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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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以前关注过源灵的字迹。
因为字迹有时候会透露出一个人的性格与心理。
只是源灵的字很“空”。
不是“空灵”的“空”，而是“空白”的“空”，什么都没有注入的“空”。
倒不是说她的字不好看，相反，源灵的字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漂亮。
但却是那种复刻的、匠气的漂亮，没有实质，没有灵魂。
字的一笔一画仿佛都是精心设计的，认认真真临摹的。
除此之外也什么都没有了，连临摹的字帖中原有的意境也没有。
太宰治前两年很提防源灵，就是因为源灵的字。
这种漂亮却空无一物的字体，如果不是对方特意隐藏自己，那就是她真的有问题。
她所展现的性格都不能信，喜欢华贵事物这一点太宰治观察出来的爱好，也极有可能是伪装。
不过太宰能察觉到源灵的字一直在变化，从飘渺空洞变为凌厉、矜傲。
虽然只有一点点，也比之前虚无的姿态好多了。
太宰治其实有点好奇她这种变化的原因，不过他只会相信自己得出的答案。
像现在，太宰治手上拿着书送来的信，看着熟悉又不一样的字迹，感受源灵的变化。
虽然他有些惊讶于源灵居然采用手写，但这更令他心生喜悦，一丝丝不知为何而生的愉悦。
〔……中也当上首领后，我就离开横滨了，因为敦跟芥川都有听你的安排，不过我私心让敦和镜花都去了武装侦探社（我还让敦去见森鸥外哦），银和芥川和解了……书说过帮你加固世界，不过祂只是将那个世界的载体深藏起来，无人能发现，虽然无法直接解决问题，但世界已经可以说是“真实”，毕竟因为你的努力这个世界上的人已经拥有不再虚幻的灵魂了，所以你不用太惦记……
织田作写的新书我会让书传给你的。要我说，织田是位很优秀的作家，就是不太有自信，他每篇文章的出版时间跨度太大了……之前我尝试做了螃蟹咖喱，织田作说太平淡了，我倒觉得还好，本来想让你尝尝是不是太辣了，现在只能说“挺遗憾”……
我将你火葬了，原本想将骨灰撒进海里的，但好像我没那个权利吧，所以还是埋在横滨公墓了……别嫌寒酸啊，我觉得你也不需要那些虚的东西……
其实之前所谓“灵魂破损”的说法，大部分都是骗你的，我想你也能猜到吧。还有，我承认自己曾对你使用影响心神的技能，虽然由于自身异能力你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但真的很抱歉，也没有觉得自己能得到你的原谅……我知道你对死亡的憧憬与渴望，只是如果你死去，已经真我化的灵魂将回归『书』，我不希望这样，即使书说只是将你封存，我也不希望你在成就一切后只能永远长眠，……既然你想要拥抱死亡，那我便不阻拦。但我的任性你可能不知道，因此我将你送到另一个世界……而你真正地厌倦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以另一种死去的姿态活着吧，太宰，只因为我希望你能活着，希望你能活得轻松点，放肆点……这一点我的私心请你原谅吧……要多爱自己一些啊，以后估计见不到了……
我去了青森，已经看过津轻的雪，跟你说的一样，月夜里像萤火虫，而暖阳下却是很温暖的雪啊……〕
太宰治平静地阅读完所有文字，一遍又一遍，揣摩每一个字。
真是啊，他怎么会在意这种事，猜猜就能知道，不用解释那么清楚……太宰心里这么念叨着，却也还是会对源灵坦白一切而感到高兴的，或许能让神明甘愿欺骗他也是一种荣幸。
只是，“哎，螃蟹咖喱，怜酱居然没有让我第一个品尝！明明是为我准备的啊……”太宰小声埋怨，将信塞回信封，放在了抽屉里。
不过既然承认“灵魂破损”大部分是谎言，源灵也就不是那个十年前平行时间的人了，可却对两个世界的人和事都要不同程度的熟悉，她到底来自哪里，可真好奇啊……
当然太宰也止步于好奇，他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是没意义的，现在刚刚好。
太宰特意把书在他身边的载体用被子蒙起来，不让书把信回收。
……当然这没什么用就对了，不过书倒也不至于再跟太宰治抢东西。
这还是太宰最开始会把源灵写下的纸张、没用的发绳、写过的笔等收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些东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后来问源灵发现她也不知道原因，再经过源灵单方面的调查，两人才清楚是『书』悄悄藏起来的。
源灵之后警告过书，祂就没那么大胆了。（同时也警告系统，让他别再包庇书，虽然系统也会把源灵用过的事物抹消）
倒是太宰治依旧会将源灵写的文书连带一些小物件，保存起来。
回到现在，太宰已经通过字迹察觉源灵的变化了，她似乎比以前更温和了。
不过太宰并不在意，因为最后半年他就发觉源灵的这种变化了，他以为可能是源灵即将离开，对世界带着点留念罢了，要不就是其他原因。
然而源灵的字呈现出这种状态，并不是因为太宰所认为的原因。
想之前的“空”，仅仅是22好每次在她写完后将她的字瞬间复刻一份，抹去她所有夹杂个人信息的痕迹，才会是太宰看到的那个样子。这是高等级系统才会学习的技能，可以更好隐藏宿主。
其实源灵原本的字也差不多，都是空洞虚妄的，但也比系统复刻的那份多一成天生的孤高淡漠，后天的一丝丝玉叶金柯的矜贵气息。
