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哭》乔司

24、NO.24

　　“你终于来了。”严老大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对推门进来的骆离说。

　　“你知道我会来？”骆离笑了笑坐在了对面。

　　“当然，我想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

　　“是你毁了我，让我一步步堕落，你怂恿我杀亲生父亲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我杀的最后一个人一定是你。”骆离很镇定。

　　“可你想过你自己吗？你以为你杀了我能安然地离开吗？”严老大笑了笑，相当轻蔑和讽刺，“虽然你很厉害，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清除，可是你以为你拥有了我一半的势力就能来对付我了吗？这个组织是我一手带起的，你还没有资格掌控。”

　　“如果我还有活下去的心思，也许我也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就像过去一样，可是现在都要结束了。”

　　“你？你疯了吗？连命都不想要了。”严老大面露慌乱，他没想到骆离会这样。

　　“去死吧，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骆离冷冷地说，随即枪声响起，从外面冲进很多人。

　　也许严老大并没有想到骆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原本的部署被打乱，骆离一个人来，也没有打算离开，在他安排的这些保镖进来之前骆离的枪已经响过了。严老大死去的样子是拔枪的瞬间，看来他真的是老了，动作不再灵敏，终是慢了一步，葬送了性命。

　　骆离背转过身，那些拿枪对着他的手下竟一个个往后退，他们向来和骆离关系甚好，也许早就已经站在骆离这一边了吧。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赢了谁就是老大。

　　骆离笑了笑，大摇大摆走出去。打开车门正要上车，一人冲上来一刀刺进他的心脏，他看清了这个人，是那个齐叔，看来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个废物，弄死严老大身边所有可以和他竞争的人，到头来却看轻了这个最没用的人，看来今天真的可以如愿了。

　　齐叔又恶狠狠地刺了数刀，直到骆离真的咽了气才停止。骆离倒在地上，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痛苦，反倒是安心和幸福。

　　罗一离开了这座城市，骆离早就安排好人将他送到法国，就在他去找严老大之前罗一已经登上飞机。倚靠在车上看飞机慢慢起飞，骆离点燃一支烟目送罗一离开，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阳光照亮他最美的容颜。

　　到了法国，罗一似乎还总觉得骆离一直在身边，偶尔转头也会以为骆离正慢慢向自己走近，就像在登机时那样，他不停回头，以为骆离会赶来跟他一起离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骆离以罗一的名义在几个月前将罗一的母亲带到法国进行治疗，但似乎疗效不是很好。母亲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能走到生命的尽头。在这明知将死的可怕念头里终于又看见儿子，这一点让这个母亲泣不成声。

　　罗一也是如此，抱住被病魔折磨得已经骨瘦如柴的母亲，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也许哭泣会更直接更实在吧！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罗一自责不已，对于母亲的亏欠他永远都弥补不了。

　　“不用怪自己，一一，能再见到你妈妈已经很开心了，真怕再也看不到你啊。”母亲已经连说话都显示虚弱。

　　“我再也不离开了，永远陪着你，永远……”罗一趴到在母亲的床边，低下头让母亲的手背摩挲着自己的脸，是的，他和母亲再也不会分开。

　　罗一每天都会去医院旁边的教堂做祷告，和神父说话的时候总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坐在不远处看书，偶尔会一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他们这一边。她是神父收养的一个中国女孩，多年前一个漂亮的中国男人将她送了过来。

　　罗一的母亲走得很安详，脸上挂着笑容。也许她觉得罗一已经走过了人生中的灰暗，终于开始新的人生了吧。

　　“妈妈，我很快会来陪你，我说过，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葬礼上，罗一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很虔诚地说。

　　罗一过去的经济人特地飞到法国，风尘仆仆地拿着一张续约合同来找罗一。

　　“罗一，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已经这么久了那些传闻早过去了，大家都很想念你知道吗？都盼望着你能回来……”经济人兴高采烈地说。

　　罗一只感觉经纪人的嘴巴不停在动，然而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听进去。

　　“好啊，我跟你回去。”他笑了笑说。

　　经纪人似乎有点喜出望外，他没有想到罗一会答应那么快，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瞪大眼。

　　于是罗一的复出计划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最先录制发放的单曲引起轰动。像夏天里的低低吟唱，让人想起微微吹过的风，风铃的声音还有站在向日葵里穿着白色T恤抱着吉他的少年。

　　这支曲子曾经让骆离心醉过，旋律曾伴随罗一在骆离身边的第一个夏天，如今想来竟有几分唯美、动人可言。

　　经纪人趁热打铁立马安排复出演唱会，一时间又满城风雨。演唱会前，罗一仰躺在后台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罗一别紧张，就像过去一样，千万别紧张。”经纪人以为他是太紧张，着急地安慰。

　　罗一随即睁开眼睛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

　　正式演出开始了，舞台设计得很漂亮，高高的升降台可以将罗一托到最顶端。开始听到尖叫声，开始慢慢升上舞台，罗一冲所有人招手微笑，不停鞠躬不停说谢谢，升降台还在继续往上升，他开始唱起他的新歌。

　　站在街头看街尾，手捧美丽的花束，
　　轻轻吹过的微风，让我从此不孤独。
　　谁把我折成小船，放逐在纯洁心湖，
　　谁告诉我可以走，我便结束了追逐。

　　可是泪水啊，你从未放弃对我的束缚，
　　可是爱情啊，你从未告诉我可以爱了，
　　想爱不能爱，只在可以与你朝朝暮暮！

　　……

　　几句歌词反复吟唱，当旋律结束时，最后一个音节吞没在尖叫声中。人们看见升降台上白色的身影落下，像掉落了一个星星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人能说清楚这是意外还是自杀，只是下意识尖叫、哭喊！

　　舞台瞬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