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胡天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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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绝对是五条悟的妹妹，亲的。
这几乎和他如出一辙的糟糕性格和恶劣趣味，才认识了多久就完全暴露本性，用一张不正经的嬉皮笑脸气死人不偿命。
夏油杰按捺下自己逐渐狰狞的笑容，在气过之后，又不由生了点怀念的情绪。
说实话，离开咒术高专后的这么多年里已经很少有人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跟他开玩笑了。当然，在那些疲于奔波和算计的日子里，他自己也没有这些玩笑的心思。
不过五十岚雾显然比五条悟更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弯了下眉眼笑了笑就轻飘飘带过此事，也揭过话题：“你考不考虑再戴副眼镜啊，夏油杰。”
她打量了一会儿男人的新造型，是很清爽干净的短发，很没有夏油杰的味道。她用手上下比划着，单眯起一只眼睛像是在度量一样扫过他的全身：“稍微收拾一下头发，戴副平光眼镜，一定要那种细细的边框的，金边更好，配上你这狐狸样的笑眼，再换上白衬衫和西服裤。”
“嗯，应该会显得十分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
“哦，我是说温润儒雅风流倜傥。”五十岚雾避开他凝视的目光，神色自若的侧过身去摸床头柜上摆放着的小刀和水果篮里面的苹果，开始削水果。
嘴里还念念有词着：“相信我啦，这种类型的大叔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你长得没五条悟好看，所以只能靠精心打扮战胜他了。”
夏油杰笑眯眯的问她：“你很闲吗，雾妹妹？”
“唔，确实挺闲的。”五十岚雾凑着垃圾桶削着苹果皮，怀着一颗悲悯的心看着果皮将垃圾桶里的碎发一点点掩盖埋葬，在心里默默和夏油杰的刘海道别。
同时，她也没忘记应付失去刘海的夏油杰本人：“毕竟我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旅客而已，也没什么要忙的事情。”
“悟应该会很乐意陪你打发时间。”夏油杰说，“他很在意你。”
“是吗。”
五十岚雾挑了挑眉，语气散漫：“谢谢你的好意啊，但我个人更喜欢和我的容器玩。”
就算不跟容器玩，也不会去找五条悟的。在理清楚上一世的事情之前，她暂时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觉得这个哥哥认了不如不认，最好保持距离。
……她上一世跟五条悟关系一定很不和睦吧。
杂七杂八的思绪一起堆在脑海中，五十岚雾漫不经心的抖掉小刀上的果皮，将水果刀放在一边后就开始啃苹果。在咬了一口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能进食，吃进去的东西只能自己想办法用火焰消耗掉，或者留着之后找个地方丢掉。
总之很麻烦。
果然啊，心不在焉的状态就是容易犯一些低级错误。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现在六道骸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拿着三叉戟准备捅她脖子了，万一她真的不小心被他搞死了，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首领了。
啊，好烦。
五十岚雾默默放下苹果并吐掉了刚刚咬的那一口，又拿起水果刀给咬过的地方削掉了一层，然后才递给夏油杰，语气放柔听着非常贴心的道：“来，病人多吃苹果。”
夏油杰低头看着眼面前缺了一角的苹果。
“……”
他想了想，也没表示出过于明显的嫌弃情绪，姑且还是接过了那只苹果，微簇着眉心有些纠结的看着它，并看似随意的问道：“那么之前那段时间，你也是在跟你的容器玩吗？”
嗯？她以前的容器？
五十岚雾眯起眼睛，警觉起来，措词也很谨慎：“容器这种东西，如果不挑品质的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别再试探我了。”
她是不会透露出有关悠仁的任何一点信息的。
“对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好一点吧，夏油杰。”
她揉了揉额角：“我没有和任何人达成合作，也不属于这个世界里面的任何一方势力，就算是跟五条悟的合作也不过是向他请教一些异世界的知识，虽然这家伙没起到什么作用就是了。”
“话说回来，他现在还真当了老师啊，让他教学生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夏油杰闻言还挺认真的回忆了一会儿，最后说：“他的学生都挺聪明的，除了各别，大部分也很有天赋。”
“而乙骨忧太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位，他真的很不错。”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他教学全靠学生自己领悟。
