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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线 ...

  •   黑屏
      白字:直到今天,世界上仍然有两种人,一种人是我们,另一种人是奸党。

      ——王小波 《寻找无双》

      淡出,黑屏
      出片名:红线

      1.黑屏:七月二十六日,星期一

      画面偏灰。非常对称的校园大门正景。可以看到B城重点高中几个字。
      炎热的夏日。非常典型的八月天,一切都在酷暑中煎熬。
      安静,压抑的安静。只听到蝉鸣的聒噪。灰尘卷起又落下。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二三线城市,九十年代初的酷热夏天,却又似乎并不那么寻常。

      画面尚定格在这压抑的灰中,听到背景声中的广播在一直播放低沉、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
      “一,勤洗手、多喝水、关闭好门窗、远离公共场所。二,节约用水、节约用电,储存洁净水源。合理分配粮食与水……”

      公告栏前一个女生的背面。她黑色长发,穿着麻质的白色长裙。正在凝视着公告栏前的高考录取公告。纤细的手指在一堆名字里一个一个划过。

      公告是用A3纸打印的,密密麻麻都是名字、班级、分数、录取学校。她找到高三7班的那页。是按照高考分数高低来排列的。

      随着她的手指,一个一个看下来,看到第七名的名字,她的手指停了一下:
      7 杜子规 高三7班 654 北京理工大学

      然后她接着往下找,在第9名的地方,她又停了一下
      9. 张米 高三7班 649 北京理工大学

      似乎有意无意,她微微叹了口气。我们才能看到她的侧脸。这是一个内敛、带着一丝忧郁,说不上漂亮,但是却流露着淡淡哀伤。她皮肤并不十分白皙,却很干净。一如她的气质。

      她打起精神,继续往后找,大约找过了十多号来号人时,忽得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洛水,你没来参加毕业班会。”

      她听声音有些一惊,回头过去,是一个很阳光的男生。她抿嘴微微一笑,眼睛却看着地板
      “噢,我生病了。有点感冒,就没来。”

      “是吗?”那个男生挠挠头,“是有点可惜,班上一共三十五个人,来了三十四个。就少你一个。虽然你才转学过来几个月,但是我们都拿你作为班里一份子的。你不来,还是没聚全人,挺遗憾的。对了,那什么,你考哪了?”
      “我?我去苏州……”
      “……那离北京有点远。”

      洛水有点不知道回答什么。
      那男生自言自语一样:
      “等道路通了,我打算8月底就坐火车走……噢,张米在楼下等我吃饭,走啦。”
      说完子规就离开了。

      洛水从窗台看下去,男生刚走出教学楼,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子蹦跳着挽住了他的胳膊,那个男生有些抗拒女孩的拉扯,然而倒也没有甩开她的手臂。
      洛水有些失落。在她收回视线,准备从窗台离开的时候,楼下张米的回眸特写。
      背景音乐诡异响起。

      2.黑屏七月二十七日 星期二

      傍晚
      铁轨,暗黄的夕阳已经沉沉得快落入地平线。平日熙熙攘攘的火车站今日却非常冷清。从值班室里传来广播的音乐《潇洒走一回》。伴随着音乐,穿堂风吹起地上的垃圾与报纸。
      匆匆一眼看到一些标题:

      “B城市连续高温,高温与雷雨天气交替出现”
      “B地暴雨引发泥石流,冲垮某城道路,政府在全力抢修”
      “高温易引发传染病,专家告诫勤洗手消毒”

      小张在火车站值班室里往外探了探脑袋,一边随着广播的音乐摇头晃脑,一边往嘴巴里塞包子吃。听到风呼呼卷起报纸的声音,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先是在值班室里边往外拨打电话,拨了半天,喂了半天,也没打出去。

      气的他把电话一摔,刚想骂娘,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好不容易摸到一个水杯喝了一大口水。便拿了一个电筒出去巡逻。

      昏暗中就听到他不时传来咳嗽声音。

      手电筒突然照到地上有黏糊糊的东西,有点暗红,小张用鞋底蹭了蹭,又看不出来个什么东西,于是用手指去蘸了蘸放在鼻子底下闻闻,有点血腥味,他恶心了半天,在身上蹭了蹭手指。

      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吓得他把手电筒掉地上,光柱滚了好久,照亮了角落里的人影。只看到那人脸色灰白,好似水泥地一样的无血色。全身裸露着的地方都是如水泥一样的颜色。

      小张吓的刚要跑,突然认出对方来:“老陈,你不是病假回去了吗?坐在这里干什么?吓死人啊!”

