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番外——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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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彻回到家里，脱下外套，卸下一身的疲惫，却没看到他的两个宝贝儿子。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缓缓站起来，试图找到那两个小毛头，第一念头，是他们的房间，打开门，发现没有。是去幼儿园还没回来？不应该的，自己都回来了，这个时间，他们去哪儿了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有些着急。想到，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去找。程彻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发现书桌上趴着两个小鬼，竟然睡着了？
程彻忍不住轻笑走到儿子书桌前，抬手亲昵的抹去斐瑛嘴角的口水。“斐瑛，起来了，回房间去睡。”他抱起儿子，轻轻拍了拍。程斐瑛肉肉的手揉揉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大人，叫了声“爸爸”委屈的扁扁嘴，靠在程彻身上，继续睡。程彻叹气，还指望这个大的能叫醒那个小的呢。怎么困成这样啊？而且，这两个孩子怎么会跑来书房呢？
靠近斐然的时候，发现感觉不太对劲，这孩子，体温有点儿高呢。程彻抱起斐然，摸了摸额头，果然，这孩子在发烧。“然然，别睡。”孩子那么小，又在发烧，哪里听得到爸爸说话，只是小脸红扑扑的。
程彻抱起两个孩子，到了客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妻子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索性直接拨打了杜宇的电话“姐。”那边杜宇听到程彻声音不太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程彻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睡着的孩子“姐，然然发烧，奂然不在家，我要送孩子去医院。斐瑛他。。。”
“行了，你把斐瑛送我这儿来吧，然后你送然然去医院，赶紧着孩子发烧不是小事儿，别耽误了。”杜宇有些无奈，奂然不在家，她能去哪儿？孩子发烧，程彻一定是急坏了。
程彻帮两个孩子穿了衣服，抱着他们出了门，驱车离开家门，先将长子放到了杜宇家里，斐瑛瘪瘪嘴，不想留下“爸爸，我要爸爸。”程彻抱了抱长子“斐瑛乖，爸爸送弟弟去医院，回来就接你，好么？”小斐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杜宇把他抱了去“斐瑛乖，你爸马上就回来了，跟干妈睡觉去，等你睡醒了，爸爸就回来了。”看着程彻的气色，杜宇有些担心“程彻，别担心，孩子应该没事儿，你自己别先急得倒了。”程彻点点头，抱着斐然离开了杜宇家。
一路上，他一边看车，一边看着儿子。看着儿子那样辛苦，咳着，做父亲的心急如焚。提前打了电话给医院的副院长，也是自己的主治医师——商磊。商磊也是在电话里劝慰着程彻，虽然听着他的声音还算稳，但商磊不敢太高估他的身体状况。
到了医院，马上有医生护士从程彻手中接过发烧的孩子，直接送到急诊室，程彻在急诊室外来回的踱步。这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程彻一回头，发现是商磊“程彻，放轻松，孩子到了医院你还不放心么？”看他那个着急的样子，真怕孩子没事儿，他先倒了。
程彻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着急，放心，放轻松，怎么可能呢？他还想知道，奂然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打电话没有人接。
急诊室外，程彻一等，就到了半夜。等孩子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医生看了他一下“程先生，孩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希望你来一下，有些事情要告诉你。”程彻守着打着针的儿子进了病房，自己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儿科的主任表情有些严肃“程先生，孩子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了。我想跟你说的是，这个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听到后面六个字的时候，程彻觉得脑子里突然间一空，胸口闷痛的难受，然而，他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不适“医生，你的意见是？”
“这个年纪做手术还是来得及的，等孩子再大一些，错过最佳手术时间，对孩子反而不好。”患儿家长的心理，医生多少还是明白的，大都是担心孩子太小，怕承受不住手术折腾。
程彻并不红润的薄唇，有些颤抖，但还是开了口“那就手术吧，什么时候？”他以为斐然只是小孩子的感冒发烧，幸亏他及时送孩子来医院了是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诊断出来？先天性心脏病，之后医生说了些什么，他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只是说了先天性心脏病的几种原因，其中一项是遗传。是他么？还是他害了自己的孩子。斐然，爸爸对不起你。
回到孩子的病房里，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躺在病床上，那样受罪。他巴不得替儿子躺在那里。手机响过几次，他没有接。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手机再次响起，他按下接听键“程彻，你还在医院么？孩子怎么样了？”是杜宇。程彻的声音没有温度“姐，斐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斐然他。。。他被诊断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杜宇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程彻，你别着急，孩子肯定没事儿。医生怎么说的？怎么治疗呢？”