五十岚雾悟了：“因为老师太不靠谱所以学生才会非常可靠，是这样吗？”
就像她和六道骸一样，就是因为那家伙太不靠谱了，所以才有了如此靠谱的她。
——所以六道骸现在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她都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长时间和夏油杰尬聊了这么久了还没半点反应，别不是已经死在自己的世界了吧。
“悟没你想象中那么不堪。”
夏油杰将苹果转到完好的那一面，开始慢吞吞的啃着。同时，他语气无奈道：“还有，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重的心思，我没在试探你。”他已经二十六了，真不至于有事没事就抓着一个小他差不多十岁的异世界的小姑娘套话，还是在他暂时也不打算做什么的时候。
五十岚雾也学着他的语气无奈叹道：“那抱歉啊，我对成年人有偏见。”尤其是那种一看就有一张骗人脸的总是狐狸似的笑着的成年人。而很不巧，夏油杰就长着一张她下意识会警惕的脸。
年轻的时候还好，毕竟他的气质还算干净纯粹，特别是最初遇见的时候，一眼便能看清身上青春盎然的朝气。只可惜现在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糟糕的大人了。
如果不是担心六道骸那边的事情随时可能会影响到她，五十岚雾早就丢下夏油杰去找虎杖悠仁了，哪里会在这里和他讲双人相声一样的胡天侃地。
按照夏油杰之前的说法，她应该有差不多九年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了。九年的时光，足够她的小容器从一个心地善良也很好忽悠的小朋友长成一个心智比较成熟的少年了，也足够他认识到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幽灵姐姐的言词有多么离谱了。
但比起担心自己会被悠仁警惕排斥，五十岚雾更担心他会不会变成什么叛逆期性格奇怪的中二病小孩。也不是她不信任悠仁，只是九年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她之前只不过离开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夏油杰都能完全换个人设，抛弃旧友独自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更别说现在的九年了。
别，打住，再想下去悠仁都要变成下一个夏油杰了。应该不至于，总之希望这些年《X战警》有好好在拍，悠仁也有认真在追吧。
五十岚雾自我安慰，且忧心忡忡。
夏油杰看着小姑娘托着腮苦着脸明显是走神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才出声问道：“雾妹妹，你现在几岁了？”
“啊？”
五十岚雾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抬眸看了一眼夏油杰，停顿了片刻后才说：“十七，怎么了？”
十七岁啊，也没比菜菜子和美美子大多少，那两个小丫头今天还带了可丽饼来看望他呢。之前他在忙着大义的时候没功夫顾虑太多，现在闲下来之后也仔细想过，就她俩那样纯粹天真的性格，如果他不在了，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傻事。
夏油杰一面在心里感慨着，一面轻笑着：“十七岁就这么心事重重了吗？”
五十岚雾淡淡道：“还行吧，比不上你的十七岁。”
至少她没有他那么高远的志向。
夏油杰：“……”
他看上去倒也没那么生气，纯粹只是实话实说道：“你其实并不算太喜欢我吧，雾妹妹。”
“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只是看不惯你的一些做法罢了。”
“那为什么还要救下我？”
“哦，因为你姑且还算是个不错的容器，还有救下你的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但医生可不能从五条悟手上带走我。”
他意味深长的笑着：“你不是说，你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旅客吗，要那么好的容器做什么？至于一般的容器，你也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吧，又何必弄得这么麻烦，还容易惹祸上身。”
“……”
“能被你救下，我是不是应该跟悟说声谢谢？五条妹妹。”
“……”
“啧。”
真敏锐。
五十岚雾重重啧了一声，继而非常不满的埋怨道：“你几分钟前还说了不试探我。”
“不是试探，只是正常的聊天而已。”
夏油杰望着她的眼睛：“所以，你也知道自己是五条悟的妹妹，对吗？”
五十岚雾没有躲闪的迎上他的注视，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懒散的哼笑，刚想否认的时候，她的灵魂深处骤然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拉扯感。就仿佛有人突兀把手伸进了她的大脑去搅拌脑髓一样，还带来了一阵头晕目眩甚至犯恶心的感觉。而这种难以描述且十分难受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也不过是一个呼吸间的事情，就如退潮般全部散了干净。只留下某种本能的反应——面对危险时的应激反应。
