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弟弟登记在册》鹿尖尖

14、现实的残酷

　　翌日，顾妍从梦中惊醒坐立起身，惊慌失色的检查自己的衣着，确认完好后，双手捂脸，心里五味杂成，既庆幸那只是梦，却又难以掩饰心中的怅然若失。

　　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是主卧，江杨的房间，她...为什么又睡在了这？火速掀被下床。

　　江杨并不在家，餐桌上也没有一如既往他准备好的早餐，失落写满全脸，她自我嘲讽一笑，挠了挠头去厨房找水喝。

　　昨晚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不停地响，吵得她头疼。拿起一看大多都是樊潇发过来的所谓问候的微信：

　　樊潇微信1：我是不是很仗义？是不是觉得昨天的388没白花？

　　樊潇微信2：春宵一刻值千金，为谁辛苦为谁甜？

　　樊潇微信3：您老今还能下床落地吗？要不，小的来伺候您更衣吃食？免费的，只要你发句话，立马就到。

　　樊潇微信4：我开始有点惴惴不安，您老该不会对江小弟下黑手了吧？我还有机会再见他吗？

　　樊潇微信5：我好无聊啊，你能否给我讲讲昨晚的经过啊？我听人说过，这男生事后啊都喜欢和哥们分享，你这也和姐妹分享分享呗！

　　樊潇微信6：特意下楼买了半个瓜，称了一斤瓜子，坐等吃瓜。

　　樊潇微信7：您老何时开讲？我好事先垫垫饥。

　　樊潇微信8：在吗？还活着吗？在线等...

　　樊潇没皮没脸也就算了，她的老脸可是要的，顾妍直接忽视她后面发的那几条微信内容，回复道：再见，好走不送。

　　以防樊潇后续再连环轰炸骚扰她，顾妍将她微信电话暂时拉黑。一通操作完，她双手抱头，苍天呐，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个损友？

　　顾妍准备退出微信关机的时候，发现昨天江杨也给她发了两条微信，她立马点开看了看。

　　江杨微信1：抱歉，今晚和大学几个好朋友决定通宵唱k，所以不回来了，你锁好门，照顾好自己。

　　江杨微信2：记得按时按点吃饭，别吃那些没营养的，对自己好点，也别让我担心。

　　所以，昨晚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所以，那些真的都只是梦？

　　窗外吹来一阵风，格外的刺骨冰凉，她抬头望去，无声冷笑，都说喝酒断片，原来是真的，不过她这酒醉了，反倒勤快了，还知道要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晒，那以后是不是偶尔得多喝点，好减轻减轻江杨的家务活的负担？

　　简单的吃了两碗燕麦泡牛奶，顾妍又去客卧画画。

　　她是个要么不干，要么一气呵成的人，经常是半年不出画，一出一周三幅，所以不稍三天，她就大功告成了，接近傍晚的时候，拿画去了工作室。

　　连翘翘见她过来了，吆喝着感叹道“呦~这谁呀？这位贵人，您是要来买画呢还是来看展的？”

　　顾妍白了她一眼，将画放在她面前“不好意思，我是来讨钱的。”

　　连翘翘站起身，双手抱胸，在画前面来回踱步，啧啧道“嗯...还行，值个一两千。”

　　顾妍听她那么一说，立马就要把画拿走，被连翘翘伸手给阻拦了“你这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大？好，很好，画得非常好，这下你满意了吧？”

　　顾妍嘴角上扬“这还差不多”。

　　连翘翘不敢置信地望着她问道“不过，你该不会要告诉我这幅画就是你画给那位定制客人的‘爱情’？”

　　顾妍点了点头“对呀，怎么了，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连翘翘用手指了指画作“姑奶奶，你知道你这是画的什么吗？”

　　“蒲公英啊，我又不瞎。”

　　“呃...你用蒲公英来比拟爱情？”

　　“有问题？”

　　“你知道蒲公英是怎么播种的吗？这成熟的蒲公英风一吹那，这蒲公英的种子就随风飘荡，落地后只要土壤合适，它便能开出全新的蒲公英出来。”