      那人咳嗽着吐了口痰,半天才说话:“老婆怕我传染给她,叫我有多远死多远去。咳咳……老哥我寻思着没地方去,哪都人多,咳咳……还不如在火车站里待着。”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引得小张嗓子眼里也痒痒的,他心里直翻毛,赶紧捡起手电筒要走。
      “那……你就待着吧。我不过去了。你有事情到前面喊我。”

      他转身走了。
      特写,地上暗红色黏糊的血迹里,有一只掉下来的耳朵。

      3.黑屏七月二十八日 星期三

      雷电交加,开始下暴雨。

      火车站旁的阴沟里流出来夹杂着臭味的污水,骤然变红……随着水流,镜头慢慢拉向远处,看的见B城农贸菜场的大门。人们在门下进进出出,买菜。

      洛水走在街道小巷里。

      街道小巷里生活气息依然非常浓,邻里聊天,赤膊坐在门口,用蒲扇拼命扇风的男人,家里夫妻吵架,小孩哭闹,似乎不曾减少半分。只是一路听来寻常的炒菜下油锅的刺啦声,此时听起来如此刺耳。

      内景。
      洛水在家帮忙收拾中饭吃过的碗筷。家里并不大,空间也很压抑狭小。大门朝北。光线没法完全照进来。背阴处供奉着洛水爸爸的照片。

      外婆和妈妈在内间里低声说话。听的见妈妈压抑的哭泣声音,和断续地说话: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
      “你这样想不对。你一个人靠护士那点工资,苦嘛苦死了,又累又脏的工作,怎么能养的活我们全家。要我说,你应该考虑再找个人了……何主任这人不错,挺实诚……说到他,下次让他来帮忙我们修下收音机,老突然响,吓我一跳。”

      两人声音越来越小。

      洛水闷着听到她们说话,眼睛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泪。

      匆忙收拾完碗筷,找到家里的收音机,找到电池放进去,开始调台听音乐,

      “高温延续”——“对泥石流封锁的道路挖掘在继续”——(王靖雯《执迷不悔》)“别说我应该放弃,应该睁开眼……”

      信号不是特别好,她将收音机放在窗台上。闷坐了一会,然后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笔记本。
      笔记本里掉出来一张纸片:
      “洛水,上次老师发的数学试卷你没有交,以后可别忘了。另外,上次说我家的几盘王靖雯的磁带,我放你抽屉里了。我不急着要,随便你什么时候还。杜子规”

      她拿着这纸片对着太阳看,笑意微微地爬上了她的嘴角。似乎也忘记了之前的烦躁。
      (“我还能用谁的心去体会……执迷不悔……”)
      她对着阳光张开五指,捕捉着光影,停留在指尖……

      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咳嗽……

      咳嗽的不只是她。

      张米也在咳嗽。她正在对着镜子刷睫毛,这阵咳嗽涌起来的时候,刷子刷到外面去了,留下一团黑色。这个漂亮的丫头,因为生活的富足有着特别的优越感。她非常聪明,从屋子里各种奖状、奖杯就能看出一切。因此她对生活有着非常强烈的掌控感,一点点失控的事,都能让她恼火。

      “要死!”她咒骂了一声。桌子上摆放着她和子规的合影,她笑的很开心,甚至有一丝霸气,子规倒只是淡淡地微笑。

      张米化完妆才一步一摇得走下来:“漂亮不?”

      “恩,”子规挠挠头,“我刚才遇到贺老师,他说你学金融高数挺难的,所以让我把这几本高数教材带过来,让你有空预习预习。”

      “子规,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关心呢,还是就对我关心?”张米突然问。

      子规不留神被她问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

      “子规,我喜欢你,我考去北京也是为了你。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犹豫的回答,之前你说等高考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没准我们不在一个城市,现在高考也结束了。我也兑现了当初我要跟你上一个大学的承诺。那现在你欠我一个承诺。”张米一下子抱住子规,不由分说地吻了他。

      子规的手犹豫了一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落下来抱住了张米。

      4. 黑屏七月二十九日 星期四清晨07:00

      小城初醒,压抑的灰。
      小城的男人从酷热中走到天井,刷着牙的时候拧开天井水龙头,发觉突然没有一滴水。

      远处黑云密布……

      “一,勤洗手、多喝水、关闭好门窗、远离公共场所。二,节约用水、节约用电,储存洁净水源。合理分配粮食与水……”

      污染的河流。人们迟疑了一下,开始用铅桶打水。

      广播一边一边重复着播音。

      偶尔有一个脸色灰白的路人身体僵硬地往前走着,当咳嗽声传过来的时候。沿街的门开始有意识地关上。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城市开始死寂起来。

