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曾相遇》馥妖

4、迷（上）

　　接着上一章。
　　于是苏沐，宋扬，豆芽儿出去吃饭。
　　自助。
　　三个男生的吃饭过程当然是OOXX（别误会，其惨烈之貌某妖找不到词儿形容），反正大家秉着躺着进去（饿得），躺着出去（撑得）的原则，硬是让自助餐厅的老板亏了一鼻子灰。三人搀扶着走出店门口的时候，服务生一张小白脸都快绿了。

　　吃晚饭以后，骑车，回寝室。
　　T大的学校比较BT地在那个，嗯，比较郊外的地方。出了餐厅，要经过一条偏僻的，荒凉的，马路。马路一边是漫漫荒野，城铁线路孤零零地经过，与马路并驾齐驱。
　　三个男生骑着骑着骑着骑着。
　　“路漫漫其修远兮。”宋扬念叨。
　　“我怎么觉得这路好像……比原来长了啊。”豆芽儿继续。
　　“的确。好像都骑了十五分钟了。应该看到大门了才对。”苏沐断定。
　　“得得，我看你倆是吃饱了撑的，没力气骑车了。听说过那个火坑与美女的相对论不？”宋扬一摆手。
　　于是大家继续骑啊骑啊骑……

　　又是十五分钟。

　　“我说，怎么还没到啊？”豆芽儿趴在车上，停着不动了，“不行，我要休息下。”
　　“豆芽儿，你还算不算男人啊？这么点距离都骑不下来。继续继续。”宋扬拉了豆芽儿一把。

　　于是，又是十五分钟。

　　这次，宋扬也不确定了。他和豆芽儿俩人停下来，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碰到不干净的东西。”苏沐下车，坐在路边上。
　　“喂……苏沐同学，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我一遇见你就总是碰见鬼？”宋扬崩溃。上次是个什么女鬼，上上次又是个饿死鬼。鬼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东西……（这个……确实只有鬼知道）
　　“宋扬，你也讲究点真凭实据好不？要是你上次不那么贪吃，至于碰着饿死鬼么？还有那个雨女，是豆芽儿带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不好心帮你们，我看你们现在早就被水淹死了。”苏沐一脸无辜地把手一摊。

　　四周一片寂静。

　　宋扬和豆芽儿只得放下车子，陪苏沐蹲在马路边上。
　　路上没有一辆车。
　　“这里有城铁线，正常情况下，城铁是五分钟一趟。我们等个十五分钟，若是没有城铁经过，那就表示……”
　　苏沐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豆芽儿脸色惨白。
　　“豆芽儿，没事没事，苏沐这人虽然招鬼，但是习惯了就好嘛，而且他会收服鬼的你知道不？就是那种啊，神棍。”宋扬拍拍豆芽儿的肩。
　　“唉唉，是道士，不是神棍。”苏沐纠正。
　　“差不多差不多嘛。”

　　十五分钟过去了。
　　城铁道上安安静静。

　　“苏沐，现在怎么办？”宋扬问。

　　苏沐没搭理他，只是把头转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城铁经过的那片荒野。宋扬禁不住顺着苏沐的视线望过去，他依稀记得这里原来还能看到原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而现在，在那看不透的，甚至是在蠢蠢欲动的黑幕里，似乎矗立着什么东西。宋扬有些恍惚，只能依稀望见一个长方形的底座，底座上似乎是根柱子，柱顶上的塑像向两遍伸展着，仿佛有一双巨大的翅膀。

　　宋扬下意识地攥住苏沐的手，微微感到一丝凉意。

　　苏沐依旧望着那座塑像，却反手握住宋扬的手，缓缓说道：“这东西，很眼熟。”

　　若是没有苏沐这句话，他还以为只是自己眼花了而已。宋扬眨了眨眼睛。
　　然而，就在此时塑像渐渐变得清晰了，仿佛有一束月光倾泻而下。极美。宋扬突然有个念头，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如此惊人心魄的景象了。那是一个伸展着两翼的天使，周身散发出朦胧的光芒，在漆黑一片的荒野里，仿佛神一般引人瞩目，却又朦朦胧胧，似是而非，似静非静，似动非动。宋扬禁不住向塑像走过去，他想要离它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突然，宋扬心里一阵痉挛。塑像消失了。就像它的毫无征兆地出现一样，它又不着痕迹地失踪了。
　　“喂，你怎么突然下车了？愣着干嘛？走啊！再不回去要熄灯了！”身后有人在对自己说话。宋扬摇了摇头，转过身，看见豆芽儿那张写满惊讶而又颇为不耐烦的脸。
　　“嗯……走吧。”宋扬跨上车。俩人继续骑回学校。
　　宋扬一路上仍旧想着那个塑像，不过，除此之外，心里空荡荡地好像缺了什么。对了，苏沐呢？宋扬向四周看了看，依旧没看见苏沐。
　　“喂，豆芽儿，苏沐他人呢？”宋扬停下车，叫住了豆芽儿。
　　“嗯？谁啊？”豆芽儿也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宋扬。
　　“苏沐啊。刚才还在的……”
　　“苏……什么？你是怎么了？吃多了大脑转不动了？明明就只有我和你俩人啊。那个苏什么的又是谁啊？你小子是不是又思春了。等着回寝室跟哥们几个好好聊聊。”豆芽儿一脸好奇。
　　“苏沐啊，就是住三楼的那个经管的男生，他上次还帮……呃，帮你……”帮什么来着的？又是空白，宋扬想不起来了。
　　“你啊，别岔开话题。走吧走吧，回去再说。都快11点了。”豆芽儿拍拍宋扬的肩，骑上车走了。

　　宋扬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的学校，一路上各种片段各种空白在大脑里不停地交替、变幻，直到半夜入眠的时候也是，苏沐似乎是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可是为什么豆芽儿非要说没见过这苏沐个人呢？
　　天亮的时候宋扬从床上爬起来，拎着书包去上第一节课。经过三楼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走到记忆中苏沐的寝室。宋扬慢慢抬起手敲门，迟疑地开口道：“请问，苏沐在吗？”“走错了！没这人！”寝室里传来的话还带着几分睡意。“对、对不起，打扰了。”宋扬感觉身子很沉重。他叹了一声气，下楼。
　　天气阴沉沉的。苏沐消失了吗？宋扬摇了摇头，细细地回忆起自己和苏沐相处的每一个片段，自己是怎么认识苏沐的呢，似乎和苏沐一起出去过吧……但是却都只有一个记忆的轮廓，再细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反而连这轮廓也消散了。也许，这就是梦罢。每当宋扬醒来躺在床上，想要回忆起前一天晚上做的梦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不过，这梦也太逼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