后面字体的变化，也不过是系统离开后没法遮掩罢了，再是一些气质性格上的变化，大部分还是太宰治造成的
太宰在大多数时候可以说是“宠溺”源灵了。她喜欢什么就给什么，衣服首饰基本天天都有新的，甚至源灵有时候不想工作也随着她，直接给她放假。
一连串糖衣炮弹下来，自然而然源灵就“飘”了。
而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且能力如此好用，源灵哪怕最开始即便不被允许参与重大交易，也会被太宰安排接手一些黑色或灰色地带的任务，心态逐渐改变。到后期太宰还会亲自指导源灵，让她在最后一年甚至可以在太宰治休息时帮他处理文件。
之后系统回来，却因为源灵已经暴露所有放弃无意义的掩饰，她的字迹才一直呈现。
……
太宰治在迦勒底的走廊闲逛，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
“你就是那个‘命运之神所青睐者’？”
太宰治停下脚步，慢悠悠转过身来，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位扎着双马尾的黑发女性，不，应该说是女神。
伊什塔尔，书灌输的记忆里有关于她的详细介绍，太宰治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女神是有什么事吗？”太宰笑眯眯地反问道。
伊什塔尔不说话，用一种认真的目光打量太宰。
“你是她的祭司？”她在太宰准备离开时才再次开口。
太宰知道这位巴比伦的女神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他作为英灵被召唤出来所显示的形象是穿着类似于神父又与祭司相似的白袍。
太宰知道这是源灵的恶趣味，毕竟他也喜欢送源灵这种风格的服饰，所以他只是笑笑了事。
面对女神的问题，太宰摊摊手，“不是哦，只是她喜欢罢了。”
女神听到回答后突然哼了一声，转身，走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太宰有些奇怪，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大部分英灵知道了，所以对于伊什塔尔的反应没放在心上，继续闲逛。
……
……
源灵曾经在22号回来前一天找织田作喝酒。
是的，喝酒，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并且必须瞒着22号。
只是因为她没喝过酒，所以没克制住。
“……织田作，我跟你说，我现在的老板是个笨蛋，大——笨蛋。”源灵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手里拿着酒杯，不时喝上一口。
“你是不是喝醉了？”织田作坐在她旁边，见源灵这样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觉得还好——我要唱歌！”源灵满不在乎地回答，随后她瞥见酒吧驻唱在台上唱歌，感觉不怎么好听，就决定自己上。
她直接跑到台上，不理会阻拦的人，直接关了音乐，拿起一个话筒就开始唱目前自己脑海里记得最清楚的《海底》。
这是她死之前听过的歌。
“……人间毫无留恋，一切散为烟……你明明讨厌窒息……”
然后唱着唱着把自己整哭了，就突然觉得太宰治好惨。
“呜呜呜妈的我家宰怎么这么惨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呜呜呜……”源灵直接坐地上，从怀里翻出手帕，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时，她脑海中响起22号崩溃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居然趁我不再到酒吧喝酒！！！】
源灵停下哭声，脑子有些迟钝的转起来。
“22号？”她迷茫地询问。
【啊啊啊！你到底在干嘛！居然被那么多人拍到要死吗你！】22号焦头烂额地删除周围所以电子设备拍摄的影像，将一些已经发到网上的视频音频删除，并自掏腰包给源灵买了“千杯不倒buff”。
源灵瞬间清醒，看到自己现在狼狈极了，回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
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正在与酒吧老板交涉的织田作身边。
“织田作我先走了下次再见！”说完她不等织田作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所幸她还记得自己没有告诉织田作自己的能力，所以源灵跑出酒吧后才瞬移到自己在港口黑手党的宿舍。
源灵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脸色尽是生无可恋。
22号在她脑海里不停唠叨。
【……只能说幸亏你还记得放个傀儡替你出任务了，不然现在早被太宰治发现了】22号看着另一边和中原中也一起出任务的傀儡，松了口气。
他见源灵已经目露呆滞，赶忙安慰她【除去织田作的视频和记忆因太宰治跟书的契约被特定法则保护，其他人的我都已经删干净，你可以放心了】
源灵拿起抱枕埋在自己脸上。
——呜呜呜，太羞耻了，我没脸见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