      天色渐暗,洛水的收音机已经没电,她用手用力搓了搓,再放进去,收音机发出微弱的声响:
      “挖掘受阻……断水断电,失去联络……”

      门被砰然推开,是洛水在市人民医院做护士的妈妈。她面色慌张,回来以后用酒精不断擦洗手、脸,然后擦洗外婆的手和耳鼻。她压低着声音,颤抖着对外婆说,

      “太可怕了!那些人都得怪病了,身上是惨灰色,身上流脓发臭,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治。点滴挂不进去,也没法抽血出来。你们都要当心,我明天无论如何不敢再去医院了。”

      一家人缩在房间里,一支微弱的烛光摇着。洛水环在角落里,听的窗外呼呼如同鬼哭狼嚎的风声里,夹杂着似乎是嚎叫。

      5. 黑屏七月三十日 星期五

      洛水戴着口罩,推开窗台。冷不丁看到子规站在楼底。她愣住了。
      子规的脸没有什么血色,他抬头望着洛水,阳光晃了眼,他吃不消强烈的光线。在他看来,洛水比以前白皙了很多。

      他手上拿着一盘王靖雯的卡带,晃了晃,指了指卡带,想问洛水为什么没有拿。但嗓子哑着,话喊不出。在这个死寂的城市里,对话开始变得如此困难。

      前面却有个面色灰白的人走过来,子规忙低头戴上口罩,等他再抬起头来,窗台上的洛水已经不见了。

      他闷在口罩里干咳了几声,然后走开。

      而他身后,尾随而至的张米疑惑着也往那窗口看去。

      城市变得越来越糟糕。街角里小混混们开始斗殴,吵架声增多。偶尔小城里听到女人凄叫的声音,一声声惊人心。

      “听外头的人说,围了好几个县城,其他的都没挖通了,就我们这里最严重。”外婆跟妈妈嘀咕着,

      “肯定先紧着县城挖,等到我们这里,也剩不下什么人了。”

      “还能到饿死份上?饿死还能撑上十来天呢。现在外面闹的这个病,才是没的救呢。”

      “我都这岁数了,倒不怕死,就是死相这么难看。人都跟僵尸一样惨灰的,又是流脓,又是烂肉,十八层地狱也比不上这惨象。我跟你说,要是我得了这个病,你要帮我把外相做平服了,你就拿石膏粉或者石灰,把我老脸给抹白了,要是哪烂了,你拿个大头针帮我缝一缝。”

      “妈!不要再说了,太恶心了。”

      镜前

      张米在用粉饼往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刷着腮红,看上去依然健康如初。她抿了抿涂上唇彩红润的嘴唇,做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突然她开始翻找抽屉,找出她的全家照,还是挺久以前,自己才12,3岁的时候照的。父母看上去很有钱的。照片旁边是一叠从东莞寄回来的信。

      她用手抚摸着爸妈的脸,一言不发。眼泪慢慢流下来,冲刷掉眼圈周围的粉,露出里面的灰色。

      她看到了,赶紧用厚厚的粉涂上。

      6 黑屏七月三十一日 星期六

      子规戴着口罩,提着水桶在路上走。

      路边浓妆艳抹的几个女子抽着烟,跟小混混们胡搞乱来,看到子规走过,其中一个便贴上去,百般挑逗。
      小弟弟,还是CN吧。大家都快玩完了,还不来爽一把?姐姐不要钱,就要你来陪,你不会姐来教你……
      一边动手抚摸他的胸膛,一边贴着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子规心里是动摇着的。他由尴尬,变得他突然手中的水桶一丢,将她推倒在墙壁上。小混混们嘎嘎地乱笑。

      子规突然一瞥看到了远处对面马路的洛水。

      在笑声中,他恢复了理智。他穿过车流再不受规则的马路,向洛水跑过去,却站在路中心再也看不见洛水的去向。

      洛水比上次看上去更加白皙。与这个城市绝大部分灰如水泥的面孔非常不同。

      他讪讪得往回走,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张米突然横在他面前。

      “我都看到了。”张米忿忿地说。

      “什么啊?”子规用手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回避话题。

      张米突然解开上衣,一把抓住子规的手放在她锁骨处:“你不是要这个吗?我愿意。”

      子规挣扎着把手拿开,突然发现手心的汗糊掉了张米的妆,露出锁骨白皙皮肤下的一块水泥灰色。

      子规大吃一惊,连连后退:“你被传染了……你得病了……”

      张米吓得忙用手遮住水泥灰色皮肤,口不择言:“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我没病!我没病!子规!”

