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弟弟登记在册》鹿尖尖

17、初恋长达十二年

　　吃过午饭，顾妍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樊潇早已在她们常去的那个咖啡馆等候多时，见她一进门，立马起身向她招手“顾妍，这里。”

　　顾妍走过去，率先扔了包，随即拿起樊潇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樊潇抬头望着她，惊讶得目瞪口呆“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顾妍放下咖啡杯，一屁股瘫软在沙发里，愁容满面“樊潇，你知道我今天照镜子看到了什么？”

　　樊潇鄙夷地斜视了她一眼“你千万不要说，你被你的盛世美颜给惊着了。”

　　顾妍白了她一眼。樊潇见她白了自己一眼，反倒放心了，笑着好奇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顾妍仰头望着头顶上方的吊灯，哀怨道“我看到了丑陋的灵魂。”

　　“丑陋的灵魂？有点意思”樊潇一手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像铜铃“你Y该不会通灵了吧？”，说完自顾自拍掌“妙啊，你这脑袋被撞了一下，超神了啊。快告诉我，你在哪撞的，我也想去撞一下。”

　　顾妍忍无可忍，将身后的抱枕砸向她“很冷，一点也不好笑。”

　　樊潇稳稳接住，笑道“我本来也没在开玩笑”。樊潇见顾妍怒瞪着自己，立马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说吧，看到谁丑陋的灵魂了？”

　　“除了我自己还能有谁的。”

　　“呦~那你这不是超神，而是幡然醒悟啊，不过也别难过，再接再接，兴许能一朝顿悟，羽化飞仙。”

　　顾妍举起身后的另一个抱枕，作势要砸向她，樊潇见状立马认怂，一手打了一下嘴巴“你瞧我这嘴，真贱。呵呵~不开玩笑了，到底怎么回事？”

　　顾妍放下抱枕，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江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秀，不，应该是我想象不到的那种优秀。”

　　“呦呵，你终于知道了？”樊潇奸笑着问道“是不是他那个...哈哈~那个啥，特别厉害，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种厉害？”

　　“啊~”樊潇最终难逃被砸的命运，噘着嘴，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挺疼的”。

　　顾妍看着她无力摇了摇头，拿了包作势要走，樊潇赶紧上前拦住她，举起一手对天发誓“我保证，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严肃认真的，杜绝活泼，把它关起来，不...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顾妍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真的不闹了？”

　　樊潇摇了摇头，觉得不对劲后，又点了点头。

　　顾妍暂且相信她，又坐了回去。

　　樊潇伸手叫了服务员，点了两杯榛果拿铁和两块栗子蛋糕，就着拿铁和蛋糕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顾妍一本正经地看着樊潇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啊？”

　　樊潇努力憋住笑，板着一张脸反问道“何出此言？”

　　顾妍掰着手指头列举江杨的优点“你看，江杨非一般的帅吧？”

　　樊潇极为认同，连连点头“简直是帅得惨无忍睹”，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后，憨憨笑了一下，仅此一下，很快又故作深沉“你继续”。

　　顾妍白了她一眼“二：从小成绩就好，永远站在巅峰，从没掉下过神坛，自他十岁那年认识他以来，他永远都是第一名，各个竞赛的奖状更是拿到手软。”

　　樊潇再次极为认同的点头“有颜还有实力，确实优秀得让人嫉妒。”

　　顾妍不悦道“你能不打断我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您继续”

　　“算了，不说了。”

　　“别啊。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都知道，毕竟我也不瞎，江杨确实是难以想象的优秀，可是这和你丑陋的灵魂有什么关系？”

　　顾妍哀叹了一声，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是我...让他优秀的履历上染上了一个污点，是我用他对我的信任，将他拉下了神坛。”

　　“你是指结婚？”

　　“樊潇，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很过分？”

　　樊潇欲言又止。

　　顾妍低头苦笑。

　　“顾妍，你有没有想过，事已至此，说什么也都晚了，如果你真后悔了，那么就想想该怎么弥补吧。”

　　“弥补？”

　　樊潇微笑道“是啊，事已至此，唯有想想怎么好好补偿了。”

　　“怎么补偿？”

　　樊潇奸笑着挑了挑眉，伸手露了一侧肩膀出来，咬唇挑逗道“姐姐，你说呢？”

　　顾妍伸手去摸桌上的咖啡杯，樊潇身子倾向后，警惕道“你...你想干什么？”

　　“有种冲动，真想将这杯咖啡泼你一脸。”顾妍说完却收回了手。

　　樊潇感激道“多谢女侠手下留情”。

　　“怎...怎么弥补？”顾妍伸出一手警告道“不准再提肉偿。”

　　樊潇两手一摊，瞥了瞥嘴“那可就真不知道了。”

　　“我真是疯了，才想着找你开解”

　　顾妍再次拿起包想走，樊潇再次伸手将她拦下“我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但可能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顾妍重新坐下“那你呢？你想得到什么样的补偿？”

　　“我？”樊潇低头苦笑了一下“我和江杨不一样，他是心甘情愿，而我...不是所有的过错，都值得被原谅的，过了时效，便再无药可解，成了死局。”

　　“尊从你内心的想法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樊潇，我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樊潇抬头望着她，嘴角一点一点上翘，一手举起桌上的咖啡杯“以咖啡代酒，干了？”

　　顾妍轻碰了一下杯子“你干了，我随意。”

