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稿信》时浅

6、LUKAXMIKU

　　MIKU和LUKA一直算不上什么好的玩伴。绿色的头发生气勃勃，粉色的头发柔美，一眼看过去就不能归结在同一类。同为贵族小姐却还有不能避免的交际，相逢也只是各自点头一笑擦肩而过。
　　就MIKU自身来说，她不想和LUKA见面。她们总会被拿出来这样攀比，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对她说“LUKA小姐的马术比你要棒”“LUKA小姐的击剑也强于你”“你可以多问问LUKA小姐习作的问题”之类的话。情绪强烈起来时，母亲甚至用绸扇掩口叹气，“为什么你不能像LUKA小姐一样优秀呢？”
　　LUKA确实很优秀啊——14岁那年发生政变，MIKU的家族勉勉强强才坐稳了以前的位置，撑起贵族的荣耀，而LUKA的家族却势不可挡，王被表决撤销，18岁的LUKA被推出来，成了女王。
　　一个粉红色长发，不常笑，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却优秀的让人心惊的女王。
　　MIKU再也不能被拿来和女王并论了，她跟着父母，在城墙下看着高高在上的女王，弯腰膜拜，赞颂她是太阳。
　　“真可惜啊。”MIKU想：“如果在她成为女王之前问问她，一直被放做一起评论的感觉就好了。”

　　16岁那年MIKU的父母开始频繁带她去皇宫，参加各式各样的社交活动或者舞会，企图让她多结识几个贵公子，挑选出丈夫。大家目的很明确，舞会也只是挂着羊皮卖狗肉，每个人闪烁的目光都好像饿狼，——真、真无聊呢。
　　趁着父母不注意她提着裙摆小跑出来，穿过长廊进入后花园。有几对已经在这里着了火，也不能久留，她又跑上露台。
　　“在乱跑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LUKA面容沉静。她披着大披风，手里拿着一杯酒，声音低低的。
　　“抱歉，陛下，我不是有意的。”
　　“舞会很无聊？”
　　“舞会很有趣，可是我——”
　　“我也觉得很无聊。”
　　MIKU一阵，LUKA看着她，唇瓣抿起小小的弧度，“想说就说出来，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不能这样做，太、太不敬了——”
　　“……是吗。你也和他们一样啊。”
　　她的眼里有小小的失望，抿了一口红酒，不再看MIKU，就从她身边走过，披风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不、不是的——”MIKU深吸一口气：“……舞会很无聊。”
　　LUKA望着她。
　　“我不想结婚。”
　　“你已经16了。”
　　“……陛下比我大4岁，不是也没有结婚吗？”都已经开口了，MIKU干脆一口气说完：“我的父母也不是真的在乎这个。他们培养了我那么多年，把我教成了一个十项全能的女孩，不过是想要用我去交换一个贵公子——啊不，一个贵公子的家世而已。我自己的意念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舞会又有我的什么事呢？……反正做抉择的也不会是我。”
　　“还不如出来吹吹风，是吧？”
　　“是的，陛下。”
　　这回MIKU看清了，LUKA是真的笑了。说出实话而已，而且非常不尊敬——能让她那么开心吗？看来当了女王之后她过的也不好，一直被下面奉承欺骗着吧。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夜风中她的头发吹起，披风大的好像一双翅膀，好像要飞走一般。MIKU下意识的要伸出手，手指动了动醒悟过来，捏紧了手心，垂下眸子，低声答：“……不是陛下这样的就好。”
　　“因为我太假了，是吧？”
　　LUKA笑着说：“我也不愿意这样呢。”

