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宿傩在线求生》双九

47、鬼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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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次郎大人，我进来了。”得到允许，抱着高高一垒纸张的鬼用脚挪开了纸门，他身体向后微倾，不让挡住他视线的纸滑落下去。

　　鬼很年轻，有一双圆圆的眼睛和小虎牙，他把手里的东西堆在房间一脚，因为鬼在几天前迁入青山的原因，情报部门的资料又要重新整合归类。

　　作为情报部长，现在又兼任鬼王代理的熊次郎忙的不可开交，自踏入青山后，他就没合过眼。

　　为熊次郎整理情报的鬼是他特意挑出来，当情报部门副部长的。年轻的副部长鬼坐在另一边处理厚厚的信件，没过一会，天性好动的少年鬼忍不住话茬，“熊次郎大人，我们要这样加班加点多久啊？四月一日大人多久回来，我已经熬不住了。”

　　脸色比吸血鬼还要苍白的熊次郎头也没抬，虚弱的哼笑一声，“周助，那位大人的事不是你能打听的。至于工作，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做。”

　　“好，好。”
　　周助吐了吐舌头，少年变成鬼不过一年，他人类时期的记忆只剩成鬼那一天了。周助出生的村子很穷苦，但每家每户又很能生，就周助一家，他上面就有三个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和妹妹。人口的增多缓解了劳作的压力，但也让本就少的粮食更加少了。

　　周助的三个姐姐被父母带到城里做工，改善家境，她们偶尔回来，会给周助带一些金平糖和粗点心。虽然记忆模糊，但周助还记得姐姐们摸他时粗糙的掌心，以及身上并不好闻的脂粉香。

　　周助是家中长子，在他能走路时，他就下田最基本的活计，比他小的妹妹会帮着洗菜或带弟弟。父母对家中的孩子不好也不坏，一家人就在村子里穷苦的活着，日子清贫但到底有光。

　　改变周助人生的，是前来村落狩猎的妖怪。周助没有妖怪的记忆，他只知道，在鬼发现他时，他身上都是还未冷却的血，粉嫩细小的肉末糊在周助胸襟上，他呆呆去摸时，属于生物脂肪的粘腻感久经不散。

　　“你要变成鬼吗？”将周助转化成鬼的，就是如今他效忠的熊次郎。

　　就熊次郎之后所言，他当时是去找下弦一的。下弦一从属于无惨大人，拥有【看出人变鬼后会拥有什么血鬼术】的血鬼术。因为周助的血鬼术适合情报部门，熊次郎才多看了他一眼。

　　周助模糊的记忆最后，只能看到他答应了熊次郎，饮下了鬼血。然后是剧痛，痛不欲生，他挣扎了两天两夜，最后在血泊中重组身体，成为了鬼的一员。

　　变成鬼的生活和记忆中模糊的生活，到底哪个更好，周助并不能分辨。失去记忆的他，回忆不起人类时拥有的感情，他不执着，只有偶尔被压榨得喘不过气时，才会恍惚的想起那点快要被他完全抛弃的人类记忆。

　　鬼的生活除了高强度的工作和学习外，没有不好的地方。周助在这里可以吃得好，穿得暖，他不必担心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也不必担心自己轻飘飘的死去。

　　虽然很荒诞，但周助确实在鬼的族类里，找到了他的位置和归属。

　　“失去了为人时的多数记忆？”见到刚成鬼的周助，熊次郎了解情况后，把他带到一个女孩面前，女孩面容精致，很像周助过年买年货时见过的福娃娃。女孩看了周助一眼，贴耳对熊次郎说了些什么。
　　周助回她几句话，女孩点点头，便走了。

　　之后周助被熊次郎带入情报部门。
　　“失去记忆是件好事，毕竟鬼的食物对人类很不友好。”

　　鬼是食人的物种，如果保留人性，记得人类时期的所有记忆，吃下人肉就是件极痛苦的事。幸运的是，周助不仅没有记忆，还至今未食用过活人。

　　鬼阶级最高的两位，无惨大人一直隐居幕后，不显山露水。周助和多数鬼所熟知的，是第二位大人——四月一日。四月一日大人是横空出世的，在老派鬼尚未反应过来前，她就站到了无惨大人身边，顺便轻飘飘的定下了鬼之后的路。
　　比如食物来源，四月一日大人说，“这个时代无时无刻不在死人，死人的尸体随处可见，鬼的数量不比人类，死人肉是吃不完的。”