　　“所以呢？”

　　连翘翘恨铁不成钢，摇头叹气道“所以你用这蒲公英来比拟爱情，你这不是咒人家吗？”

　　顾妍一脸冤“我...我怎么就咒人家了？”

　　“随处播种出新，这不是滥情是什么？你是希望买家花心常给另一半常戴绿帽子呢，还是希望买家的另一半常给他戴绿帽子？”

　　“连翘翘，你是不是想多了，这就是一幅画。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为什么不能说这蒲公英代表了自由潇洒呢？想去哪就能随风飘去哪，而且生命力还顽强，这说明了什么，爱情里彼此要给彼此自由，这样感情才能天长地久。”

　　连翘翘伸出一手向她比了个赞“行，那我祝你的爱情也像这蒲公英一样...”

　　顾妍有些不悦，怎么听着她像是在骂人？

　　“这画先放我这，我明天约买家来看，这人要是满意了，那这单就成了，人要是觉得你这画的不是他要的，那您老，呵呵~重画。”

　　“我...”

　　连翘翘伸出一手打断道“违约金是订金的20倍，我知道您老有钱，要是不乐意画呢，违约金打给我，我立马将这单退了。”

　　“我...谁说我要退了。”

　　连翘翘睁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不对啊顾妍，你何时这么委屈你自己了？”

　　“这...这不买家还没说不满意嘛，等他看了再说吧，我...我先走了。”

　　连翘翘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挥手笑道“好走不送啊，记得常回家看看”。

　　顾妍回去的时候，远远在小区门口看见了正在拉拉扯扯的葛雪和江杨，意识出走，竟猛的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好在没有伤及无辜，倒霉的是被她撞上的那几个垃圾桶还有她，额头磕在了方向盘上，不知道到底伤得有多重，只是一时间脑袋嗡嗡直响，一片混沌。

　　她趴着方向盘靠了许久，直到听见外面不断有人敲车门才慢慢抬起头。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顾妍伸出一手指抵在唇上，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希望他们的惊呼声让江扬听到，尤其是葛雪，因为她不想被他们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

　　外面的人见她摇头后便松了口气，走了，走的时候不忘帮她把那几个撞到了的垃圾桶重新翻起来，可...当真是个大好人。

　　顾妍趴着方向盘在车内休息了一会儿后，重新抬头望去，见葛雪和江杨都走了后，这才重新发动车，但在路口处调了弯，往家相反的方向开去。

　　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兜兜转转一圈后，她竟发现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开车去找樊潇。

　　“你...你是谁？”在樊潇家门口，顾妍看见上次在餐厅樊潇躲避的那人，他...怎么会找上门来？

　　对方望着她温文尔雅笑道“你是顾妍？”

　　顾妍拧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你是许成彦？”

　　许成彦点了点头“对，我们有通过电话的。”

　　顾妍上前一步，强行用身子挡在他和门之间，说话的语气一下变得冰凉“你来干什么？”

　　许成彦没想到她转变会这么快，一时有些惊愕“我...我来看看樊潇。”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大马路上长这样的人遍地都是，当然长得比她好看的更是比比皆是，需劳您许总亲自上门跑一趟来看吗？要看是吧，你来看我吧，看够了，请您哪来的回哪去。”说完，顾妍伸出一手指向电梯的方向。

　　许成彦看了一眼门后，对着顾妍谦谦有礼笑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帮我好好照顾樊潇。”

　　“等等，什么叫帮你？樊潇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我照不照顾她关你什么事？那些年，樊潇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你们人又在哪？别假模假样了，别以为穿个名牌西装，顶着个上流社会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些，错过了最佳时机，便再也寻不回去了。好走，不送。”

　　顾妍说完转身背对着他，双手捂耳，闭眼，嘴里嘟囔着“不听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许成彦无可奈何，只能先行离开。

　　顾妍确认他走后，敲了门“是我，顾妍，他走了，快开门。”

　　一直站在门后的樊潇，闻声立马转动门把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向外张望看了看，确认许成彦走后，才打开门让顾妍进来。

　　“你怎么来了？”

