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响》扇底空

1、第1章

　　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凤澈啊凤澈，那高高叠起的坟头，埋葬的究竟是一个人，一段情，还是两颗心，两行泪?
翠玉笛起傍妆台，悠悠少女梳妆来。
凤澈啊凤澈，那随风易逝的乐音，飘过的除了我的一腔热情，满腹心意，还带走了那些纷忧?
是那本就微薄的可怜的一点点缘么?
连。
四处弥漫的血腥气息充斥着整个莫家庄。哭喊声，嘶吼声，那所谓的正人君子此刻不过是窘态万千的跳梁小丑。
“凤澈!......”
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
呵，该想到的。
笑的荒凉，笑的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凤澈看不到叶凝裳的好，为什么到最后凤澈搜不肯对叶凝裳笑笑。为什么凤澈的眼睛里永远不会有温和，宠溺，与怜惜?
蓦地又想起那副娇柔的身躯，那泫然欲坠的泪滴。
呵。凤澈该是有这些表情的吧!可拥有它们的永不会是叶凝裳啊!
永远。永远不是。
不是……
接。
爱他，爱他。
叶凝裳是真的爱他。真的，真的很爱他。
爱的卑微，爱的渺小，爱的深入泓渊无以自拔。
深深深深，深深深深。一直绝望到骨子里。
这场有关于爱的游戏，是叶凝裳输了，是输了啊。输了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惨惨戚戚。那苟延残喘的一颗心，在空荡的胸腔里无力波动。每一腾起落下，都锥心蚀骨，耗尽气力。
知道自己不算个好人。为了留住凤澈那有如清风的脚步，叶凝裳使了太多小手段，不光彩，不正义，不似正人磊君子。知道知道，叶凝裳都知道。
可这有错吗?叶凝裳爱凤澈，这也有错吗?
叶凝裳想让凤澈在那高山之巅共看并蒂莲开，共举长剑飒飒，共赏鹅毛落雪，共识琼浆仙液。
这有错吗?这也有错吗?
科为何凤澈就是不领情，就是不肯受呢?
从十二到二十二，从垂髫幼女到红裳长袖。用尽十年光阴，追逐南北，难道还不够吗?难道还不够让凤澈喜欢上自己吗?
又或许自己错了?或许等车只是那倾泻向南的奔流水，而自己却是疏疏竹篮漠北松?
长此以往，为一场空耳?
续。
“没用的…没用的……”
空洞的声音四处回响，是谁?是谁?是谁在耳畔低低沉吟?
“没用的…没用的……”
哀婉的曲调环绕成荫，是谁?是谁?是谁在台前走傍妆一曲，沉郁顿挫呜咽有声?
该放手了。
即知晓永无可追，倒不如生死无回。
该放手了。
是了。
该放手了。
背后不断涌出的黑色浓血提醒着自己，时侯不早了，该上路了。
师祖说得对……凝裳原不该出婀娜山的……
冲天的火光。
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彻底彻底的结束吧。
灼人的火焰如毒蔓班缠绕上身，往事如烟，那曾经的刻骨铭心如一幕幕濡湿的画卷缓缓晕开，溶化在渐渐消逝的生命里。朦胧如漠北风沙。
“人真的是鬼有报应的……是吗?”
那样恍惚而又极为明净的浅笑。
“不怕了……”
多想沉醉。
对象卧溺其中不再醒来。
可那不是他，那不是他啊……
没说完的话，还是来世吧。
那痛如过往，而今再不堪如此。
累了倦了，想休息了。
想休息了……
终。
轰塌的屋脊掩埋着谁的过往。
袅袅的青烟带走了谁的心念。
在那样的年华遇上那样的你，在那样的时光镌刻上那样的忆。
在爱与被爱的游戏里
注定谁付出
谁
就是最大的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