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似火如风，若即若离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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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羽少爷！您可算回来了!”上官羽刚踏进家门，就听见月瑶的贴身侍女小燕叫他的声音。扭头一看，小燕正急急忙忙的向他跑来。
上官羽疑惑的看着满脸焦急的小燕，低下头向弯下腰喘气的小燕询问，“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
“少…少爷，羽少爷，快…快去……”小燕直起腰，手抚着胸口，“快去看看小姐吧!”
“啊?月瑶?”上官羽悠闲地跟着小燕走向月瑶的小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丫头又怎么了?该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要我去摆平吧?”
“哎呀!不是的，少爷!您怎么总往哪个方面想啊?”小燕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难怪小姐总说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一点也没错!”小燕瞧不起似的，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瞅着上官羽，看得上官羽浑身不自在。
上官羽皱起眉，下意识的摆起了大少爷的架子，想要吓吓她，“就算月瑶再怎么宠你，你就这么和少爷说话，是不是……”上官羽收起笑脸，以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着小燕。
小燕一惊，咬了咬下唇，一下跪在满是鹅卵石的小径上，忍住痛，说，“羽少爷，是奴婢该死，冒犯了少爷，少爷要怎么处罚，小燕都毫无怨言。但是，请少爷在处罚小燕之前，先去小姐那里，看看小姐。然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小燕知道羽少爷的脾气一向是不易摸准的，却不料，自己居然会因这个少爷平日中从未在意过的玩笑，而得罪了少爷。
这回，倒是吓住了上官羽。他是知道的，平日里，月瑶是相当宠爱这个丫鬟的，以至于在月瑶较为亲近的人面前，从未叫这个丫鬟下过跪。八成，是月瑶那个傻丫头，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当作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吧……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找一个能让他比较放心的人，来做月瑶的朋友。找了许久，终于从燚那里找到一个璨雪，却没有想到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璨雪弄到了宫里，这下，自己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少爷?少爷!”小燕跪了良久，却没听见上官羽做声，抬头一看，竟发觉他正仰着头想事情，那不就是说，自己的话，是被他当作了耳旁风?!小燕一怒之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吼道:“羽少爷!”
“啊?”上官羽被这一吼唤回了神智，定定神，问道，“月瑶是吗?嗯…她又怎么了?”
“小姐，小姐她，心情很不好，不对…是非常不好!”小燕煞有介事地说。
上官羽一脸郁闷，嘴角抽搐，“你，你拦住我，浪费我半天时间，要说的，就是这个?!”他用想杀人的眼光注视着小燕，看着小燕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便仰天无奈叹息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唉唉!少爷，别走啊!少爷，小姐，小姐她…”小燕努力的追着脚步极快的上官羽，却只能焦急的看着上官羽越走越远，只得喊道，“小姐她哭啦!”
只这一句，上官羽便立刻停住了脚步，愣了许久，也没有反应过来。月瑶…月瑶她…竟然哭了?!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偶尔用眼泪骗骗爹娘的月瑶，竟然哭了?!
上官羽蓦的转身，迅速走向月瑶的小院，脸上结满了冰霜。
月瑶…月瑶…是谁…是谁惹你伤心?放心，哥…你定会保护你的…永远……
“四小姐，四小姐!您开门啊!”莲花在上官月瑶的房门外不住的敲门，“小姐?!”
“莲…莲花姐，怎么办啊，小姐不肯开门啊……”年龄最小的月季担心的问着年长的丫鬟，眼睛里带着畏惧的光。刚刚老爷吩咐说，让把她手中拿着的这些补品，拿给四小姐，看着小姐吃下去，而且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否则……月季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知道老爷急，因为小姐已经整整一天不曾进食，向来最疼四小姐的老爷夫人不着急才怪。可是，四小姐可是所有小姐少爷中，脾气最为倔强的一位了。现在，连因为老爷都无法劝她进食，所以就派她们这些丫鬟来应付，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她们都知道，四小姐只听他哪个哥哥的话，可是，碰巧今日羽少爷去了世子府上探病，现在，谁还敢来劝?
