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父亲（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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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的病房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在病床上玩儿的欢快，欧阳奂然偶尔叮嘱一句“斐瑛，小心点儿，别弄伤弟弟”小斐瑛好像没听到，哥俩一起玩儿着玩具。
看到程彻，欧阳奂然想开口关心问候一句，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程彻看着妻子，走过去抚了抚她的发“自己带孩子很辛苦吧，都瘦了。”欧阳奂然因为这一句，靠在程彻的胸口，搂住他最近日渐消瘦的身体，眼泪流了出来。杜宇站在一边，叹了口气，皱了皱眉。“程彻，你们俩坐着说话吧，我先出去。”
程彻知道，杜宇多少有些气奂然“姐，帮我买点儿东西吧”他给了杜宇一个眼神，杜宇点点头，走出了斐然的病房。“杜宇姐说你这两天不舒服了，现在还好么？”
程彻摇摇头“没什么，老毛病了。”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那么云淡风轻。欧阳奂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他就是这样。他气色也确实不好“不然，我守着然然吧，你好好休息几天，斐瑛也想你了。”
“不让爸爸走！我要爸爸！”欧阳奂然话音刚落，床上的小斐然就叫了起来。“我也要爸爸！”听着两个儿子的话，她觉得自己更加的挫败，或者说，是失败，程彻每天都工作很忙，其实鲜少有时间陪两个孩子。然而，他们和程彻的感情，竟然超过了自己这个当母亲的。
程彻走到病床边，搂着两个儿子“然然，爸爸不走，爸爸陪着然然”对上小斐瑛渴求的眼神，他也有些不忍“斐瑛，在家听妈妈的话，等弟弟好了，爸爸和弟弟一起回家，以后爸爸都陪着你和弟弟，好么？”
小斐瑛看着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扎进父亲怀里“爸爸，我要爸爸，不跟妈妈回家！”程彻叹了口气，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一来斐瑛要去幼儿园，二来，他真的不愿意让斐瑛来医院，这里那么多细菌病毒，要是斐瑛再生病，让他怎么办？
“斐瑛，听爸爸的话，爸爸很快就可以回去陪你了。到时候带你和弟弟一起去游乐园，你是个乖孩子，对么？”哄着长子，程彻的眼神是温柔慈爱的，小斐瑛看着爸爸，微微有些委屈的点点头。程彻把小斐瑛搂进怀里“斐瑛真乖”
“然然马上要手术了，医生怎么说的？”程彻低着头，看着两个儿子“医生说情况挺好的，然然各项体征指标都还好，手术应该没什么问题。”同时程彻也知道，只要是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这些，他自己来承受就好，不需要告诉奂然，让她担心了。
“那就好。我听杜宇姐说，商医师让你重新做个检查。”听到这里，程彻才转过头，看着妻子“等然然手术之后再说吧。”他现在无暇顾及那么多。鲲程的拓展，然然的手术，让他蜡烛两头烧。好在公司有楚崑主持大局，主要还是看他，自己还算轻松了很多。然而，他这个副总，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楚崑不止一次在电话里跟他嚷过，甚至来过医院，跟他吹胡子瞪眼睛的。让他什么都不管，顾好然然和自己。但是他可能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吧，让他把鲲程放在一边不管，他怎么都做不到。
说不了几句话，两人就再次沉默了下来。程彻看看外面“不早了，你带着斐瑛先回去吧。别让孩子在医院里停留太久，不好。”程彻抱起斐瑛“斐瑛，记得爸爸说的，回家好好听妈妈的话，在幼儿园听老师的话，爸爸很快就回去陪你。”小斐瑛只是撅着小嘴，点点头，小手臂搂住爸爸的脖颈，不舍的离开爸爸。程彻笑了，他也想儿子啊“来，儿子，亲亲爸爸。”小斐瑛在父亲脸上亲了一下“真乖”
欧阳奂然接过斐瑛，走到门口，小斐瑛看着爸爸，红了眼眶“爸爸，早点回家。”程彻点点头“跟妈妈回家，爸爸过两天就回去。
看着那母子俩离开病房，程彻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重新打开电脑，用电脑抵着自己的胃部，那种疼痛与疲惫感，一阵阵袭向他。外加胸口的憋闷，一声声低哑的咳嗽溢出喉间。
旁边病床上的小斐然放下玩具，爬到离爸爸近的地方，像模像样的拍着程彻的肩背。程彻将电脑放到一边，坐到床沿，把儿子搂进怀里“然然，爸爸没事，然然乖，别乱动。”无论自己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也会撑到确认儿子手术成功。就算是，为了儿子。
门外的杜宇看到这一幕，转过身去，红了眼眶，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如果说，程彻在三年前是为了奂然，那么三年后的今天，他的一切坚强，都是为了他的儿子。
