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辰巳的光

2、自己的故事，讲给自己听

　　自己的故事，讲给自己听

　　十年前，我才初一。
　　女孩子的情窦初开，好像总是比男孩子要来得早，我喜欢上坐在我前排的那个男生了。
　　但是就算认定了自己的念头，我也因为自己的胆小与顾虑而不敢有什么行动，只是默默地喜欢着。表现却也很明显，我喜欢跟他说话，眉飞色舞的，我喜欢他把我当作开玩笑的对象，虽然被嘲笑了，但却是脸红地笑着，心里溢满了甜蜜，回想起来就想笑。
　　渐渐地，好友们都发现了我的异常，开始“撮合”起我们，我没有承认，当然也不会否认，而他，竟然也是一副“默认”的表情。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我们初二了，开学的第一天，午间休息，当我还因为见到了一个暑假未见的他而心情愉悦时，我们班的一个男生从外面冲进来，嘴里喊着“庆喜欢越啊！她刚刚承认了！”后面追着他作势要打的那个女孩子，正是庆，而越，是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子。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小规模的轰动，而我也因为庆看向越的眼神而惊讶。因为我就坐在越的后面，所以她的眼神，从角度上来说，我看到的应该就是越看到的，至今它都十分清晰地在我脑海中浮现。
　　她的眼神中，有害羞，有喜悦，有爱慕，甚至还有一些挑战的意味。她一直是个勇敢的女孩，我知道。
　　但之后所发生的事，还是超乎了我的预料。
　　她开始“追求”越，用一种女生能看懂的，而男生一定会被打动的方式。

　　她大方地宣告喜欢越，给越买他最喜欢的杂志，每周通过闺蜜放在他桌上，她每天都到越周围晃悠，向越周围的男生询问他的喜好，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我很讨厌她，也很讨厌越，因为他虽没有接受，但也没有拒绝。

　　而我只能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甚至在某些时候嘲笑越的“受欢迎”。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然而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与越之间的一些牵连，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其实是喜欢我的，然后又自我否定。我还记得曾经有一次在我坐车的车站遇到了越和他的朋友，我向他打个招呼，顺便询问他乘几路，他说：“和你一样”。可是我明明没有跟他说过我乘什么车，甚至我家住哪也没说过。
　　他和我同一站下车，陪我走过一段路，我几乎要误以为他是在送我回家了，可是又担心是自己在多想，自作多情。
　　就是那样偶尔的“温柔”，让我忽略旁人的吵闹，执着于自己所认为的“天堂”。
　　我就那样等待着，以为会有一个好的结局，无论过程多让我心揪。

　　那时候的我，从现在看来，很愚蠢，也很让现在的我心疼。
　　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表明心迹，却对等待情有独钟，朋友说“你是任凭庆抢走越啊”。我却固执地认为，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可是，的确是我错了，越开始接受庆的给予，有时还会拿给我看。问我觉得怎么样。
　　于是我决定放弃，拼命告诉自己，越只是朋友，就这样自我催眠，这样才能让我的日子好过。
　　初三很快就来临了，我拼命读书，想要跨区考到一个零志愿的重点高中，越得知后，说“不能一个高中了，可惜。”
　　可惜，的确可惜。可惜那时的我已经自以为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中考结束后，我如愿考中，和入取通知书一起寄来的，是越的一封信。

　　原来想努力读书，可以和你一个高中。
　　原来想努力表现，可以每天和你一起。
　　我喜欢你。

　　我愣住了，哭了。可是心里想的却是，太晚了。
　　毕竟从前的我们，还能每天见面，今后呢？
　　才上高中的我，也会用许多借口，掩饰自己的懦弱。
　　我就像一只等待的乌龟，等到了结果，却把自己缩进壳中。当作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

　　故事就是这样，后来的我们，就这样没了交集，这样说也不完全准确，每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还是会见面，只不过听说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对他很好的女朋友。
　　有一次问及她最让他感动的事，他说：“她很直接地跑过来说喜欢我。”
　　我心中骤然一痛，表情却微笑着，就如同以前一样没出息，装作洒脱，其实很懦弱。
　　是否你也厌倦了等待。
　　如同那年收到信时的我的想法。
　　以为只是可惜，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你。
　　事实却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你，自己却不够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