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件女主的悠闲日常》韫九歌

60、第 60 章

　　“与我合作，待我登基之时，护国大将军之位便是你的。辛夷将军，你还需要考虑么？”南星王说道。

　　“我不过是一介莽夫，殿下如何看得上我。”辛夷自谦道。

　　“我听数人提到过你，相信必然有其中的原因。虽说圣女之女在我手中，但……我也不愿以此作为威胁，你说呢，辛夷将军？”

　　辛夷暗暗握紧拳头，心里暗骂了一声，可眼下不是动怒的时候，他唯有先顺着南星王之意说下去。

　　“……我私自离开沥阳，皇上尚不知情。一切需得我认真考虑一下。”

　　“自然，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你考虑得越久，那个婴孩就要在这片荒山中待得越久。”

　　“……”

　　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难道要空手而归么？

　　辛夷不甘心。

　　若是不能将冬葵带回沥阳，他不如就在这里跟他们决一死战算了。

　　南星王像是看出了辛夷的动摇，他没有进一步逼迫他，而是让他出去吹吹风好好想清楚。

　　“辛夷将军，香车宝马家财万贯，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要跟着我做事，迟早都会属于你。”

　　入夜后，山里下了一小阵雨。

　　外头漆黑一片，辛夷肯定下不了山了。或许是为了拉拢他，这一晚南星王同意他陪着冬葵睡。屋外自然有好几个人把守，以防他带冬葵出逃。

　　淅沥沥的雨声催人入眠，冬葵躺在他的臂弯里打了个哈欠。

　　她很乖，不像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总爱哭闹。辛夷不经意地想，会不会她也清楚眼下自己的处境所以才这么乖巧。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其实什么都懂，但就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辛夷小声地说，然后替冬葵轻轻盖上了薄毯。

　　到了拂晓，冬葵由乳母抱走。

　　辛夷起床后来到庙宇之外，用山中的泉水洗漱了一番，随后他再次与南星王碰面。

　　“辛夷将军，经过一晚的考虑，你是否已经有答案了？”南星王问。

　　“我……”

　　不等辛夷把话说完，庙外突然传来几声怒吼，紧接着便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南星王刚想起身，辛夷从一旁抽出一个烛台抵住他的颈部，“当心，这个烛台很尖锐，可别伤着殿下。”

　　“辛夷将军，你且要记得那个小婴孩还在我的人手里。”

　　“用殿下一命换那个小兔崽子一命，那她也算值了。”辛夷面不改色，强装着镇定。

　　辛夷将南星王用烛台抵着颈部带到庙宇外，就见士兵们已经团团将南星王的人围住，人数甚至比出发的时候还要多。

　　“你们的主子在我手里，若是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就不要指望我能放过他一命。”

　　那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

　　辛夷扫视了一圈，冬葵并不在那些人手里，他心里“咯噔”一下，担心还有人藏在庙里没有出来。

　　“你们，到里面搜一圈，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如果还有人躲在里面，统统给我抓出来。”辛夷向士兵们发号施令。

　　带兵打仗，很多时候气势远比谋略重要。

　　人在生死攸关之时会调动身体里的所有潜能，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和本能。

　　辛夷揪着南星王的衣襟，心想这下可完了，万一将来他真的坐上了那张皇帝的龙椅，自己岂能有命活下去？

　　他定了定神，知道眼下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剿逆贼，护家国！”他高呼道。

　　士兵们被他带着也跟着喊起了口号，一时间山中尽是男人们怒吼的回音。

　　不出一会，躲在庙里的人全部被搜了出来。辛夷带着南星王一路下山，冬葵由乳母抱着跟在大部队的后面。

　　据说那个乳母是山下的一个农妇，因为误入山中采野果才被他们抓上山来照顾冬葵的。得多亏了辛夷他们赶来，才能重新回到山下。

　　辛夷将南星王软禁在村中的一间农家小院里，他八百里加急将奏书送到都城，问皇帝打算怎么处置南星王。

　　殊不知早在他启程之时皇帝的圣旨就已经到沥阳了。

　　刘知府派人去给辛夷送信，那人敲了敲农家小院破旧的柴门，辛夷闻声推门出去，定睛一看，好家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次没有随自己一同上山的决明。

　　“你……”他哑然，没想到决明会来。可两人毕竟相识这么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辛夷很快反应过来，指着他惊讶地问，“援军是你叫来的？”

　　决明但笑，“将军，属下与将军的配合是否天衣无缝？”

　　辛夷便知道援军是决明找来的，“哼，不枉我当年把你捡回桃花寨。”

　　先前因为青梅一事，两人之间有了些隔阂，经过这次南星王之事，又有什么好去计较的？过命的情谊，怎么能随随便便输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

