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恋爱了》烟雨如蓑

4、第 4 章

　　周启厚着脸皮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子。

　　徐主任：“行啊，这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这样的话，那56床的病人就转给你了，没问题吧？”

　　徐主任：“何非那小子成天就知道忙着做手术，这个事责任在他，我会严厉批评。”

　　周启：怎么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感觉。

　　可是周启这个人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

　　周启：“徐主任您下午那台手术是什么手术？”
　　徐主任：“心脏移植。”

　　这手术不错啊，徐主任这种享誉国际的心胸外科专家，要是能跟他上这种高难度的手术，一定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周启眼睛亮了几分：“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做，您看？”

　　周启一提手术，徐主任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徐主任一个人管着普外科三个病区，手底下的医生很多，不乏优秀的需要栽培的，再加上心胸外科领域别的医院慕名过来学习的。
　　想上他的手术学习技术的人太多了，只是大多数都没有机会。

　　年轻人对专业技术保持探索进取的热忱是好事。

　　徐主任哈哈哈笑了两声，给了机会：“那你来跟我上手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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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徐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周启吩咐护士长把56床的病人调整到他的名下，处理了医嘱。

　　再找家属谈了话。
　　肝脏肿物的性质要等待组织病理学检查，不一定是恶性，只是要有个心理准备，先不要告诉病人，她刚做完手术不宜受刺激。

　　才26岁，家属一下子不太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其实周启不太会安慰人，他把护士小姚叫过来，让她去开导开导家属。

　　办公室里没有上手术的几个医生看到的情况就是，周启抢了何非的病人，还是通过徐主任。

　　这乡镇来的新人可真牛逼！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周启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额头上的痘变小了，颜色也不红了，到下午下班应该可以完全消。

　　周启路过护士站时，看到那里的座机电话，他想要不要给自己的手机打个电话呢？犹豫了一两秒，他走过去拿起电话，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等待接通的时候清了清嗓子。

　　“喂？”
　　那边接通了，一个低沉的嗓音。

　　周启听出来了，这是江城远的声音。

　　他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隔了几秒钟才开口：“这是我的手机。”

　　说完周启就后悔了，说的这叫什么话，就好像别人偷了他的手机似的。
　　他抬手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有点心急。

　　江城远：“周启？”

　　这两个字从江城远嘴里说出来，传进周启耳朵里，周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都以为江城远不认识他了。
　　他勾唇笑了下，松了口气。

　　江城远：“你什么时候来汽修店拿一下手机？”
　　周启：“我晚上下班过去。”
　　江城远：“好。”

　　挂了电话后，听见手机“叮”一声响，江城远还没有放下手机，手机屏幕亮着，他无意间看到上面一条信息：
　　【陈小苍：周启你真狠心，不声不响就走了，至于这么躲我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他妈爱你，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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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徐主任的心脏移植手术持续了七个小时，周启跟着在手术室站了七个小时。他没有参与手术，纯粹观摩学习，因为手术的一助二助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他属于临时被徐主任带进来的。

　　就这还被手术室的护士长说道了，手术室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感染几率，一般手术室都会尽量限制无关人员的进入，何况这种重大又高难度的手术。

　　徐主任笑呵呵：“不是要为祖国的医学发展培养新生力量嘛。”
　　护士长：“你答应过，每次只带一个旁观的，可今天你带了两个。”
　　徐主任调侃：“今天这个长得帅嘛。”

　　哈哈哈哈，一个正在整理手术器械的比较年轻的护士笑出了声。

　　长得帅的周启：“……”
　　其实他真的不是因为脸才被带进来的。

　　徐主任的技术没得说，手术很顺利。

　　七个小时结束时早过了下班时间，周启在手术室配套的淋浴间冲了个澡。

　　开车离开医院时，已经快八点钟了，城市迷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车驶上马路后，周启将前面的镜子扳下来，看了看自己的额头，那颗痘已经很小了，不仔细看基本看不见。

　　头发半湿着，他降下车窗，让九月傍晚的凉风吹着头发。

　　下了立交桥，他直接把车开进汽修店的那条行道，停在前面的空地上。

　　下了车，没有吃晚饭的周启没有再闻见香喷喷的炒菜味儿。

　　一眼看到灯光下的江城远，他没有在修车而是在浇花，周启往前走了几步，没错，是浇花。拿着洒水壶在浇一排绿萝。

　　他穿着迷彩裤和一件黑色长袖T恤，样子看上去很阳刚，动作却很闲适。这样一个藏在高楼后面的破旧汽修店，你要是不走进来，根本就无法想象这里藏着一个这样迷人的男人。

　　见周启过来了，江城远放下洒水壶，到里面拿了手机，出来递给他。

　　周启接过自己的手机，“在哪里捡到的？我都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落下的。”
　　江城远：“在地上。”
　　周启：“谢谢。”
　　江城远：“客气。”