　　樊潇撅了噘嘴“为了公平起见，那就都随意”。

　　俩人相视一笑。

　　樊潇耳朵特敏感，手机刚震动了一下，她立马就察觉到了，对着毫无察觉的顾妍使了个眼色“电话~” “电话？” 樊潇见她仍旧慢半拍，急着用手指了指她的包“你电话响了。” “你还真是狗耳朵啊” 樊潇不满反怼道“那你是什么耳朵，耳朵不好使的动物有什么，蛇，那你就是绑走七个葫芦娃爷爷那条蛇精的耳朵”。 “嘘~陆姨的电话” 樊潇乖乖配合着缄默不语，吃着蛋糕静等着她把电话打完。 顾妍挂了电话，急急忙忙收拾东西“陆姨在医院，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了。” “嗯，你别担心我，倒是你，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先走了啊。” “嗯，有事打我电话，24为你on call” 顾妍朝着樊潇比了个心，然后火急火燎离开。 顾妍到医院的时候，陆惠兰一脚和一手都被打上了石膏，看样子挺严重的，她愁眉不展，半蹲在她床前，握着她的一手担忧问道“陆姨，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伤城这样？” 陆惠兰轻抚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抚道“陆姨没事，陆姨就是一个没留意，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医生都说了，静养几日就好。” “怎么就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陆惠兰眼神闪躲“就...就...就一不留神，可能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 顾妍望着她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陆惠兰眼神依旧闪躲，强颜欢笑道“真的，妍妍，你千万不要多想，和那女人没有关系。” 顾妍眉头一皱“所以，不是一不留神，而是因为她，是不是？”，顾妍怒气冲冲起身“我去找她”。 陆惠兰用力将她拉回来“别去，妍妍，陆姨没事，真的没事，躺两天就好了，和...和...和夫人真的没有关系的。” “陆姨你别替她掩饰了，不是她的话，你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呢？” 陆惠兰望着她恳求道“妍妍，就算是陆姨求你了，别去找她好不好，陆姨求你了。” 顾妍叹了一口气“好吧，陆姨我答应你”，反正过几天就要去铭杰上班了，到时候再找她算这笔账吧“陆姨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下去给你买点日用品。” 陆惠兰仍旧一脸担忧，不舍放开她的手，再次叮嘱道“妍妍，听陆姨的话，千万别去找她，你和你爸爸的关系已经够僵了，更何况你刚被赶出去，这要是再因为我...到时候她可真就有理由私吞下整个铭杰集团了。” 顾妍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放心吧陆姨，我既然答应了你不去找她，就一定不会去的，放心，我真的只是下去替你买些日用品上来。” “好，那你早去早回啊。” “嗯。” 陆惠兰这才慢慢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再次叮嘱道“早去早回啊。”

　　江杨做好了晚饭，却迟迟不见顾妍回来，在门口来回踱步等了许久，终是不放心，不停的给她打电话，可是直到打关机了，她也都没接一个。焦急的地拿了钥匙出门。

　　顾妍驱车去了医院不远处的大型超市，替陆惠兰买了一些日用品和欢喜的内衣物之外，还买了好多水果。

　　“陆姨，你看这苹果是不是又大又红？”

　　陆惠兰笑着点了点头，表扬道“我们妍妍可真会挑”。

　　“那陆姨我给你削”

　　“嗯～”陆惠兰突然感伤哀叹道“要是小姐还在的话该多好，可以享女儿清福了。”

　　顾妍晃了一下神，不小心切到了手，但她没有出声“那个陆姨，要不我先给你打瓶热水吧。”

　　顾妍不等她回答，拿了水瓶转身就出去。

　　出去后走了一小段路，靠着拐角的墙黯然神伤“是啊，要是妈妈还活着该多好？”。

　　她闭目，顾洁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身盖白布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身子慢慢滑落，她抱着自己埋在臂弯里无声痛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去在她身前戛然而止，她缓缓抬起头去看，见江杨气喘吁吁的居高临下看着她，江杨的眼神里百感交集，那一刻看着他，顾妍的心里也五味杂陈。

　　她缓缓起身，低头胡乱擦了擦脸“你怎么在这？”

　　“你受伤了？”江杨握住她那只割伤的手，轻轻吹了一下“你在这等我一下”，说完飞快地跑开了。

　　顾妍目光一路追随他，看着他跑去护士站一个个的问“你好，请问有没有创可贴？”

　　她在内心不停地告诉自己，杨婷是杨婷，江杨是江杨。

　　江杨拿着创可贴飞奔了回来，一边喘着粗气调整气息，一边有些手忙脚乱不得法地撕创可贴。

　　“江杨，我对你是不是挺残忍的？”

　　江杨将她那受伤的手轻抬起，小心翼翼给她贴创可贴“为什么这么说？”

　　“你本来就夹在我和你妈之间挺为难的，我却还硬逼着你和我结婚，让你和你妈彻底站在对立面，我...”

　　江杨打断道“你没有逼我，是我心甘情愿的”。江杨对上顾妍的视线，真诚地又说了一遍“你没有逼我，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为...为什么？”

　　江杨一手偷偷拽紧成拳“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啊，或许你不信，但是真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到现在已经喜欢了你整整十二年。”

　　顾妍伸手一把将他推开“你...你小屁孩胡说什么啊？”，说完自己转身落荒而逃。

　　江杨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低头黯然神伤喃喃自语一句“我没骗你，一切都是真的。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