      子规像躲瘟疫一样跑出去。

      跑了几步,突然看见迎面走来的洛水。她还是身着纯白的麻布长裙,异常白皙的皮肤透露着有如圣洁般的光芒。子规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前跑去。

      他们两人在这个死寂的城市里奔跑着,从惨灰的人群中奔跑着。子规像保护着最后的圣洁女神一样,保护着洛水,街道、破旧的房屋、垃圾一样的河水,都在身后,他们一直跑到被泥石流封死的小城入口,再也跑不出去了。

      在破碎的路口处,子规紧紧抱着洛水,放声大哭:“我们无路可走了……”

      夜幕降临。

      洛水在昏暗的烛光中,在镜子中看着自己的面容。然后拿起刷子,蘸了石膏粉调的液体,开始往胳膊上刷。特写她的手腕处,手腕内侧有用红线Z型的缝合痕迹。

      突然她用手捂住嘴,指缝里流出不少血。她手颤抖着,拿起来大头针,针尾是一条长长的红线。

      洛水再照镜的时候,面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嘴角里有一条红线伸出来。她拿起剪刀,将嘴巴外的红线剪掉。

      7 黑屏八月一日 星期天

      日全食

      路上开始聚集生病的人,从一家一户里缓慢得走出人,每一个人都惨灰的面容,他们有如僵尸一般,行走缓慢,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有血水拖过的痕迹。

      你会看见很多熟悉的面容,譬如之前影片出现的大叔、包租婆、小孩、小混混、浓妆女、洛水的妈妈、外婆等人,他们已经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他们在往广场中集中,抬起头,看着广场上的女人——

      张米

      她已经抛弃了装扮,抛弃了掩盖。她是“他们”中的一部分。她在演讲: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别人说不许哭,我们就不能哭。当我读书的时候,别人说你应该考大学,我们考大学。当我恋爱的时候,别人说你应该找怎样的人,我就去找怎样的人。别人规划了我们的生活,别人主宰了我们的思想,别人界定了我们的生死。现在,别人说我们病了,我们病了吗?

      我们需要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每一个人都在说我们有病,其实真正有病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说我们被抛弃,其实真正被抛弃的是他们。

      这是我们的生活,不是他们的。这是我们的世界,不是他们的。他们代替不了我们。

      昨天,我还在用厚厚的粉,掩盖着他们口中的“病”,今天我们要告诉他们,我们没有病。”

      底下的人们开始被煽动着,口口相传着“是的,我们没有病。”

      “真正有病的是他们!”

      张米突然将洛水拉了上来,洛水刺眼的白皙,就像这日全食下消失的阳光一样,引发着天谴一样的愤怒。地下的人群开始涌动,尖叫:“她有病!她有病!”

      “她为什么与我们不一样?”张米大声问着?

      “她有病!她有病!”潮水一样的回答。

      “我没有……”洛水挣扎着……,底下的人却是一阵哄笑,有个小混混笑着说,“昨天我也这么说,却被人一顿毒打。”

      镜头一转,人群中特写的是子规的脸。一样的灰色,他笑得很夸张,很痛苦,却又没有任何留恋。

      “你不是我们,你有病!”张米笑着。

      “处决她!处决她!”底下人开始叫嚣着口号。

      张米仿佛开始一场表演,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把扯掉洛水的长裙,露出少女石膏一样洁白的身体,而上面却是密密麻麻爬满了红线,像是生命最后跳动的心电图一样……

      日全食开始过去,一缕阳光撒在有如雕塑一般的胴体上

      洛水静谧阖上双眼。

      子规率先举起了锤子……

      石膏破碎的声音,人们扑上去,把粉碎的石膏粉扑在脸上,狂欢得在石膏粉里滚着。
      “我们被治愈了。”

      轰鸣的打钻声,国道被打通了。这个城市的水电恢复。似乎一瞬间,人们又活了过去来,城市里依然是买菜、做饭、聊天,每一个人都恢复到原先的容颜。什么都没有缺失。

      张米打开房门,子规深情得抱住她,两人激吻、阳光下,特写,两人年轻的身体。

      镜头又一次回到对称的中学大门,一步一步拉近。公告栏。

      特写,诡异音乐再起。

      高三7班的那张A3纸。名字一个一个拉过去。
      7 杜子规 高三7班 654 北京理工大学

      9. 张米 高三7班 649 北京理工大学

      拉到最后,最后一个人
      34 何慕 高三7班 324 长江技术学院

      黑幕
      (字幕)你是我们,还是他们?

      国道,推土车前
      一个建筑工人发现一堆石墨碎片,里面散落着红线
      他疑惑着拿起一块碎片,端详着。

      冷不丁,割破手指

      一滴鲜血滴在雪白的石膏片上。骤然黑幕。

      演职员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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