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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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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想到好笑处,忍不住抿唇微微一笑,他原本长相温润如玉清雅秀妍,这一笑更是如明珠生晕美玉添辉,十分好看。
“原来四哥是这样想的。”
胤禛知道胤禩心中不信,凝眸望去,见他笑如月华皎洁,心中突然一动,曾几何时,廉亲王见到他,除了假意的笑容和虚伪的奉承以及背后捅刀子,何尝有现在这个笑容,嗯,勉强算得上真诚。
这个笑容还算顺眼,胤禛回想着前世,这个时候八阿哥可能还未有夺嫡的想法,良妃出身卑微,宫里这种凉薄之地,自然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刻薄,八阿哥一心打算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让额娘能被人尊重,也是个可怜人。
毕竟是死对头,他居然有些可怜八阿哥?胤禛心中有些别扭起来,忙别开脸不再说话。
耳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哦豁,皇上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想救赎八阿哥呢?”
胤禛眸色沉了沉,“胡说八道,为君者当心性坚忍,残酷冷清,对于与自己作对的人,必要斩草除根,何来恻隐?”
“哦豁,说中皇上的心事,皇上不好意思了呢?”
胤禛脸色难看起来,要不是不知道系统藏身何处,他一定会诛灭它的九族。
“滚。”
胤禩并不知道胤禛和系统的对话,他望着十四阿哥和太子,眯了眯秀目,扯了扯四阿哥的衣袖,低声道,“四哥,你看。”
扬目望去,十四阿哥端着酒杯倚在高氏身上,阿哥们笑闹着轮番敬酒,十四阿哥来之不拒,早已醉意熏然,太子也端着一杯酒上前。
对话并未听清,只是见太子指了指内院,大抵是要高氏搀扶十四阿哥去内院休息,高氏眼波流转,如烟水含春,望着太子,两人眉目传情。
十四阿哥醉的厉害,被高氏搀扶着进了内院,其它阿哥只顾觥筹交错,这一切却尽皆落入四阿哥和八阿哥眼中,只能摇头叹息一声,大清有此储君,灾也。
“八弟,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八阿哥嗯了一声,眼看着四哥拂袖而去,更觉得无趣,去寻了九阿哥,“胤禟,我们走吧。”
胤禟嗯了一声,两人刚走出阿哥所,一个人叫住了他们,却是大阿哥胤褆。
胤褆挥挥手示意九阿哥一边去等着,胤禟知道两人有事情要商量,反正不带他玩,他也早就习惯,嘟囔着嘴去了旁边的亭子里。
胤禩自然猜到大阿哥所为何事,故意装作不知,微微一笑,笑如春风,“大哥,有事?”
因为八阿哥养在惠妃名下,胤褆向来自诩和八阿哥一家人,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八弟,你可看出太子对那个高氏很不一般?”
胤禩身体一僵,很快又恢复平静,一脸讶异,“太子和高氏?不一般?我未曾看出啊。”
胤褆有些得意,别人都说八阿哥聪慧又机敏,也不过如此,观察细微比不上自己。
“八弟,你有所不知,太子的好色是这宫里有目共睹,去年皇阿玛出巡德州,太子对当地官员偷偷献上的美人,来者不拒,被皇阿玛痛斥后方才收敛些,如今见到十四弟的格格貌美,又犯了,我刚看到两人眉来眼去。”
胤禩心里一沉,四阿哥果然所料不错,大阿哥怀着心思呢,抿了抿唇,语气有些低沉,“大哥,你有什么主意?”
大阿哥得意一笑,“八弟,我有个主意可以让太子狠狠摔一跤。”而后和八阿哥一一道来,无非就是如何让太子勾上高氏,两人在一起时候,让皇阿玛凑巧看到云云。
八阿哥沉默片刻,“大哥,此事一出,十四弟会成为宫中所有人的笑柄。”虽然是个格格,哪怕十四弟将她卖了或者送给太子,也不会有任何人说三道四,但是被一个格格带了绿帽,恐怕三年之内都会成为宫里人津津乐道的笑话。
大阿哥咬咬牙,“八弟,我知道你顾着与十四弟的感情,但是机会可遇不可求,把太子扒下来,我会向十四弟赔礼道歉,再送他几个貌美的格格。”
八阿哥见大阿哥意已决,知道说服不动他,好在四阿哥已经告知办法,他假装犹豫半晌,也就假意答应了。
眼见大阿哥离开,九阿哥磨磨唧唧走了过来,“八哥,你们说什么呢,那么久。”
八阿哥和九阿哥感情甚笃,并不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告之,又将四阿哥想得的主意也一并告知。
九阿哥听完倒抽一口冷气,他府里侍妾众多,若是有人给他戴绿帽子,不敢想不敢想,愤愤不平道,“大阿哥居然这般不念和十四弟的感情,八哥,你可万万不能坑十四弟,真没想到,平日里冷淡的四哥,倒是为十四弟着想,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个冰山脸上次帮了我,这次又要帮十四弟,会不会真的是上次昏迷烧坏了脑子?”
