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途同卿归》香菜它不香

63、第 63 章

　　三个月，对一般人来说不算长，可乔静姝却是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来的，漫长的像是比从前一年还要久。
　　暑假日子一确定，乔静姝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了行李，订好了回去的机票。
　　等到学校正式宣布放假，她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那样她就能早点出现在卿莐面前了。
　　到了国内，是晚上九点整，一下飞机，她掏出手机，熟练的按下了那串她记在心间的数字。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人接通，熟悉的声音穿透过空间的界限出现在她耳边，那么真实，真实到她几欲落泪。
　　有几年了，她没在电话里听到过她的声音了？
　　干净的音色和她初次听见的一模一样，就算掺杂了些微电流声，也不损她的音质。
　　“小姝？是你吗？”
　　“是我”乔静姝声音低低的，耳边还不间断的传来机场内广播的播报声和行人说话的声音。
　　“你回国了？”卿莐有点不确定的问道，因为她听见了电话那端有中文广播的声音。
　　“对，我现在在机场，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好”，卿莐愣了一下，很快答应，随即匆匆挂断电话拿了车钥匙赶往机场，根本没想过她为什么会叫自己去接她，而不是通知她的家人去接。
　　一路疾驰，卿莐几乎是踩着城市的限速线赶到的机场。
　　放目望去机场内都是往来的旅客，没白天那么多，但也不少。
　　接机口，卿莐环顾四周，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得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她的电话。
　　电话打通了，但没人接，卿莐有些急切，只好挂断再打。
　　她不知道，从她出现在机场乔静姝就注意到她了，借着柱子的遮掩已经看了她好一会了，顺便调整自己的心情，不然，她怕还没等到自己跟她问清楚，就先哭的不成人形了，压抑了几年的情感，在见到她的那刻喷薄而出，到了无法约束的地步，只能任它在胸间激荡着，再自己慢慢平复。
　　铃声在身后渐响，卿莐回过身来，看见了离她两步之遥的人，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握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周遭的一切仿佛突然按了消音键，卿莐只听得到从那人手机里传来的铃声，和她说的那句“莐姐姐，晚上好。”
　　“晚上好”，淡淡的语调掩盖了卿莐内心的激动，好像两人不是好久不见，而是昨天才分开，今天又见面似的。
　　回到车上，卿莐的思绪还是有些游移，一路上她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那人身上，连自己是怎么带着她走回来的，她都想不起来了。
　　“回你家？”这虽是个问句，但卿莐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这大晚上的，回国了，肯定是要回她自己家的啊！
　　乔静姝没说话，只摇了摇脑袋，她目视前方，正襟危坐，但心思全在身边的人身上。
　　“那……去酒店？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
　　乔静姝摇摇脑袋依旧不做声。
　　迟疑了好一会儿，卿莐道“我家？”说到去自己家时，卿莐的心跳莫名的快了两拍，带着些许的期待。
　　“你家”说了这两个字后，乔静姝又恢复了沉默不再多言。
　　“好”，声音里带着一丝窃喜，但没人发觉，包括卿莐自己。
　　接下来，车里没人再说话，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下车拿行李。
　　“我来吧”卿莐抢先一步，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先一步从后备箱拿出行李，让乔静姝伸出的手落了空。
　　乔静姝没跟她争，退开一步让她关了后备箱，跟在她身旁走向电梯。
　　打开大门，一阵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七月的邶城烈日炎炎，即使是晚上气温也不低，在外呆久了就是一身汗。
　　将行李箱拿到客房，卿莐对还站在过道中间的人道“先去洗个澡吧。”
　　“好”。
　　见她进去房里，卿莐也回自己房间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
　　客厅没人，只开了两盏暖黄色的小灯，看起来温暖又冷清。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样安静的乔静姝，卿莐总觉着心里有点紧张和焦躁，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有点像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为了缓解这样的情绪，卿莐给自己到了杯酒，坐在吧台前自饮自酌，不知不觉一杯就下了肚，她又倒了一杯，心想，她这澡洗的也太久了一点吧，怎么半天没动静，难道已经睡了？
　　接到电话之前，她其实已经喝了一杯，现在她喝的是今晚的第三杯，她的眼神开始有点涣散，但神志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以及想了些什么。
　　背后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在靠近她，她知道那人是乔静姝无疑，因为这家里只有她们两个，她转过身子，双脚在地上站稳。
　　那人穿了一件清凉的睡裙，离她几步远，就那样幽幽的看着她。
　　“你洗好了？”这完全是废话，不洗好，人家能站在你面前吗
　　不过看见她这样的穿着，她的目光倒是清醒了几分。
　　视线在乔静姝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移开，裙子长度只到大腿上面一点点，双肩裸露在外，只有两根细细的吊带勾着身上的布料，胸前一大片肌肤袒露着，白的晃眼，让她不敢多看。
　　“嗯，能给我来一杯么？”，乔静姝在她身旁停下，距离很近，近的卿莐能闻到她身上刚沐浴过后的香气，和她身上一样，是淡淡的花香。
