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桃桃仙人

36、昏暗

　　夜凉如水，残月西悬，王府内一片寂静。
　　众人皆知淮南王厌弃了兰如意，原本那在他心尖上的人物，现在弃如敝履，丢在柴房，任由其自生自灭。
　　董冒：“王爷，此事过于蹊跷，兰公子他不会轻易出府的。”
　　陈澄：“滚下去，再敢妄议，本王拔了你的舌头。”其实，他自己并非没有怀疑，只是刚刚着实在气急了，贸然杀了秦六，现在细想来，此人定是知道些内情的。忽又想到些什么，赶忙唤来侍卫。“来人啊，刚才那贱民的马车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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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府中无人置喙此事，以免殃及池鱼。
　　阿七焦虑了半日，反复在院中踱步也没相出什么好办法来，待等王爷外出未归，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时才敢溜去柴房查看。
　　柴房上着锁，里面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透过破旧的木窗，阿七见到了兰如意。
　　只见兰如意被吊在半空，披散着头发，身上满身血迹，未着衣物，脚尖勉强沾地，阿七很是震惊，从未想过王爷竟然真的会打兰先生。轻声唤了两声也没有一丝回应，甚至不知对方是否还活着。阿七再也无法等下去，推开木窗，跳入柴房，跑至阿兰身旁。
　　原本在外看得不真切，现下近在咫尺，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兰如意面色苍白，除了脸颊，身上一道道的血痕竟有数十条，皮肉外翻着，胸前的部分甚至连成一片，形成一片血污，阿七用颤抖的手试探下鼻息，还好，虽说微弱，但还算均匀。
　　立刻解下绳索，将阿兰抱至桌上，寻来布为他小心擦拭，动作轻柔，指尖微颤，极力压制自己的悲伤，却再也抑制不住那些酸苦的泪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阿兰逐渐苏醒，发现自己躺在木桌上，身上盖着陈澄最后留下的外袍，身旁似有哽咽声，想坐起来查看身子却不听使唤，咳了一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谁…谁在那…”
　　“小兰先生，您终于醒了！”阿七赶忙擦干眼泪鼻涕，从桌下站起，扶着阿兰坐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王爷他怎会对你如此，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去帮你解释。”
　　阿兰出奇的平静，淡淡说道，“没有误会，原是我对他不住…他也该如此。”阿兰深知，若再迁怒陈澄，不论是自己还是姐姐阿青，定无活路，眼下此番境地，已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现下还要在撑些时日，姐姐也好脱离杨州。
　　阿七显得有些激动，说道，“怎么会，我日日跟随您身旁，绝无有跟外人串通私逃的可能。都是那日的歌谣诓骗您出府的，对！就是那奇怪的歌谣，我去找王爷说明白！”
　　不等他跑开，阿兰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这么做只会激怒王爷，阿七…你我相识一场，我实不愿累你…累你丧命。”
　　阿七：“那…那我去寻些米粥，还有外伤药来！”
　　阿兰：“不可，若让王爷发现有人暗中助我，他定不肯罢休…到时恐怕…你我都不得善终。”
　　阿七急的大哭起来，呜咽道，“那…那要如何！既能帮到你！又能不惹怒王爷！”
　　阿兰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透过旧窗的月光，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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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预定完结的日子还有一个月，总觉得…够呛啊…
犯胃病的桃桃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