八阿哥瞪了他一眼,“不要胡说八道,就按照四阿哥说得办吧,明个先把十四弟从阿哥所里调出来。”
“好,看我的。”
不提两人商量好对策,且说胤禛回到贝勒府,刚走到厅外廊柱,还未踏入内院,远远地就听到院中传来争吵以及福晋苦口婆心好言好语的安慰。
胤禛顿足,皱了皱眉,吩咐高无庸道,“去院门处看看怎么回事,注意别惊动里面人。”
高无庸不一会就打谈了回报,“回贝勒爷,是福晋在分发做夏衣的缎子,几位格格嫌弃分给自己的不好看,吵了起来。”
胤禛心里不由一阵烦躁,脸色沉了又沉,凤眸隐含怒意,“是哪些格格?”
高无庸偷觑一眼,忙低下头,嗫嚅道,“贝勒爷,是德妃娘娘新赏的格格,有宋格格、吴格格……”
“进去吧。”
胤禛大步跨入院中,几名格格依然在吵闹不休,什么颜色不好看,什么缎子料子不好,吵得不可开交,乌拉那拉氏在一旁面无表情劝诫。
胤禛凤眸睨了睨,淡淡问道,“怎么回事,在贝勒府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原来这几个格格是德妃新赐给四阿哥的,到贝勒府不过月余,还不知道四阿哥是个面酸心黑的人,见他向来冷冷淡淡,便存了争宠的心,正好遇上福晋发放夏衣缎子,趁此机会闹一闹,让贝勒爷注意到自己。
于是福晋还未出声,这几位格格已纷纷围了上去,把腰肢儿扭到最软,眉目婉转到最惑,“贝勒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胤禛转眸望向那些缎子,虽不是顶尖的缎子,却也是上好的彩缎,至少二十两银子一匹,心头就有些冒火。
若是前世的胤禛,虽然生气但不会勃然大怒,但是当了皇帝,接手皇阿玛的烂摊子,面对国库的空虚,胤禛每日睁开眼就是想着给国库如何添银子,闭上眼就是想着如何省银子,连他自己穿得便服,反复叮咛内务府,不得超过五两银子一匹。
现在的胤禛,属于一枚铜钱恨不能掰开两半花,德妃送来的人,就是来给他败家的,胤禛脸色愈加难看,如今他除了黄阿玛,谁都不顾忌。
冷哼一声,“怎么,这是嫌弃贝勒府寒酸?”
乌拉那拉氏眼皮跳了跳,几名格格却不曾察觉,娇笑道,“贝勒爷,您说得哪里话,娘娘送妾身们来此,是要好好服侍爷。”
胤禛点点头,“既然是服侍爷的,那贝勒府不养闲人,高无庸,京城外的庄子还缺几名绣娘,将她们送过去吧。”
几名格格惊呆了,忙把德妃抬出来,“贝勒爷,娘娘要妾身们好好服侍您,去京城外庄子就无法服侍您了。”
胤禛凤眸微冷,“庄子里绣娘是为爷和福晋绣衣裳,自然也是服侍爷。”转眸望向高无庸,冷声道,“现在就派人送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是。”
高无庸将几名哭天抹泪的格格拖出内院,乌拉那拉氏方才回神,这位贝勒心狠手黑,但是向来孝顺,虽说不曾养在德妃身边,却对她很孝顺,对她的话和做的腌臜事,向来也是咬咬牙就过去了,今个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小心翼翼问道,“爷,这是为何,万一额娘问起来怎么办?”
胤禛轻描淡写道,“省银子。”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几日,还未等兴师问罪的德妃找上门,康熙帝将胤禛唤到了御书房。
康熙帝最近对胤禛还是有些喜欢,措词也比以前的委婉,清咳一声,“胤禛啊,听说前几日,你将几名格格送到了京城外庄子里做绣娘?”
胤禛点点头,“是,儿臣也是为了省银子。”
康熙帝哑然失笑,德妃偏心他自然知道,塞到四阿哥府里的都是歪瓜裂枣,还出身不高。
“当真是为了省银子?”
胤禛神情认真,“是,皇阿玛,雍北赈灾,黄河和淮河需要治理,国库至少要拨出两千万两银子,儿臣虽说俸禄不多,但也希望能尽些心意。”
康熙帝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胤禛啊,你有心了,下去吧,朕乏了。”
胤禛走到乾清门外,梁九功赶了上来,躬身行礼后,悄悄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低声道,“贝勒爷,皇上命奴才拿给您五千两银票,皇上说了,这是他从自己私库取出来赏赐您的,您不用这么节约,再苦不能苦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