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宿傩在线求生》双九

62、鬼的那边（四）

　　62

　　“……”

　　“要吃吗？”

　　长时间的寂静过后，还是你先开了口。端正坐在你对面的小小男孩没有说话，他看着推到他跟前的茶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有些苦恼，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来着？

　　“缘一……四月一日大人？！”周助猛地推开门，一个大动作滑到缘一面前，少年正是爱玩的年龄阶段，他手里拿着风筝，想和他新教的朋友一起玩。可惜刚摆好姿势想说动缘一时，兴致勃勃的少年对上了另一边挂着淡笑的你。

　　周助：“……”
　　他一个滑跪到你面前，“对不起，四月一日大人，我罪该万死，还请您给我一个痛快吧！”

　　周助滑的又快又狠，你刚搞清楚他在做什么，这孩子就特别用力的以头抢地，“砰”的撞击声很清脆。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你的思绪不着调的飞远了一瞬，但动作未停。你伸手截住周助继续撞击的动作，他太用力了，你都担心他会不会磕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周助这种性格的鬼少年你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年龄正好，摆脱了无理取闹的懵懂时期，也没步入机关算尽的成年人时期。少年的眼睛干净无比，他既热情又富有活力，就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给周围人带去温暖。

　　你对周助的第一印象不错，而且你现在在的房间貌似是周助住的，真论起来还是你打扰了他。

　　你把周助拉了起来，“起来吧，周助，是我没经过你的同意贸然进了你的房间，你有什么错呢？”

　　周助使劲地摇头，“不，这里的一切包括我都是大人的所有物，大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大人您的自由。”

　　“而且，”周助犹豫了一下，他的脸微微红了看样子有些难为情，但没犹豫几秒，少年还是咬咬牙说了，“您是不会错的！”

　　你：“……”

　　在一旁沦为背景板的缘一：“……”

　　一大一小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周助，周助没挺住，他的脸蹭的红了，少年双手捂住脸，“为什么连缘一都这么看我，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你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把声音憋住了。少年人的一腔热血总是真情实感的，虽然说出口挺羞耻的，但你不讨厌周助的发言。

　　这种天真纯粹又带点傻乎乎的话，在你眼里还挺可爱的。

　　表情稀少的缘一也对周助的话做出反应，虽然没有变化，但你能看出缘一的脸由无变成有，他明显多了些人类该有的东西。

　　“我听到了，四月一日大人和缘一都在笑我。”周助可怜巴巴，他有些伤心，不明白他的大实话为何会得到你们这样的表现。

　　“周助，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说，“我笑，是因为我很高兴，你的话让我很感动。”
　　你说的是真话。对周助这样的孩子，你不会欺骗他。

　　“诶？！”周助听了你的话，关注点完全错了，“四月一日大人，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当然。”你点点头，“熊次郎经常向我提起你。”

　　熊次郎很看重周助，他有意把周助打造成他的接班人。为此熊次郎没少在跟你交流时提过这个孩子，平常你都是敷衍的听听，毕竟你对孩子不感兴趣。

　　但今天真的见到周助本人后，你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周助是个值得关注的孩子，如熊次郎所愿培养他也未尝不可。

　　“是吗？”周助有些小怀疑，但他更多的感到骄傲和自豪。他作为熊次郎大人的助手，自然深知熊次郎的性格，那位大人愿意在你面前推荐他，就是对他很看重的意思了。

　　周助虽然不太喜欢权力，但能被教导他的熊次郎如此看重，他的心里是很高兴的。

　　“是的。”你肯定道，“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周助连忙点头，忙不迭的说，“我知道，这是当然的。”

　　少年说完，见到你后的热烈情绪稍稍冷却，他推到门边往外面左右看了看，然后仔细的回忆了这段时间熊次郎大人的动向，确定没有接到你会来无限城的消息后，周助慎重的把门关上。

　　“四月一日大人，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周助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眼神坚定，“虽然我不太会打架，血鬼术也是辅助居多，但只要大人您下令，周助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
　　这个时候说没有，是不是太打击周助的热情了？

　　你这次来无限城，主要原因是休息。宿傩的你和酒吞童子伏击御三家的精英，羂索被你变相软禁在无限城，禅院在查加茂家，五条在你和禅院之间反复横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的动作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战斗的理由。作为半个布局者，你只是让他们不能放弃的理由相冲，因此敌对罢了。

　　周助热情的看着你，他的眼睛亮闪闪，布灵布灵往外冒光。

　　你受不了周助这样，但看缘一习惯的姿态，你明白周助不得到一句准话是不会罢休的。

　　你有点犹豫。你来无限城的次要原因，周助或许帮得上忙。虽然前几天晚上宿傩的你提到鬼的自主行动时，你说了无所谓，但一觉醒来后，你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有什么事会突然发生，像一根细针般刺I入你的心脏，无法拔I出。