　　四月一日大人喜欢暗中发展，她对鬼的指令是，压抑天性，提高鬼生素质，强化体术和血鬼术，为未来的发展做准备。

　　“如果不想在羽翼未丰前被视为眼中钉，就只能这般隐忍。”熊次郎在周助不解询问他为何时，告诉他，“这个时代群魔乱舞，百鬼夜行。鬼作为惧光的物种，和其他天生天养的妖怪比，并没有特殊优势。为了族群的发展，修生养息，保有有生力量的战策是正确的。”

　　“如果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吃人的鬼，大可随性而活。可我们不是啊。”熊次郎叹气，“我们变成了鬼，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周助，你能想象未来无数个日夜，只为了人肉被阴阳师或咒术师追杀，永无宁日的生活吗？”

　　周助只想了想，就不寒而栗。他摇摇头，不能接受，“那也太可悲了。”只剩下食欲，毫无尊严的啃食人肉，和狗有什么区别。

　　“所以四月一日大人打开渠道，收集死人的尸体。虽然死人尸体没有太多营养，但我们的实力要靠自己磨砺，一味靠吃来变强，也太荒唐了。”熊次郎见周助理解了，拍拍他的脑袋，“要么看书，要么做事。”

　　周助和大多不识字的鬼，都被强制要求会读写。周助听说聪明点的鬼会按天赋被强制要求学习别的知识，用熊次郎的话说，没有一个鬼可以浪费他的大脑容量。

　　周助的脑袋不错，血鬼术也方便他学习更多的知识，于是他有幸作为几百个鬼中特殊的几位，和四月一日大人的侍女桑一同去往人类世界学习人类礼仪，社交文化。

　　桑就是周助见过的像福娃娃的女孩，和周助一同被外派学习的还有两个鬼，一男一女，都成年了，但他们好像很害怕，也很尊敬桑。

　　在桑离开后，他们立马揪住对桑态度随意的周助，“那是四月一日大人最爱的侍女，说是把她当成妹妹也不为过，你要对她客气点。”

　　周助：“？”

　　之后见桑时，周助心里吐槽，表面客气。

　　“有鬼和你说过，我的血鬼术是读心吗？”学习插花的桑把柔嫩的花点缀好，支着下巴看整个鬼都僵住的周助。

　　“看来不知道。”女孩学习了人类礼仪，连嘲讽都带着浓重的学习痕迹，“或许是我对你的期待太高了？”

　　周助：“？”
　　说他可以，为什么要说熊次郎！

　　“因为熊次郎对你期待很高，而你辜负了他的期待，把珍贵的时间用在吐槽我身上。”桑一针见血，“我跟你很熟吗？我们明明没说过几句话，你凭什么在心里给我打上标签？”

　　周助：“……”
　　他有些尴尬。
　　其实也不是恶意的，周助做的不过是小屁孩会有的通病——他觉得他比桑强。

　　桑和周助不欢而散。桑比周助更忙，据熊次郎所说，为了成为四月一日大人的左膀右臂，她对自己的要求十分严苛。

　　被熊次郎选为左膀右臂的周助流冷汗，“那我是不是也该努力了？”

　　熊次郎看了周助一眼，“不用，你不是那块料。”

　　周助：“？”他偏要做那块料。

　　因为被刺激了，周助开始努力。

　　时间回到现在，还不容易把信件看完的周助脸贴在木桌上，他和熊次郎所在的位置名为无限城。

　　无限城的主人，是鸣女。
　　情报部门的鬼在无限城初具规模时，就被命令移入无限城，所有资料在无限城里，除非鸣女的许可，不然根本带不出去。

　　周助趴了一会，把信件中最重要的一封拿给熊次郎，“四月一日大人来信了。”

　　“说。”熊次郎头也不抬。

　　“四月一日大人说，她将挑起六眼和十影的战斗，让其两倍俱伤。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需要十几个身份干净，为我们操控的人类，打入禅院家。”

　　熊次郎终于抬起头来，“我不惊讶，按四月一日大人的命令传下去，尽快把人送进去。”

　　在了解御三家后，熊次郎和你的想法基本是一致的，即使咒术界还未对鬼出手，可他们自诩正派，怎会让鬼在人世活的舒坦。

　　周助把信件的内容提炼出来，“无惨大人那边……”周助把情况说完，“要报告四月一日大人吗？”

　　“……暂时不用，四月一日大人很忙，不必为这些小事烦恼。”熊次郎说，“我会和无惨大人交涉，他很好说话。”

　　“好的。”周助迟疑一会，“还有……四月一日大人说，她要结婚了，想让我们挑个日子准备她的婚礼。”

　　“就定在六眼和十影决战后吧，结……结婚？！！！”熊次郎猛地站起来，他比纸白的脸隐隐开裂，“周助，你在说什么？”

　　周助退了一步，“结婚啊。”

　　熊次郎：“……”这是什么新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