她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正对上三叉戟尖锐锋利的长刺。距离近在咫尺，而插下的速度甚至也不见缓减。
倒映着三叉戟的血色瞳孔因为受惊而条件反射性扩大了一圈，里面的数字瞬间跳跃到了数字“五”，而她垂在身侧的手也迅速抬起，几乎是下意识握住了还再继续往下的三叉戟。
三叉戟上锋利的边刃割裂了手掌，温暖的血液顺着那冰凉的金属滑落到尖端，汇成一滴，啪嗒一声滴在了她的眼眶边上，又滚进了眼睛中，同眼睛原本的颜色一起混合成了血液的色彩。
靛青的火焰仿佛是以她的血液为燃料，自她的手掌心熊熊燃烧着，又顺着三叉戟向上迅速蔓延过去，气势汹汹。不过在接触到那个握着三叉戟的手之前，就全部破碎散开了。
“搞什么啊……”
疼痛感拉回了五十岚雾的理智，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手掌，然后用幻术掩盖住手上的伤口，闭了闭眼睛。
啊，眼睛进血了，有点痛。
“我说老板，你刚刚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还有，不能开个灯吗？一定非要弄得像什么凶杀现场一样吗？”
站在床边的男人仿佛就这么融入了黑暗，看不太清面孔，只能听见“kufufu”的笑声从他的胸腔里传出。他站在那里，就像是某些传说中的美丽却危险神秘的鬼魅一样，发出了来自地狱的邀请。
他恰到好处的拿捏着腔调，像是在念诗般悠悠道：“不动真格，可不一定叫得醒你。”
五十岚雾睁开眼睛，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掌心：“这样啊……那我姑且认为你之前有过假装攻击我，但没能成功叫醒我的经历，所以刚刚才动了真格。”
这样多多少少还能有些安慰，可以认为六道骸还有点良心吧，大概吧。
五十岚雾脑补得很好，可惜六道骸本人毫不给她面子：“你想多了，没有这种经历。”
“……”
算了，没有生气的必要。放平心态，找个机会暗杀回去就好了。
五十岚雾很是心平气和的想着。
然后，她听见六道骸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但这一次，他的声线里没有那些华丽又轻蔑的浅笑，或者是生气时压抑着情绪的冷笑，听着平平淡淡，还有那么点冷。
他说：“回来的太慢了，雾。”
“再来一次，我完全有把握杀死你。”
“……是是，我知道了。”
“赶紧解决掉那个世界的事情，抛弃那些让你犹豫迟疑的软弱情感。”
他收回三叉戟，折身离去。
“毕竟，你在这个世界活着。”
咔哒。
门把落锁的声音响起。
五十岚雾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没什么聚焦的望着天花板，心里走神的在想着：她好像从没听六道骸提起过他的上一世。
就好像，他只在他上一世的记忆中继承了那些经验和战斗技巧。而除此之外的一切东西都被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断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可以理解，也十分佩服。
但六道骸有一点弄错了，她并不是沉溺在一个更加轻松的梦境般的世界中无法走出，难以断舍。就像是那些沉迷游戏世界的人一样，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她会想接触那个世界，也不是对上一世的回忆念念不忘，她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世界里面也有她很在意喜欢的人罢了。
所以既然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多走走看看呢？这两个世界，她都想握在手中。
人生短暂，如果不能全凭借自己的意愿和想法活着，那也太无趣了一些。至于因为这份贪心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她也乐意去承担。当然，六道骸担心的那些东西其实也不无道理，她确实应该好好想办法让她在两个世界的来往变得更加可控一些，尽量减小其中的风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没经过她同意就把她拉入这么危险的黑手党世界。
还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虽然总是摆着一副理智无情的样子，但即便是在自己的身体拿回来后，也没有放弃作为容器的库洛姆小姐。
“真是的。”
五十岚雾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睛，再次进入睡眠状态。睡着前，她有些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
“自以为是的笨蛋老板。”
连难得的关心都不能让人发自内心的表示感谢，已经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胡天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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