　　你没有怀疑鬼里出了叛徒，鬼的选择就两个，你或无惨。或许之后势力壮大后，他们会选第三条路，选出新的依靠，但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现在可以不做考虑。

　　你思来想去，只能把不好的预感归结于某位鬼自作主张后的连锁反应。

　　找到合理的解释后，你陷入新的难题。你该怎么把那只鬼找到？难道要熊次郎把每个鬼的私生活都调出来，一个个细细比对吗？

　　如果你这么做，恐怕鬼的群体分分钟引起信任危机。哪怕熊次郎听你的封锁情报部门的信息，也难免不会埋下一颗不知何时引爆的炸弹。

　　你收服鬼，和无惨采取的是完全相反的策略。无惨没有人性，你偏要善待鬼。熊次郎、泉和鸣女他们，不就是看中了你对他们亲切的态度吗。

　　虽然他们宣誓忠诚，但信任多容易滑坡。因为一个猜想就把用顺手的部下推的离你越来越远，实在不划算。

　　不管怎么说，你穿越前爬到的最高位置就是社畜。驭下之术你没学过，毕竟你家里没有王位要继承。你对鬼的态度是慢慢摸索，逐渐改变。在有了漫长的生命后，花百年的时间让鬼脱离无惨忠心于你，是你的必修课题。

　　你不能因为一个不成熟的猜测，就把自己放在进不能攻退不能守的位置。

　　你把目光投向周助。周助与鬼群体的距离比你近的多，而且他们是一个物种，沟通起来代沟也会小些。

　　“如果……”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你试探的话还没说完，周助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为什么要这么热情呢？”你看不出周助哪里有伪装，所以你单纯的不解，周助为什么要对对鬼采取放养政策的你如此热情和忠诚。

　　你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因为四月一日大人拯救了我。”周助也知道他的话听起来多么的不聪明，可他就是那么想的，“在我快要死的时候，如果没有四月一日大人的允许，我就不会遇到熊次郎大人，也不会和鬼的大家相遇了。”

　　“四月一日大人给了我新的生命，让我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对我来说，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将一生效忠的存在。”

　　周助的每一句话都发自他的真心。熊次郎大人总说他的年纪小，善恶观没有建立完全，鬼不是正确的物种。

　　但周助不那么认为，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鬼对他是正确的物种就够了。

　　“……喝点水吧。”你把茶杯推给周助。

　　太热情了。

　　周助喝了好几杯水，才把一腔热情压下去了点，他后知后觉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只要他不尴尬，就没有人能让他尴尬。

　　“四月一日大人，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我很乐意为您效劳。”周助不放弃，他看着你。见到你的机会太少了，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我想知道，鬼里面有没有某个个体，在私下里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你模糊的说。周助是很热情，但有些事不是热情就可以做的。

　　“不可告人的事……”周助想了一会，他眼睛眨了眨，“大人，具体到什么地步呢？毕竟鬼的某些私人爱好，也算不可告人的事呀。”

　　“……”

　　没有立刻回答，花了时间思考，有意识的缩小范围。

　　你用一种新的目光打量周助，把范围缩小，“有关于我的，不可告人的事。”

　　周助：“四月一日大人，您在怀疑会有鬼对您不利吗？”

　　你没有否认。对鬼的试探与怀疑无异，藏这噎着反倒显得你小气，“差不多。”

　　周助：“……”
　　他开始思考能他能说的话了，“四月一日大人，如果有鬼做了他自己想做的，但目的是为您好的事，您会觉得冒犯吗？”

　　你：“有一点，但我不会因此杀鬼。”
　　你把你的态度摆出来，你在怀疑一些鬼，但你不会因此杀了他们。

　　“当然，前提是他们真的忠诚于我，而不是以忠诚为借口。”

　　“我向您保证，也请大人您……坚定您的想法。”周助的语气完全变了。如果说一开始见到你的是单纯憧憬你的少年，那现在的他就是熊次郎明言要培养的真正的鬼之子。

　　“你说。”

　　芳子的名字被周助放在了最前面，周助不知道你的试探具体到哪一步，他把他知道的人全说出口。周助语速很快，他很快就把知道的人全告诉你。

　　你用手指抵着敲着茶杯，一下又一下。周助在这期间一直是沉默的，就像听临终审判的犯人一般。

　　你听完了周助说的几只鬼，注意力重点放在了芳子身上。据周助所说，芳子在你的计划里，是为你找到进入禅院家的卧底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