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败北

2、回二

　　丰老娘和他哥的一堆老婆搓完麻将回家，看见丰小星啃着点心趴在一间客房的纸窗户上，点心渣子掉在地上引来了一溜溜的大黑蚂蚁。
　　说起这间客房，也算宰相府一绝。
　　这是一间专门布置成柴房摸样，用来关押丰小少爷从外拐带回来的弱质美少中青年的专用客房，窗户为了符合丰小星舔唾沫戳个眼偷窥的江湖情怀，还特意换成了泛黄的草纸，而且这草纸上已经密密麻麻戳满了眼，位置最好的自然是丰小星专用，旁边还围绕着夏美人专用、夏美人的男人专用、丰小美人专用、丰四管家专用、李账房的老婆专用、王五老婆专用……丰四管家专用、王五专用……丰府家的狗专用、豆豆专用。根据洞眼位置距离丰小星专用的距离远近，可以推算其在丰府的社会地位。
　　丰老娘于是就想起了某庙祝的忘年交，不觉肝火旺盛大喝一声撩起裙子踹门而入。
　　这边厢莫楷行一入府就被丰小星丢给下人洗白白换新衣丢柴房，被许多奇怪的大姐姐围观，被其中一部分奇怪的大姐姐偷摸，听另一部分奇怪的大姐姐说一些似懂非懂的话。
　　被丢入柴房，通过如网兜般的纸窗与窗外啃着点心的丰小星遥遥相望。
　　弱质男流莫楷行已经接受无能了。
　　丰老娘跳进山寨柴房，直接就被萌定住了。
　　水嫩嫩鲜乎乎的美少年一枚，黑发披肩肤如白雪明眸皓齿粉腮朱唇春风扶柳状弱弱的依在墙角上，湿乎乎的大眼睛欲哭还未哭欲语还未语，直勾勾的向你望来，写满了惊惧与无助。
　　丰老娘还在萌。
　　丰小星还在瞪。
　　莫楷行受不了了，弱弱的说了一句“你们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
　　丰老娘心里萌翻了天，多么有觉悟一弱受啊。
　　丰小星把最后半块高点塞进嘴里可劲的嚼了半天，水汪汪的桃花眼勾了勾，笑眯眯的说“走，哥哥带你去给人戒下色。”

　　在一堆奇怪的姐姐把莫楷行拖过来拧过去，争吵着是白衣服水灵还是绿衣服青葱的时候，莫楷行正陷入无尽的追忆之中。
　　这追忆很多来自父亲的口述。
　　话说莫家九代务农，一直过的青黄不接磕磕绊绊，谁想莫楷行的爷爷某年居然发现他家的冬瓜田里结出只西北瓜。
　　莫爸爸说他记得那年他家的祖坟上整整冒了三天的青烟，这是祖上显灵啊，然后每每都要按着莫楷行的脑瓜子朝着村后头的乱葬岗狠狠的磕头。
　　自此莫家就发迹了，村务农标兵、乡务农标兵一路的评到了国家，务农日报跟踪报道了整整半年，雇了枪手出了本《论基因突变与我家冬瓜田里的西北瓜不得不说的故事》，村里攀关系的饭局吃了一桌又一桌，这里加一点莫奶奶的补充，曲寡妇家里莫爷爷吃了两桌。
　　自此莫家的财路就多了。
　　莫爷爷耕地用的犁头、除草用的铲子、还有家里下过地的驴子骡子全都拉出去拍卖了。
　　莫爷爷抱着西北瓜的画像三十文钱一副卖的比财神爷的画儿还好。
　　莫爷爷站在地理随手一指，收的银子比风水先生还多。
　　莫爷爷出门办个讲座银子更是哗哗的往家里滚怎么也挡不住。
　　但俗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到了莫楷行这代，没落了。
　　莫爸爸两个爱好，一个是按着莫楷行的脑袋朝着乱葬岗死磕让他光耀门楣不负先人，另一个是按着莫楷行的脑袋往四书五经里压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莫楷行充分的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读书没有磕头那么疼！
　　莫楷行那么用功那么用功的读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书，在进京赶考的终点站被丰宰相家的小儿子劫进了府。
　　莫楷行说“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是不会给你做骈头的你要用强的我就誓死不从软硬不吃被你蹂躏致死化作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可怜啊我不过是个进京赶考的没落富三代。”
　　丰小星说“我长得这么玉树临风潇洒不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倒贴给人当小的都没人要，就你长这样还想给人做骈头！痴心妄想！”
　　莫楷行使劲瞅了瞅，说“嗯，虽然你看着比我好看，但我有文化，现在注重心灵美。”
　　丰小星说“看你这二愣子样肯定就是读书读多了，跟着我帮你把这些臭毛病都改了，小爷我生平就见不得斯文人。”
　　丰小星说“看你这么多年书也不能白读了，先跟着我做个书童，等我以后当了大侠你再跟着我当个背剑的，不过就你这小身板能不能活到我当大侠啊。”
　　丰小星说“当书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端茶倒水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会负责找人劫你色的。”
　　丰小星说“对了，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就将尊给你起个，驴肉丸子怎么样，还是西兰一枝花？”
　　莫楷行说“有有，大侠，我叫莫楷行。”
　　丰小星大乐“夏美人夏美人终于有人发现我是大侠了。”
　　夏美人一听，疾走“这还了得，被人发现你这大侠的老妈是我，我隐居风京的秘密岂不暴露，容我先走一步。”
　　丰小星说“来人，把这二愣子拖下去拾到一番，带小爷我酒足饭饱，便带他去犬马声色之地，找个油水足足的大爷，好生调戏非礼蹂躏他一番哇咔咔……”
　　莫楷行说“我现在改做骈头还来得及吗。”

　　莫楷行看着丰小星远去的背影叹道“莫非今年我定要壮士了。”
　　莫楷行遥想着自己不可知的未来又叹“隔壁二花家表姐硬塞我那几本邪术果然不是好货，浅浅数次阅读思想便被其左右，精神鸦片害死人啊啊啊啊啊……”
　　隔壁二花家的表姐在千里之外莫楷行的闺房中狠狠的打了三个喷嚏，复又细细寻找“莫家那小子把我私藏的珍品都塞去哪里，我的典藏版《我与壮士的八千八百八十一次亲密接触》和限量版《今天你断袖了吗之姊妹篇明天让我们来分桃》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