床上，几个经历过这种痛苦的妇人不住地给崔雪秀顺气，终于让崔雪秀又缓了过来。

　　只是崔雪秀这回醒过来，虽然没再嚎啕大哭，眼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来，很快浸满了枕头。

　　她也不动，整个人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一旁的妇人则不断地安慰着崔雪秀，却怎么也不好使，即使拿出了两个孩子来说事，崔雪秀依然一动不动。

　　张章在一旁待了一会儿，随即扭头看向门口的两个孩子。

　　思索片刻，她朝着两个女童走了过去，随即在她们面前蹲了下来。

　　“好孩子。”张章将她们脸上的泪拭去，轻柔道：“不哭了，乖乖。”

　　两孩子红着眼眶，却听话的点了点头，显然又是两个懂事的孩子。

　　张章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只是道：“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呢？”

　　说着，张章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崔雪秀，“现在娘亲很伤心很伤心，你们能不能过去安慰一下娘亲？抱抱娘亲好吗？”

　　听到这话，两姐妹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吧！”张章将两姐妹推向前面。

　　而后，她看着两姐妹奔到崔雪秀身边，童声童语地安慰起了崔雪秀。

　　“娘亲，抱抱。”两人伸出小胳膊，轻轻的趴在崔雪秀的心口，嘴里不停地道：“娘亲不哭了，花儿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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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安慰了多久，崔雪秀从一开始的置若罔闻，渐渐地有了些许反应。

　　最后，崔雪秀终于再次哭了出来，伸手抱住了姐妹俩。

　　看到这一幕，张章才退出房间。

　　虽然出了这件事，但日子却还得过。

　　村子里的人帮着处理完张顺才的后事，同时也将棕熊的尸体处理了个干净。

　　虽说村民都知道棕熊的皮毛能卖好些钱，但最后还是将剥下的皮送到了张章家里。

　　说实话，张章对这熊皮憷得很，想到这棕熊吃过人，她甚至连碰都不想碰，收到后直接将熊皮扔到了角落。

　　最后，还是陈阿婆和张二丫将熊皮处理了，晒到了太阳底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张章浸下桑树皮也过了七天。

　　这天早上，张章捏了捏已经发软的桑树皮，将桑皮捞出来洗了洗。

　　找了个大的旧陶罐，张章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石灰，先把桑皮放进罐子后，加上水，又将石灰按照比例倒进罐子里，这才升了火，将陶罐架在火炉上煮。

　　制纸用的桑皮需要煮个差不多一天一夜。

　　白天的时候还好，因为没有太阳，张章她们几乎整个白天都是在火炉旁度过的，添些柴火更是顺手的事。

　　但是到了晚上，大家该睡的都睡了，只能张章、萧缙和张二丫三人轮流着来火炉边管着火。

　　三人商量了一下，张二丫和张章上半夜在火炉边守着，而下半夜几乎则被萧缙主动包揽了。

　　“这样不太好吧？”

　　张二丫和张章对视一眼，随即道：“章姐姐表哥，要不我们还是轮流吧？下半夜一个人有些累——”

　　“无妨。”萧缙摇头。

　　他本不想解释什么，但看了一眼张章，萧缙很快改变了主意，道：“守夜在军营里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于我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章姐姐？”张二丫看向张章。

　　本想着张章也会劝劝萧缙，但没想到张章却是点了点头，道：“就听他……表哥的吧。”

　　张二丫：“？？？”好吧。

　　既然萧缙和张章都同意了这个安排，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张章和张二丫二人在火炉边坐着聊了半夜，等到了萧缙过来换班，两人这才回去休息。

　　张章本想着再陪萧缙坐一会，但想到对方马上就要走了，近段时间可能需要独处的时间，也便没再留下。

　　但到了房间，她也没有睡着。

　　她的脑子里一会儿是萧缙，一会儿觉得做纸可真麻烦！

　　难怪古代的纸卖的这么贵！

　　张章叹息了一声。

　　虽说她并没有在火炉边守多久，但想着明天还有好多工序，张章就觉得眼前一黑。

　　太难了！

　　连做个汉皮纸都这么麻烦，张章简直不敢想象做其他的纸时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算了，不想了。”

　　张章蓦地将被子盖住整个头，自暴自弃般地放空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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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张章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灶房一看，并没有见到萧缙，只在灶房看到了早起的陈阿婆。

　　和陈阿婆打了个招呼，张章掀起陶罐一看，忍不住点了点头。

　　很好，萧缙昨晚上并没有偷懒。

　　桑树皮熬得差不多了，她就能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