　　18岁那年MIKU还是没有出嫁，却迎来了LUKA的婚礼。如果说MIKU的父母是想用MIKU去换一个贵公子的家世，而LUKA的家族则用LUKA去结交了一个同盟国。要与LUKA结亲的国王可不是什么俊俏少年，只是已经有了两位妾室，后位空缺的糟老头而已。事实如此糟糕，婚礼却被宣扬的宛如圣礼，人民被宣传官蒙骗，坚信他们的王后是找到了自己的爱情。
　　“我……可以不去吗。”
　　那边派来了豪华的车马来接LUKA，为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官兵们准备了盛大的舞会。MIKU看着LUKA高高在上，衣着豪华，却神情空洞，目光茫茫的没有焦点。
　　她突然想起当年的那个LUKA，还不是王后的LUKA。有一年贵族少女们约好去赏花，她坐着车马而来，一身粉红色的裙子，人比花娇。与MIKU撞见时，点头微笑打招呼，目光温柔。擦肩而过，好像带了一身的芳香。
　　依然是养在笼子里的鸟儿，笼子越豪华，却也越残酷。当初的LUKA还有几分朝气，现在却被女王这个冠子压的像一潭死水，没有朋友，也没有真正可以替她着想的人。
　　当女王发言时，LUKA轻轻问：“我……可以不去吗？”
　　只是一小句，不够几个字，却引起轩然大波。“您在说些什么呢！”她的家族很快有长老将她从主讲台上拉了下来，接着就有司仪上去打圆场。LUKA再度上台时已恢复女王风度，发表了一番为国为民的演讲，刚才一瞬间的迷茫也不见了。
　　“……真假。”
　　MIKU眯着眼，觉得真悲哀，忍不住为她有点眼眶发红。她在台上微笑，她却在台下为她擦去了湿润的眼角。

　　“……你可以不走——！”LUKA出嫁的那天，MIKU坐立不安，最后还是追了出去，提着裙子跟在后面追了她一路：“LUKA！LUKA！——LUKA，你留下来！别嫁！别做女王了，LUKA！”
　　“这女孩子在说些什么呢！”卫兵将她拿下，险些要把她扭进大牢里。LUKA慢慢从车上走下，吩咐他们放了她。
　　“可是这人对您大不敬——”
　　MIKU挣脱开左右束缚站好，顾不上整理裙摆，拉住LUKA。“你不愿意，就别做女王了，LUKA。”
　　“天真的小女孩。”
　　LUKA笑的眉眼弯弯，拥抱住了她，MIKU使劲挣脱要正对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与她说话，却被LUKA死死按住，无论怎样都抽不出身来。直到感到有什么温热的落在自己脖颈处，MIKU才安静下来——透过LUKA的肩头，她看到这城花开的正好，娇嫩粉艳，天水蓝一片。这队车马都穿着红衣黑靴，马车与马都镶嵌着宝石，庄严美丽。
　　一滴砸在她的脖子上，湿湿热热滑了下去。接着又是一滴。
　　“LUKA……我一直没办法喜欢你。”
　　MIKU哽咽着说：“因为你太假了——总是自以为是的做出牺牲，满足别人的欲望——他们那么贪婪，全然没为你想过，你明明知道，还是要走——”
　　“祝我新婚快乐。”LUKA低声说。
　　“祝你新婚快乐。”
　　两人分开来，经过拥抱，裙子都泛起了小褶皱。LUKA低下头，亲了亲MIKU的脸颊，上车而去，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第一年MIKU一直打听LUKA的消息，听说她去了某个郡县，听说她和同盟国的贵族关系始终不融洽，听说她智慧的解决了水利难题。第二年消息渐少，听说LUKA还是没有生出小孩，第三年MIKU要出嫁了，对方是父母千挑万选出来的KAITO。
　　这时MIKU收到了远方的来信，一句话也没有，只附了片粉色樱花。经过长途跋涉寄过来，花已半风干，抖抖还能掉下风沙。
　　跟那个人一样，虚伪，又娇柔的粉红色——
　　MIKU将花放鼻子下嗅了嗅，已经没了香味。
　　她开始做梦，做大段大段的梦。其实LUKA也没那么讨厌，以前在学校时，她总是远远的看着她。她的击剑动作快狠准完全没有多余水分，她能把烈马训的跟小狗儿一样乖。同样的校服裙她穿起来总是有特别的味道，她在树下翻书的样子恬静又美丽。
　　那样温柔的，美丽的侧脸，水润的唇，……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MIKU被自己的意念吓的睁开眼，黑漆漆的还是自己的卧房，她是KAITO的未婚妻，LUKA远在千里之外。
　　……真想她。
　　那朵干花被她夹在了一本诗集之中，她翻出来的时候都不忍心用手指去碰。
　　……真想她。
　　简直想的五脏六腑都疼了。