　　“未……”，她想说未成年不可以喝酒，但随即又想到她已经成年几年了，早就不是她刚认识的那个青涩的女孩了，她长大了，有变化了。
　　“好”，从旁边的橱柜里拿了杯子，倒了半杯酒，卿莐把酒放在她面前。
　　乔静姝拿起杯子先是浅泯了一口，像是在试味道，随即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的卿莐睁大了眼睛。
　　喝得急了，被呛一下是很正常的，她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咳咳”声在耳边萦绕。
　　“又没不让你喝，喝这么急做什么”，卿莐一手扶着她因咳嗽而弯曲的身子，一手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全然没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姿势的亲密，哪还有先前刻意保持距离，营造的疏离感。
　　待气息平稳停止咳嗽，乔静姝直起身子，一手抓住那人搭在自己身上即将抽离的手。
　　她的动作有些突然，卿莐忘了挣开，也有可能是她内心不想挣开，但现在没人注意到这些。
　　乔静姝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她只要一抬头就能亲到对方的脸颊。
　　“你……”，这个距离太危险了，不是她们现在关系该有的安全距离，卿莐后退一步，但她的身后是吧台，她退无可退，只能偏一下头，尽量离她远一点点。
　　要说的话被阻拦，乔静姝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部，制止了她要说话的举动。
　　“嘘…现在，你听我说，卿莐，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过了今晚，如果我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会从你的世界消失，还你一片安宁。”
　　她眼里的决绝卿莐尽收眼底，她震惊不已，但她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感到害怕，害怕她真的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镇定的表情出现龟裂，她面上添了一丝慌乱，她想说话，但那根手指还抵在唇上，她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不屑，甚至是鄙夷，但我还是想要再说一次，你听我说完好吗？”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一直到现在从未改变。我知道你可能会有很多顾虑，比如你当年拒绝我时说的那些，可那些都是外在因素，是可以克服的，我不在意的，你呢？还是很介意吗？我不是需要躲在温室里娇养的花朵，我可以和你一起并肩承受外界风雨的洗礼。所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如果你试过之后还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我认了，也不再纠缠于你。你不用现在急着答复我，认真想一下，可以吗？”女孩的话将自己贬到了尘埃里，卑微至极。
　　她眼里有祈求的光芒，还有一丝脆弱，像是怕遭到拒绝，更有一种孤注一掷一腔孤勇的决然。
　　静了好一会，卿莐抬手将那根手指移开，她听到自己说“你真的想好了吗？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哪怕将来有再多阻碍都不会后悔？”声音很沉，里面包含了什么样的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坚持的壁垒已经摇摇欲坠，只要一个肯定的回答，立马就能土崩瓦解。
　　这几年她想了很多，有一个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问题她现在终于想通了，那就是她重活一次的意义。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救人一命，上天就让她今生来完成前世没能实现的梦想吗？对于这个答案她一直是心存怀疑的。
　　可当小姑娘说了以上那些话后，她了悟了，感觉或许这才是她今生最大的意义
　　这一世本就是上天给予她的恩赐，既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放在那些世俗的条条框框里，她又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活，干嘛要那么在意其他的看法呢，勇敢的为自己活一次不好吗？
　　不过在这之前，她想，她还是应该再让她考虑一次，给她一次反悔的机会，因为一旦她答应了，那自己以后就绝对不会放手了，会把她一直紧紧撰在手里，留在自己身边。
　　“决定好了，绝不后悔”女孩说的斩钉截铁。
　　心底的那棵小树在听到女孩的话后，得到了非常充足的养分，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已经到了需要她抬头仰望的高度。
　　笑意慢慢爬上她的脸庞，进到她的眼里，再蔓延至她的心间，她听见心底的那棵树开花的声音了。
　　放任一次吧，就这一次就好！
　　“那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了，女朋友！”卿莐郑重说道，但声音里隐约透露出的激动和愉悦，还是昭示了她此刻的不平静的心情。
　　拉开的距离又靠近了，近到只要她再前进一毫米，她们就能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乔静姝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以为那是她的幻觉。
　　“你能再说一遍吗？”她呆呆的问道。
　　“我说，以后请你多多关照，我的女朋友。”卿莐正视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令她感到酸楚，心疼，她，想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然后，她的确这样做了，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估摸着她大概抱了有十分钟，怀里的女孩才有了反应，她抬起胳膊环在她腰间，一点一点收紧，紧到恨不得能将两人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