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莲子青如水》鹿卿

45、利用只是一个中性词

　　应该说事情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吗？
　　莲实注意到，修兵身形一僵，然后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表情不是惊讶，也并非不忿，而是一种疲惫。
　　你就是你，没什么好焦躁的。没有我，你照样可以突袭到归刃后的东仙，用风死刺穿他的头。
　　但是，莲实很清楚，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带给修兵的将不是鼓励，而是更大的压力。
　　所以，就这样吧，你继续做你的副官，我继续做我的废柴……不对，现在这样子好像也不能算废柴。
　　连废柴都做得如此半途而废。。。

　　修兵低下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么多事情中，最应该关注的是哪一件，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
　　甚至不去分辨，自己现在的心情，是长出了一口气，还是怅然若失。
　　他只是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莲实，直挺的站姿，淡定的神情，曾经觉得永远不会在莲实身上看到的样子，此刻却如此自然，与她的气质融为一体。
　　他早该明白，莲实令人惊讶的地方，远不止他眼里看到的那些。
　　可是，即便如此，真相仍然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可勉强称为“交往”，但修兵却从来都没有掌握住莲实的感觉。
　　“莲实，”修兵声音无力，仿佛在做垂死的挣扎，“让我吻你一次。”
　　过了片刻，莲实说，“好。”
　　修兵一怔。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这么无聊的事，提出这么无聊的要求，连修兵自己也无从解释。
　　只不过，当莲实用那样冷静地表情对他说出来历时，他就很想吻她。
　　而现在，这种愿望变得更为强烈。当莲实想要结束这段关系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答应或拒绝，而是把她抱在怀里，用力地吻她。
　　但更不正常的是莲实，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听到她的回答，修兵反而不解地抬起头，
　　“你不会觉得讨厌吗？”
　　莲实蹲下身，平视着修兵的眼睛，“怎么可能会讨厌。”

　　修兵猛地伸出手，不顾一切地拉过莲实，占据了她的唇。
　　莲实险些失去平衡，无措地拉住修兵背后的衣服。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修兵渐渐放轻了力道，手掌也从抵住莲实不让她逃脱，转而变成摩挲她的黑发。
　　莲实的眼睑颤动几下，溢出细细的泪水。

　　一个本应该属于恋人之间的吻，却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
　　见证着两人勉强可以算作“恋人”的过往。

　　这样真的好吗？
　　不知道。
　　会不会太独断独行？
　　还是不知道。
　　手中的衣料被揪成一团。莲实唯一知道的是，修兵的眼神虽仍然无力，但却清明了许多。

　　“真是白痴。”
　　这是白虹的评语。

　　这件事对九番队的运转倒没什么影响，事实上，一开始的两周，根本就没人察觉到这一点。
　　一个字，忙！
　　莲实还在打怪升级，后面小分队跟着东奔西跑。
　　修兵加强了日常巡逻，部下们三班倒忙得像狗。

　　另一方面，莲实的灵力还在毫不客气地上涨。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把她不断地往卍解的路上推一样，莲实开始连夜做到有白虹的梦。
　　“怎么又是你。”莲实不满指责。
　　“由本公子陪你过招，还有什么好不满的。”白虹拔刀，身形渐渐具体，来到现实世界。
　　“PK狂……”莲实揉眼睛起身，下床，开始逃跑。
　　眼看着又是一成不变的重复，但今天却有了一点新意。就在莲实和白虹一追一逃流窜在街道上时，瀞灵廷响起了震惊众人的警报——

　　【各番队注意！各番队注意！虚圈入侵！虚圈入侵！】
　　【各番队注意！各番队注意！虚圈入侵！虚圈入侵！】

　　“什么？！”
　　“虚圈？？”
　　“蓝染吗？”
　　响彻队舍的警报声中，充满了惊慌失措的声音。
　　“副队长命令：九番队于队舍前集合！”
　　“副队长命令：九番队于队舍前集合！”
　　传令官短暂有力的声音暂时稳定了死神们的情绪，众人不发二语，纷纷起身集合。

　　正集合到一半，只见九番队前一道劈开空间的黑色裂缝，黑腔像张开的大嘴一样出现在面前。
　　从里面缓缓走出的人，正是大家最熟悉的，蓝染惣右介。
　　“呀，好久不见，诸位。”

　　“蓝染！”“是蓝染！”“真的出现了！！”
　　众队员们第一反应掏出了武器，可却发现眼前的蓝染丝毫没有动作，一时愣住，面面相觑。
　　“围住，远程攻击！”修兵一声令下，死神们才如梦初醒。
　　“太迟了。”当听见这个声音时，蓝染已经不在原地，反而是周围的死神们，像是被拉动火线的手枪，一声声自爆，伴随着血花四溅。
　　就在这个时候，和白虹躲猫猫的莲实终于赶回来了。