“手术。”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疲惫。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姐，斐瑛麻烦你照顾一下。”那边的安慰，他听不太进了。挂断电话，他讲清瘦的脸庞埋在双手中。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对孩子的愧疚、自责，排山倒海一样，险些把他吞没了。
大概是半夜，手机再次响起“程彻，你在哪儿呢？孩子跟你在一起么？”是奂然的声音。程彻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了，或许说，是无话可说。“你在哪儿呢？”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幽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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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欧阳奂然到医院的时候，程彻就坐在儿子的病床边，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一丝血色。一手搭在病床头的柜子上，撑着额头。他阖着眼，月光照在脸上，显得过于苍白瘦削，另一只手搭在儿子的小手上，那姿势看来并不舒服，眉心也深深蹙着。
她抿了抿唇，走过去，拿过他的外套，轻轻搭在他身上，这时，程彻醒来“你去哪儿了？”他并不看她，而是看着他的儿子。没有气么？程彻不清楚，如果自己回来得晚些呢？会怎么样？他都不敢想。只是，最该怪的是自己吧，如果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自己，他还会受这样的罪么？
“我。。。。。。”她接回孩子后，就去参加一个慈善活动，不太方便带着孩子参加。活动结束后，已经比较晚了。“程彻，对不起。”她还想说什么，程彻微微一抬手，阻止了她“好了，你先回去吧，斐瑛还在杜宇那里，你接他回家吧。”
“程彻，还是你回去吧，你身体。。。。。。”话没说完，程彻叹了口气“就当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在赎罪好么？因为我的问题，让这个无辜的孩子得了这样的病。奂然，当我求了你好么？你回去吧。”提到他的身体，像是戳中了他心底的痛。
关于斐然的病，欧阳奂然也了解了，听到丈夫这样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劝慰他“程彻，别这么说，这不怪你。”程彻血色淡薄的唇扯了扯“不提这个了，你先回去接斐瑛吧，我还要和医生谈然然手术的事情。”他现在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因为，他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
欧阳奂然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你自己注意，我先回去了。”知道他是生气了，自己确实不该把孩子丢在家里出去。转身，她离开了医院。留下程彻自己，别过头，一手横在腹间，眉心比之前蹙的更紧，一向笔挺的腰杆，此时却弯了下去，单薄的背，微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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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彻被嘤嘤的抽泣声吵醒，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斐然小小的身体躺在病床上，眼泪汪汪的，小眉头皱着，扭来扭去像是很不舒服。程彻坐到了儿子病床床沿“然然，怎么了？跟爸爸说，爸爸在。”小斐然看着爸爸，瘪瘪嘴，吭哧两声“爸爸。”程彻看着儿子那么难受，叫着自己，那声爸爸，叫的他心里一揪一揪的。都是因为他，孩子才会平白受这样的罪。有没有像他这么不合格的父亲？
“然然乖，告诉爸爸哪里不舒服？”不愿意在儿子面前流露负面情绪，他始终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斐然的眼神，慈爱，但怎么都掩不住自责和愧疚。“爸爸，抱。”程彻深深叹了口气，小心的避过儿子身上扎着的点滴，将儿子抱进自己怀里“爸爸，回家。”小斐然因为身体的不适，不知道怎么表达，更不喜欢医院。但是看到爸爸似乎也不是那么开心，也懂事的没有哭闹。只是看着父亲，在父亲怀里撒着娇。
“然然，等你好了，爸爸就带你回家，好么？你生病了，爸爸会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回家找哥哥，爸爸给你买玩具，买好吃的，带你出去玩儿，好么？”亲吻着儿子柔软的发，嫩嫩的脸颊，程彻哄着他，只要能让儿子好起来，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嗯”听到爸爸说带自己去买玩具，出去玩儿，小斐然也不再叫，只是靠在父亲怀里，一会儿工夫，又睡着了。程彻知道儿子不喜欢医院的病床，也知道躺在那里他不舒服，干脆就让儿子靠在自己怀里，就这样待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查房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没有叫醒程彻，但是看出他气色极为不好，便出去找来商磊。当商磊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皱了眉，却也被程彻感动了。他这样的身体，就这样，坐了一夜，就为了儿子能够睡的舒服一些，好一些。到底有多少父亲，可以做到他这个程度？同时商磊为程彻不值，这本不该是他来做的。孩子也并不是没有母亲，怎么也不该由他这个并不健康的人，来守着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