　　“这次若是我掉脑袋，你也逃不掉了。”辛夷似笑非笑地说道。

　　“属下与将军共存亡。”决明抱拳，正色答道。

　　隔日，辛夷依照皇帝圣旨上所言，启程将南星王押送回都城。

　　他无法回沥阳，冬葵就只能先送回苗寨由天冬照看。

　　临别前，他抱着软软的冬葵，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小兔崽子，你终于可以回去见你娘亲了，她可是比我还要担心你。”

　　冬葵看着辛夷，好像在试图辨认他是谁一样。

　　“看什么看？不过分别了几日，你不认识我了？没良心的东西。”

　　虽有不舍，但终究需得分别。辛夷将冬葵交到乳母手上，伸出手握了握冬葵小馒头大的小手，“我走了，等我回来再去苗寨看你，你要乖，不要总在夜里扰你娘亲，听见了么？”

　　冬葵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忽然害羞般地将脸转到乳母那边。

　　周围的人都被逗笑了，说道：“将军，小主子怪不好意思的，定是被您说中了。”

　　“哼，知女莫若父。等你们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可是将军，小主子是你的干女儿啊。”

　　辛夷一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是啊，就算是干女儿也可以知女莫若父的嘛。等你们有了干女儿就明白了。”

　　他怕自己越待越不想走，于是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头也不回的打马而去。

　　没有冬葵的时候，他骑马驰骋只觉得爽快利落，自从有了冬葵，骑在马背上时他唯有归心似箭。

　　这次去都城决明是跟随他一起的，他已经想好了，要在皇帝面前美言决明几句，最好能给他升官加禄，毕竟能将南星王抓获，决明的功劳是最大的。

　　“那个什么青梅的姑娘，你还在跟她保持联系么？”耳边是呼啸的风，辛夷不得不提高嗓门。

　　“……是。”决明没有避而不谈，而是坦然地承认，“是她告诉我南星王的藏身之处。”

　　“……”辛夷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不相信他所说的，“她是南星王的人？”

　　“说来话长……我与她已经说明白了，把我的心意告诉了她。”

　　“然后她就叛变了？”

　　“呵，是啊。”决明笑道。

　　“女人啊，真是善变。”

　　“青梅她不一样。”决明说，“我早知道的，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辛夷捉拿乱党有功，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旨，封辛夷为护国大将军。决明也升至从三品，获赏银五千两。

　　保家卫国的英雄向来是备受崇敬的，辛夷和一众立了功的弟兄们骑在马上，从街市朝城外一路踱步而行，道路两旁全是来瞻仰他们的百姓。

　　辛夷高高在上目不暇视，决明略显谦卑地跟在他后面。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语气都是无上崇拜的。

　　人群簇拥在一起，就更难从中分别出谁是谁。路边卖包子的老妇正在跟一位妇人讨价还价，那妇人嫌老妇的肉包子馅儿太少，想要让她便宜几分。

　　“你这馅儿太少了，包子都是空心的，也好意思卖这么多钱。”

　　“呸，爱买不买，看你穿的这么讲究，买个包子还抠抠搜搜的。”

　　“哼，什么破东西，我才不稀罕吃。”说罢，便离开了卖包子的摊档。

　　妇人是好不容易嫁给一个土财主做小的，本以为跟着土财主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谁知每个月就给那点零用钱，还得低声下气地去讨要。

　　她看似光鲜，背地里苦不堪言，也只有到大街上找些比自己地位更低的人出出气。

　　妇人见路上围满了人，不禁觉得有些好奇，忙抓着一个路人问：“怎么回事啊？你们都在看什么呢？”

　　路人指了指骑在马上的辛夷和决明，说道：“你不知道么？他们都是大英雄，大将军呢。哎，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若是我的女儿将来能嫁给他们就好了。哪怕做小也成啊。”

　　妇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忽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是他？他都当大将军啦？

　　她呆呆地看着牵着缰绳的决明，都忘了自己是跟着好友一起出来的。

　　好友从胭脂铺走出来，见她一个人站着一动不动，走上前喊了她一声：“小果？你在干嘛呢？快看我买的胭脂，这颜色我喜欢很久了，你要买一个不？”

　　小果望着决明骑着马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记得当初决明离自己明明那么近，近到令她觉得厌烦，可如今，人家已经成了高不可攀的朝廷武官了。

　　小果张了张嘴，然而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

　　何必自讨没趣？虽然她本不是什么脸皮薄的女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直到决明的身影从眼前彻底消失后小果才离开了人群。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在想如果当时她跟了决明，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上了好日子了？

　　可是她也明白，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后悔也没用。往后她唯有跟着那个土财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