　　一看这情况，莲实什么也不说，转头对白虹说，
　　“个人恩怨一会儿再算，现在先干正事。”
　　“便宜你了。”白虹很顺手地鄙视一下，回到了莲实体内。
　　“天地为之屏息吧，白虹！”
　　“小心！三席！”队员眼看莲实被蓝染隔在了另一边，纷纷大叫。
　　“莲实，快归队！”修兵也喊道。

　　谁知蓝染却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细细打量莲实，然后摇头，
　　“有了这么大的助力，还进展得这么慢……我来帮你一把吧。”
　　口气有点像长辈提携晚辈。
　　“什么意思……？”莲实不明所以，但也不浪费时间，顺手就是一个技能攻击。
　　“就是这个意思——”蓝染一边说，一边形似鬼魅地闪到莲实面前，提起她的衣领，四周的地面忽然出现了深色的尖锐突起。

　　这、这个姿势……
　　和记忆中某个场景好相似……
　　对了——
　　这不就是蓝染从露琪亚体内拿崩玉的POSS吗？
　　可是，蓝染为什么抓着我？
　　难道……难道……
　　这次……崩玉竟然……

　　“风卷残云——！”霎时，以莲实为中心，泛起一片白光，四周的物体纷纷灵子化。
　　蓝染不得已跳开，周围队员们也见识过莲实的这个大招，也躲到了攻击范围之外。
　　莲实落地后，手舞足蹈地一扑，躲开蓝染一刀。
　　“白虹你听好，现在事态紧急，没时间用武力让你屈服了——况且我极度怀疑，凭你那骚包的性格，字典里根本就不会有‘屈服’两个字。”
　　“……”
　　莲实的另一手也握到了刀柄上，缓缓举起，“不过打了那么久，差不多也该认同我吧，否则你我可要玉石俱焚了，怎么样，不想和我殉情吧，哇哈哈哈哈……”
　　“……无耻啊，竟然这样胁迫自己的斩魄刀。”
　　“那么，答案呢？”
　　“哼，谁要你殉情！本公子就赋予你呼唤我名字的权利。”
　　“……你敢再装逼一点吗？你敢吗？”。
　　“少罗嗦！”
　　随着白虹的恼羞成怒，一道充沛的力量源源不绝地灌入胸口，脑中划过一个名字——
　　“天地为之寂静吧，白虹潜龙！”

　　原本一道道的线状剑芒，渐渐收拢，像滚毛线一样回旋，缠绕，团成一团，随后，漂浮到空中，在云层中穿进穿出。
　　这副景象变化虽然缓慢，但其中所蕴含的灵力却以几何积数急剧暴涨，围观的死神纷纷变色。
　　卍解！
　　毫无疑问这是卍解，这一点，在场的人均无异议。问题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连修兵都不知道的问题的答案，由蓝染回答了，
　　“哼哼……看来崩玉已经和你融合得差不多了。”
　　“崩玉？！”莲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虹已经竖起了眉毛怒，“放P！本公子想卍解就卍解，还需要靠崩玉吗？”
　　可惜蓝染听不到。莲实望向蓝染，她的心情很矛盾，希望有人来鄙视一下自己的斩魄刀，煞煞他那所向披靡的自恋精神，但又不希望连同自己一起断送在蓝染手里。
　　莲实痛苦啊，纠结啊，可是纠结有个毛线用，卍解后的白虹形状像一条长鞭，但不是垂在地上，而是浮在空中，像只风筝，刀柄虽然握在手里，但刀身早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
　　“别玩啦……快下来看大魔王……”莲实试着用鞭子和软剑的要领抽了两下，结果泪流满面了，漂浮在天上的长剑完全不符合力学原理，仍然自顾自地飘着。
　　白虹已经有了莲实都无法预测的进攻方式，如果这也算是进攻的话，莲实想着。但接下来脑中传来的白虹的声音，让她绝望了，
　　“白痴，你以为我是自愿飘在天上的吗……小心！”
　　高瞻远瞩的白虹还没说完他的警告，莲实的双手就被有力地握住了。
　　“很奇怪吗？为什么你的斩魄刀不听使唤？让我来告诉你吧。”
　　“哦？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过，不是现在。”