　　周启目光落在江城远刚才浇的花上，绿色的叶片上布满水珠儿，除了绿萝还有几盆周启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
　　他指着那几盆植物问：“那是什么花？”
　　江城远：“昙花。”

　　传说中的昙花，周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昙花一现。

　　周启眼中起了兴致，亮晃晃的，“真的会开花吗？”
　　江城远笑了下，说：“会，在夜里，两三个小时就谢了。”

　　江城远的这个笑，让气氛变得舒适，至少周启自己觉得很舒适。

　　江城远单手插兜站在周启对面，背着光。周启低头随意戳了下手机，心里想着接下来说点什么呢？

　　手机屏幕一下子就亮了，一条未读信息落入周启眼中，
　　——【陈小苍：……周启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周启嘴角的那抹浅笑消失了。他不知道江城远有没有看到这条信息，大概率是看到了，这个手机屏幕轻轻一碰就会亮，只要没有眼瞎就看得到。

　　他下意识地转了下/身，侧对江城远。
　　突然有点焦躁，他可没有想过，十年后重逢，然后告诉江城远自己变成了一个对感情始乱终弃的混蛋。

　　……这是个误会。

　　就在这个时候，在周启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一盆凉水从侧后方泼过来，泼到他肩膀上和背上，水里混着菜叶子，此刻都黏在他湿答答的衣服上。

　　周启结结实实愣了下，惊远远大于吓，之前脑子里盘绕的焦躁，被一盆水泼成一片空白。

　　周启猛地抬头看过去，目光不善。

　　小东手里拿着空锅盆，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后得意的笑：
　　“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仿佛周启是个傻大个。

　　周启心头飘过一长串草泥马。

　　就这中二病的二傻子，要是他家的，不，别管是谁家的，他都能给他揍得往后见了面喊爸爸。老子玩儿中二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还自我感觉挺牛逼，就是皮痒了欠抽嘛，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九月份，穿着两件薄衣服，周启在白衬衫外面套着件休闲西装，一下子就湿透了，凉飕飕的贴着皮肤，水还在往下淌，
　　周启利索地脱下外套。

　　只听“当啷”一声，小东被江城远一脚踹在屁股上，趔趄了下，手里的锅盆掉到地上。

　　江城远皱着眉头语气严厉：“道歉！”

　　正在心里骂骂咧咧草泥马的周启转向江城远时，表情管理很成功，温和道：
　　“没事没事，过会就干了。”

　　显得平和又大度。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Z市初秋的傍晚，已经有了凉意，何况周启只穿着薄薄一件衬衫，还是湿了的衬衫，一阵风吹过，来到Z市后周启第一次感到秋天来了，冷飕飕的。

　　小东认定了周启是个软蛋，已经无所谓地拍拍屁股上的鞋印子走人了。

　　江城远进里面拿了自己的一件外套给周启，
　　“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然后目光落在他手里湿答答的西装外套上，说：“衣服我帮你送去干洗。”

　　“不用不用，” 周启拎着湿衣服的那只手往后缩了缩，“不用那么麻烦，我回家扔洗衣机里就行。”

　　周启把自己的湿衣服放在脚边的地上，穿上江城远的外套。

　　江城远也没有勉强，只找了个袋子，弯腰从周启脚边捡起湿衣服，装进去，方便他拎回家。

　　周启觉得江城远的脸比昨晚看到的白了些，也有可能是灯光的原因，或者自己的错觉。

　　周启：“那我走了，改天过来还你衣服。”
　　江城远：“开车小心。”

　　周启开车出来，驶上马路。江城远的外套是一件灰色夹克衫，衣领处有淡淡的薄荷味，很清新很好闻。

　　到家后周启打了个电话给陈小苍。

　　陈小苍秒接，装可怜：“周启哥你去哪了？我去找你。”

　　周启忍住没发火，咬着后槽牙问：“我怎么始乱终弃你了？”

　　陈小苍继续奶狗音：“你看你救了我的命，现在又抛弃我。”

　　周启：“你皮痒了吗？”

　　陈小苍：“周启哥，我爱你。”

　　“滚蛋！再给我找不痛快，老子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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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启在江城远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一个东西。
　　一个奇怪的东西。

　　周启觉得应当是个门禁卡，上面写着山野天泽。

　　第一次来Z市的周启不知道山野天泽是哪里，他用手机搜了搜，发现是一座高档住宅区。

　　周启把门禁卡放一边，衣服扔洗衣机里洗了。

　　这一次重逢，江城远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