　　顾妍朝她敷衍一笑“来感谢你啊。”

　　樊潇鄙夷地看着她“有两手空空来上门感谢人的吗？”

　　“你个没良心的，那人是谁帮你赶跑的，那么大的人情不算礼？”

　　樊潇撅了噘嘴不说话，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顾妍“说吧，到底来干什么，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来感谢我的，倒像是来找我茬的”。

　　顾妍打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半“呵呵~看来你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不过看在你已经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强选择原谅你，不过，你也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今晚把你的床借我睡一晚。”

　　樊潇眨了两下眼睛，不解道“你放着你的豪宅不住来住我这破庙，你这是准备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顾妍横躺在她的沙发里，闭眼道“错，我这是来你寝宫，恩宠于你。”

　　“呵呵~您老请回吧，我伺候不起。”

　　樊潇见顾妍躺在沙发里闭眼久久不说话，走过去伸手试图将她拉起来“快回去吧，别忘了，你现在是已婚人士，别让我家江小弟在家哭守空房知不知道，能不能有点人情味？”

　　顾妍没有任何回应，樊潇觉得不对劲，见她额头肿了一个大包，立马慌了，半跪在她面前，大声惊呼摇晃她的身子“顾妍，顾妍，你别死啊，你千万别死啊...”

　　顾妍哀叹了一声，坐起身“姑奶奶，我没死。”

　　樊潇假模假样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角“没死，你不给个回应？”

　　“我就是困了，累了，不行吗？别吵我，让我睡一会儿，我现在脑袋晕得很。”

　　“你这额头怎么弄得？”

　　“开车撞的。”

　　“啊？那你不去医院，走，我陪你去医院。”

　　“没事的，先睡一觉再说。”

　　樊潇不安问道“真没事？”

　　顾妍轻声“嗯~”了一声。

　　“那你也别在这睡啊，多不舒服，起来，要睡去卧室睡去。”

　　“没...没事”

　　樊潇家的“猫”突然摇着尾巴走了过来，在顾妍手上不停地舔舐，她因为太困了，根本没有力气缩回手，更没有力气睁眼赶它走，就这么任由它舔着，突然它冲着顾妍张开血口大盆，作势一口要将她吞下，她吓得大汗淋漓，一下子惊醒了，快速缩回手，却被什么紧紧抓住了，她胆怯地慢慢探头看去，见不是樊潇家的那只“猫”，瞬间松了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可是...呃...怎么会是江杨？她不是应该睡在樊潇家的沙发上嘛，穿越了，还是梦中梦？

　　顾妍被窝里的那只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得她忍不住哀叫出了声，泪眼汪汪。

　　江杨闻声抬起了头，睡眼惺忪，一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看着她关切问道“醒了，哪里不舒服？”

　　“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樊潇呢？”

　　此时门突然被推开，樊潇大大咧咧走进来，边走边挥摆手，试图将外面的味道扇进来“你好好闻闻，闻到了嘛，这种味道只有哪里会有？”

　　顾妍皱眉“医院？”

　　樊潇一手打了个响指又瞬间变成了赞的手势“聪明，别用这副怨愤的眼神看着我，医生说了，再晚一点送你过来，你就再也看不见这么漂亮的我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且感谢我。”

　　顾妍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江扬，樊潇立马意会，笑道“我一娇滴滴的弱女子，哪能扛得动你，关键时刻，当然还得劳烦江小弟不是。”

　　顾妍强颜欢笑，好你个搅屎棍樊潇。

　　“哎呀呀~哎呀呀~”顾妍欲抽回一直被江杨握住的那只手，可是没想到一不小心扯动到了针头，造成了回血，疼得她嗷嗷直叫。

　　江杨立马起身“我去叫医生”

　　“还是我去吧，我离门口近，比较快~”樊潇说完，对着顾妍抛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媚眼。

　　一分钟后樊潇领着护士过来了，顾妍自作自受，拔了原先出血的针头后换了个新的，因为血管不好找，反反复复扎了三次，才扎进去，她疼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呆愣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如果早知道现实这般残酷的话，她宁愿在梦里喂了狗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