　　随着蓝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周围的空气突然扭曲，黑腔像一张巨大的嘴一样张开。
　　蓝染反手一拧，从莲实身后箍住她的双手，限制了她的行动。
　　“这个是……！”莲实惊讶地环视四周，然后气势汹汹地转头，“蓝染！！感叹号的数量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怒！！！！你这是在干什么！！！！！！！”
　　“看了还不明白吗？那么，为了思绪紊乱的你，我就重新把事情的经过整理一遍吧。”蓝染再次露出那种独特的笑，那种笑容可以叫作悲悯，当然，换个说法也可以叫找抽。
　　“我曾经对浦原说过，让我看到那个装崩玉的盒子空空如也，正是他最大的错误。能够保存崩玉的容器并不容易制作，从发现露琪亚体内有崩玉到取出崩玉的那段时间，不够浦原喜助再做一个容器，所以，崩玉不在那个盒子里，就表示它还封印在死神的灵体内。”
　　“就凭那个？但为什么是我？还留在露琪亚体内也说不定啊。”
　　“当然不可能，”蓝染瞥了她一眼，“露琪亚的灵力已经开始恢复了。”
　　“……”莲实无地自容。
　　“这段时间九番队三席的风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很自然就可以想到——是崩玉助长了你的灵力。”
　　“可是，这一点，你想得到，浦原店长肯定也会想得到啊！为什么会漏算你的偷袭呢？”

　　听到这里，蓝染侧了侧身，左侧一大片视野映入莲实眼帘，
　　“你错了，这根本不是‘漏算’，对他们来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计算’当中。”
　　只见原本四下无人的队舍门口，忽然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增援队。训练有素地站好位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拔刀。
　　莲实顿时傻眼，继而无力道，“原来如此，我真有预言家的天分，我TMD果然就是个打狗的肉包子。”

　　“蓝染队长，放下莲实，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在攻击声的映衬下，这个人声显得很突兀。
　　莲实一怔，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是谁啊，把这么老实的小孩带到战场上来，刀剑无眼啊。”
　　这么说是因为，她已经想到后面会有什么样的桥段了。
　　真的是很少熟悉很熟悉的桥段。
　　下一瞬间，头顶上的天空裂开，一道橙色的光从天而降，把蓝染和莲实双双笼罩在里面。
　　结界外的众死神们听到有识之士的解释，明白攻击不再有用后，都纷纷炸毛，大骂蓝染卑鄙无耻下流。
　　修兵要冲上来，被京乐拦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修兵转头看向总队长。
　　京乐一边按住他，一边代为解释道，“一切都在计划内。”
　　“计划？”
　　“当初露琪亚和现实派遣队一起去浦原那里以后，浦原利用新的义骸，几乎立即取出了崩玉。”京乐说。
　　修兵回想起来，莲实回来后跟他说过，露琪亚新的义骸口袋里找到一颗所谓的“魔女的诅咒”的晶体，还顺便赞美了一下那个晶体的颜色，是“很漂亮的紫色”。难道那个就是崩玉？早在那个时候崩玉就已经从露琪亚灵体里面取出来了？
　　“然后，浦原借着和莲实搞科研，让她服下的紫色晶体，故意让莲实保管放崩玉的盒子，引起蓝染的注意，这样，蓝染就会前来攻击莲实，伺机夺回崩玉。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引蛇出洞，把他抓住。”
　　“为什么是莲实？”修兵问。
　　“因为普通人无法抑制崩玉，只有莲实的斩魄刀有那种技能。就是当初她治好朽木夫人的身体时，用的那种技能。”
　　“所以，我们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吗？”
　　京乐沉默。这时出声的是涅茧利，
　　“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能为我的研究做出贡献，是你们的福气。”
　　“福气……”修兵停止了挣扎，但从他身上溢出的，却是不属于莲实刚才的灵力，
　　“那么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截住蓝染，反而……让莲实被带走，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计划？！”
　　“事已至此，虽然十分遗憾，但我希望你知道，身为一名死神，就必须时时刻刻要有为瀞灵廷牺牲的觉悟。”
　　“牺牲……”修兵的声音像垂死的哀号，“她本来不会有这种机会，她也其实从来没有这种觉悟，甚至没有人问过她，就可以替她做下这样的决定吗？”
　　“为了维持秩序，”山本总队长说，“一个死神的性命和世界的全部，完全没有可比的价值。”
　　“你这个混蛋！”修兵的灵力仿佛承载着他的怒气一般，爆发了出来。
　　冰一样寒冷的灵力旋风直冲云霄。

　　站在反膜里的莲实看着这一幕，不禁有点感慨。
　　是了，她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修兵。
　　就像他的刀“风死”一样，跨越属性，无视级别，鬼魅般的神秘，压倒性的强悍。
　　“能放开我了吧？”
　　蓝染依言放手，随口问道，“看到这个情景，有什么感想？”
　　“感想吗，”莲实想了一会，忽然回头展颜一笑，“我家修兵很帅吧？”
　　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