小斐然手术的时候，楚崑、杜宇都来了，这一刻，刚刚三岁的小斐然感觉出来了自己接下来可能是要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大人的神色都很紧张，他也紧张了起来，程彻怕孩子一紧张，万一情绪激动影响了手术，那么一切就白费了“然然，乖，等会儿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会带你进去那里面，你乖乖的，睡一觉就好了，爸爸在外面等你，知道么？”小斐然看到爸爸，也就不那么怕了，外加爸爸从来没有骗过人，也和平时一样对他笑，于是乖乖的点头。
直到看着儿子被推进手术室，程彻站在手术室外，眼前一黑，险些倒下来，被楚崑一把扶住。楚崑和杜宇担心的看着他，程彻摇摇头，脸色惨白。想着他亲手签的斐然手术前的那些字，看着上面那些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程彻，你太紧张了，斐然一定没事儿的。”楚崑拍了拍他的肩“你忘了，那可是你程彻的儿子，有你这么坚强的老爸，你儿子差不了。”程彻扯了扯唇角，想说什么，始终没说出来。
杜宇感觉程彻情况不太对，给了楚崑一个眼神，楚崑立刻明白了，示意杜宇去做她该做的事。杜宇快步走向商磊办公室“商医生，程彻可能不太好。”商磊立刻明白了，和杜宇一起走到手术室外的时候，就见楚崑扶着他，他整个人几乎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只是唇还微微翕动着，嘴角，地上，他领口处还有血渍。而程彻的眉心蹙的很紧，唇还有些泛紫，似乎很不舒服。
商磊急忙叫医护人员将程彻送进急救室，他亲自进去急救。楚崑一拳砸到墙上“我真想杀了那个女人。”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要让程彻来承担来承受？杜宇摇摇头，如果没有孩子，她可能会有种冲动，骗程彻，让他先提出离婚。但是他们还有孩子，孩子总是无辜的。“我觉得，我肠子都悔青了。”
楚崑看着杜宇，知道她在说什么“跟你没关系，是程彻太傻。”这时候，从远处疾步走来一个女人，是欧阳奂然。楚崑几乎想动手，被杜宇拉了下来。“然然怎么样了？”没有人回她的话，欧阳奂然一愣，发现没看到程彻“程彻呢？这时候他去哪儿了？”
杜宇走过去，看着欧阳奂然“奂然，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欧阳奂然没能立刻明白“什么事？”杜宇见她不明白，索性说开了“离婚的事。”欧阳奂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现在没有想那些，然然现在这样，还在手术室里。”
“你可以想了，然然手术应该没什么问题。其实，如果你真觉得程彻不适合你，还不如干脆提出来。记得么？你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就没拦过你。所以，如果你现在再次提出来，我还是不会拦你。上次，是因为你，这次，是因为程彻。你放了他吧。”
“杜宇姐，我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杜宇要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这些。
“可能当初是我错了，其实你们俩并不合适，你要的，或许程彻都给不了。我觉得，你也并不了解程彻需要什么，你不懂他。趁着你们都还年轻，别耽误了彼此。”或许这话不该她来说，但是，总要有人来扮这个黑脸。
“程彻呢？”欧阳奂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不知道程彻为什么要让杜宇来跟她讲这些，从那一晚，他是不是就已经酝酿着这些了？所以，那么长时间，他没有回过家，即使通话，甚至见面，话题都极少。
“你还有脸问程彻？啊？”楚崑被她气得险些又要动手，被杜宇压了下来“楚崑，这是医院。”楚崑险些飚了脏话。这女人，把他兄弟坑的太惨。如果不是程彻，他都有心做了她。
“他还是我丈夫，我还是他妻子，我想，我有权过问。”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婚姻，成或者不成，都应该是她和程彻两个人的事情。
这时，商磊从急救室走了出来，往这边走，楚崑和杜宇快步走过去“怎么样了？”商磊摇摇头“消化道出血，不是什么好现象，还是需要做个详细的检查，血已经止住了，但是，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暂时不要进食。”杜宇点点头。商磊看到了欧阳奂然，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欧阳奂然自然也看到了他，知道可能是程彻怎么了“商医师，程彻怎么了？”
商磊看了看她“消化道出血，建议他醒来后做个详细检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不然他的存活期不会太长，他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而且，他有左心衰竭的症状，根本不能过度劳累，你不知道么？”
欧阳奂然听到商磊的话，一时没了主意，也没有了言语。儿子还在手术室，他现在又把自己弄进急救室，她脑子一下子乱了。如果商磊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该怎么办？没有了程彻，她和儿子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父亲（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