“月瑶呢!?”上官羽微微喘着气，眼睛却盯着为首的莲花。
莲花回过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羽，一副遇见救兵的表情，连忙说，“羽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四小姐在房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上官羽终于平静了气息，走到房门前，轻轻敲门，声音低沉温柔，“月瑶，我可以进来吗?”房内并无人回话，许久，他才听到门内低低的同意声，混合着的，还有压抑着的低低的啜泣声。
上官羽轻轻叹息了一声，准备推开门，却发觉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不由暗暗无奈。只好猛地一掌，将房门的锁打坏。走进屋，他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床脚，团紧了身子啜泣着的月瑶，只觉心中吃痛。
上官羽回过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合上门，然后放轻脚步，走到月瑶身旁。他坐在她身旁，轻柔的抚着月瑶的长发，说，“我不会勉强你说话，但是你要知道，不说出来的话，就只能自己难过。哥就是再疼你，也不能代替你难过。”他感到月瑶颤抖了一下，然后看见她抬起了头。她的眼圈红红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不断颤抖，小巧的脸上满是泪水。
月瑶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吸着鼻子，仿佛迷路的小鹿。上官羽一阵阵的心疼，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以前那个爱哭爱闹的月瑶。他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温柔的笑着，恍若柔和的月光，“傻月瑶…多大了呀?还耍小孩子脾气呢?说不吃饭就不吃饭，哥很心疼的，你知不知道啊……”他将月瑶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抚着她的长发。她的身体冰凉，上官羽便抱紧她，温暖她的身体。
“哥……”月瑶埋在最疼爱她的哥哥怀中，放声哭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然后，她缩在上官羽的怀里，开始讲述她和蒋宸之间，那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待月瑶终于讲完时，上官羽沉思了一下，便笑了起来，“呵呵…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能放心的把你托付给他了……”看见月瑶疑惑的神色，他微微一笑，解释道，“月瑶啊…要知道，你所听到的，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你看，爹平时对你很苛刻，但是上官府上上下下，哪一个不知道，爹他最疼的就是你，只有你自己看不到。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不要在意那个家伙说的，只需要记住他对你的好。不管在众人面前如何，但是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对你好，不是吗?不要被他的话所蒙蔽啊…都是假的…其实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相信，他绝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相信我吧……”上官羽的手指卷起月瑶的发梢，扫在她的耳后，颇有兴趣的玩着。
月瑶仰起小脸，看着自己的兄长，怔怔的。最后还是低下头，靠在他的胸前，微微颤抖，“可是我不觉得…就算再怎么对我好，也不能那样说啊……”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很伤人……”
上官羽笑笑，仰起头，自顾自地说，“不，不，那家伙是真的对你很好…是你自己说的，不喜欢被他人主宰的婚姻，所以，他才会那样刻毒的说话，想要爹帮你断了那个联姻。这样，还不会损坏你的名誉。而他自己，”他看着月瑶顿悟的脸，接着说，“则说不定会因此而落上一个‘不孝’的骂名。”
月瑶顿时懵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兄长。
“怎样?”上官羽笑笑的点着月瑶的鼻子，低头在她耳边问道，“傻瓜，这样还要怪他吗?他可真的是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用心良苦呢……”上官羽苦笑着，为蒋宸感到悲哀，毕竟，让他这个比较大条的妹妹感觉到他的苦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尤其是他这种不太明显的用心。
“嗯……”月瑶沉思了一下，咬咬牙，狠下心摇头说，“不对，哥又不是那个脾气怪得很的家伙，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脾气怪……”上官羽无奈地笑笑:怎么会是古怪啊…蒋宸的话，顶多也就是沉默寡言，哪里怪啊…这个丫头真是……
“本来就是，”月瑶撅起嘴，在上官羽怀里闹腾起来，“那家伙本来就是脾气怪!明明可以对人很好的，却用那副嘴脸对我，哼，过分!”
“呵呵……”上官羽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么有精神啊…看来是好了。饿不饿?我让下人去给你做点吃的，好吗?”他将她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笑。
月瑶点点头，抱怨，“都怪那个家伙，害我没心情吃东西…饿死了啦……”边说，还用手捂着肚子。
“呵呵…是，是，是那家伙不好，回来，哥去揍他，好不好?”上官羽吩咐完下人去准备吃的，就又走回屋里，坏笑着问着月瑶。
“啊?嗯……”月瑶一脸的为难，绞着手中的被角，吱吱唔唔地说，“嗯…揍他可以…可是，可是…他是少将…哥…哥打不过…打不过他的吧……”她的最后一句说的很没有底气，仿佛不敢确定。
“呵呵……”上官羽好笑的笑了起来，“哎唷…傻瓜，哥能真的去揍他吗…真是的……”
月瑶低下头，庆幸似的舒了口气。这一幕被上官羽尽收眼底，于是，他便狡黠的笑着，凑近月瑶，眼神暧昧的问，“怎么?心疼你未来的夫君吗?怕哥把他打伤了?你还真是没用啊…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他的眼底尽是笑意。
“哥!”月瑶脸红着，吼了一声，顺生拿起枕头就向逃走的上官羽砸去。
上官羽笑着一手接住了妹妹砸来的枕头，摆着手，“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饭做好了，我让他们送过来，你乖一点啊。哥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先走了，啊。”说着，就着急的往外走。
“啊?不行!回来!先给我说清楚!”月瑶一着急，急忙跳下床，跑到房门外去拽上官羽的衣袖，不依不饶的问道，“你给我……”话还没说完，她便停住了。有些错愕，因为她看见上官羽的脸上表情的凝重，甚至，从没向她皱过眉的上官羽，此刻竟是满脸的愤怒。
然后，她便怕怕的松了手，手缩向身后，一副犯了错的模样。看她这个样子，上官羽还是呼了口气，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话，“月瑶乖，哥真的有事。”说完，转身就走。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力量很小，小到只要轻轻抽身，就能走掉。但是他还是没能忍心，正准备说话，就听见身后有个细小的声音，问道，“是燚哥哥吗?”
上官羽惊异的挑挑眉，最终还是点点头，“是，燚病了。”
“很严重吗?”月瑶低着头问道。
上官羽犹豫了一下，说，“是，很严重。”
身后的声音很久没有说话，然后，那只手松了，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哦，那我知道了…你去吧…帮我问燚哥哥好……”说完，便走回了房间。
上官羽叹口气，也来不及多想，焦急的吩咐下人备马。
月瑶站在门槛上，怔怔的看着着急离开的兄长，咬紧了下唇，强忍住眼里的酸痛。
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找一个人来陪我的…自从八年前，你和凌若燚成为朋友后，我就再也不是你心中唯一在乎的人了…在你的心中，开始有人比我重要，开始有人比我更能让你开心…我们之间，再也不是只有彼此了…所以，哥，你快要离开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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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似火如风，若即若离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