　　LUKA出嫁的第四年，也是MIKU做为KAITO夫人的第一年，从隔壁王国来了商队，有意的询问下，商人说王后很不好，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装作这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八卦，MIKU微笑着问：“真是可怜。为什么会这样呢。”
　　“嘘——都是因为国王——国王只是个无耻、卑鄙、又凶残的小人，可怜的王后，总是被他以各种方式虐待——”
　　“……”
　　“您、您没事吧，夫人？茶水……”
　　MIKU回过神，发现水杯被自己掀翻，茶水弄湿了裙摆，愣了愣，摆摆手：“没事。”
　　晚上KAITO回来，与MIKU抱怨了几句政治对手的难缠，一向对这个没兴趣的MIKU突然表现出莫大的热情，缠着他讲下去。
　　她很聪明，聪明到让人叹为观止。
　　甚至聪明到，第六年，KAITO坐上丞相的位置，将王如同傀儡一样控制在手心，开始向同盟国耍阴谋安排进兵。

　　第七年，MIKU用布巾蒙了头，离开军队独自去了市场。这里本来时同盟国的国都，因为战争的节节败退，政局混乱，国王昏晕，大部分人选择了离开避难。
　　王宫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被遣散，MIKU轻而易举的就混了进去，顺着小道一路到了后宫。本以为最大的宫殿是王后的寝宫，却只能在那里看到一群不知所谓的女人，顺着小路一直往僻静处走，才看到LUKA在池塘边喂鱼。
　　是七年没见，她瘦的只剩一堆骨头，头发黯淡而失去光泽，一双眼睛大的吓人，像要把所有生命力都燃烧完一样的明亮。
　　LUKA：“你来了。”
　　MIKU那么难过：“……我带你走。”
　　LUKA抬眼看她，微笑：“你长大了。”
　　MIKU又说了一次：“……我带你走。”
　　LUKA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走呢。我是王后。国王已经不见踪影，我走了，这个国家就散架了。”
　　“……这与你无关，LUKA！你做的太多了！——曾经我以为是国王阻止你走，于是我就摧毁了国王，我以为是这个国家阻止你走，现在我连整个王国都可以夺下——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走……”
　　“为什么呢？……大概是我自己不愿意走吧。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你不是常说我虚伪吗？……我还是改不掉呢。”
　　MIKU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来，抚摸她的脸。LUKA敛着眸子看她：“我没有地方去，MIKU。我只能这么活着。谁也不需要我。如果我不能创造出价值了，我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我需要你……”她轻轻凑近，两个人呼吸甚至相织在一起：“……我愿意爱你，我愿意守护你……我爱你，LUKA。”
　　LUKA有一刹那间的愕然，被MIKU吻住。她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粉红色的她。这个人曾经是她的梦想，她的目标，她的追求，又一度被她可怜，被她尊敬，被她牵挂。说着是无法喜欢，其实在那么久以前，她就一直在注视着LUKA，如果看春日里最娇嫩的一朵樱，那样可爱的、让人心生怜悯，控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投以目光的粉红色。
　　她是真的爱她——所以才会在夜里辗转时想到她，才会因为因为某一个梦境，或者某一个回忆的片段而哭泣，想她想的无法入眠。听到她不好时，她愤怒，憎恶着这个国度，这个世界，所有的贵族——所以她拼命向上爬，将阻挠她离开的东西一一毁坏殆尽。
　　“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走……”MIKU小声哭泣：“我请你爱我，请你接受我，请你和我走也不可以吗。”
　　“我……”
　　突如其来的表白震住了LUKA，她想去擦MIKU的眼泪，还是住了手：“……我呆在这里。”
　　“……KAITO已经在外面了，他们会杀了你……”
　　LUKA微笑：“那我就坦然死去。”

　　写不下去了，就这样吧。←_←
　　其实我想写的结局是，“MIKU说‘不，谁也不能阻止我，连你也不能。’然后把LUKA给带走了。’
　　‘你如果向往更广大的世界，我就砍断你手脚，让你只能呆在我身边。你如果想看更美丽的风景，我就刺瞎你的眼睛，让我成为你眼中最后的画面。你如果想与其他人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只能亲吻我。你如果心心念念着别的少年，我就挖出你的心，把自己名字写在上面。’
　　↑我想写的是这样的故事啊！！！！！！！！！！！！！！这样的感觉才对！！！！！！！！！！！！这才是真。自娱自乐啊！！！！！！！！上面的是毛线！！！！！！！！弱爆了！！！！！！！！！！T▽T
　　黑化不成功不愉快……打滚去碎叫……T▽T（←已经说了快六个小时的‘好困’却还是撑着没睡的人泪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