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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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总觉得自己上了什么大当。
当初说好的所谓的部分罚金虽然不至于让马尔福家族伤筋动骨，金额也大到让他想想就觉得肉疼的地步。
而且，现在的他已然成了仍在逃窜的食死徒眼里临阵倒戈的叛徒，也永远不可能得到凤凰社一派的信任，立场上始终保持中立的巫师们，更是在战争开始前就已经对他敬而远之了。
被拘在庄园里配合调查了一段时间，他才得以重返人前，几次宴会上不尴不尬的处境让卢修斯意识到，和救世主扯上关系，对他本人而言唯一的好处就是躲过了战后的清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那位如今在英国魔法界的地位几乎可以算是举足轻重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想成为谁的筹码，也不需要更多的助力，他的狡猾周全，左右逢源，在可笑的原则与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作用。
愚蠢的格兰芬多，我明明能够帮他站得更稳。
坐在壁炉旁的卢修斯心里忿忿地想着，用力抖了抖报纸，将头版的报导里那张熟悉的脸拍到一边，专心去看背面的八卦新闻了。
橙黄的火焰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一个身影从壁炉里迈了出来，头都没抬，自顾自地清理长袍上的灰尘。
“下午好。”来人对他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还很不礼貌的，没带上称呼——反正怎么称呼都不合适。
卢修斯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沉重的尾音倒更像是一声勉强憋回去的冷笑。
“那是什么？”他抬了抬眼皮，很嫌弃地瞟了一眼黑发少年一直小心护着的东西。
哈利举了举手里浅金色的花束，左右望了望，“送给德拉科的花——他在哪儿？”
“波特，在过去十几年里，我们可从没让价值低于10加隆一朵的花在他的房间里出现过。”卢修斯扯了扯嘴角，对格兰芬多的低级审美表示不屑。
“谢谢提醒，我想我还是有这个能力，让德拉科在婚后也保持同样的生活品质的。”哈利也没将这样低级的挑衅放在眼里，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所以，他在哪儿？”
一句‘婚后’让卢修斯心塞得不行，他真受不了某人时时刻刻想要宣示主权的做派，被那双安静的绿眼睛盯着，还是不情不愿地说道：“花房。”
马尔福庄园男主人明显的不欢迎并不能阻止他在这儿来去自如，哈利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了客厅，来到了位于主宅之后的花房，那个从来不接待客人的私密空间。
阳光斜斜地透过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玻璃顶棚，懒洋洋地洒落在翠绿的枝叶与娇艳的花朵上，柔软的浅橙色光芒让这个生机盎然的角落显得梦幻感十足，但那都比不上那个沉默的金发少年更吸引他的目光。
穿着便装的德拉科窝在一个看上去舒服得叫人想在上头打滚的软沙发上，正用魔杖指挥一个银色喷水壶给花浇水，看那水量，大概是打算赶在晚餐前将纳西莎最心爱的玫瑰给淹死。
他心不在焉，甚至明显有些焦躁不安，对今天的这场危险的会面，远比之前在恋人面前表现出的还要担忧得多。
哈利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走向他，长袍抚过枝丫的轻微声响惊动了还在走神的德拉科。
灰蓝色的眸子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便亮了起来，德拉科起身问道：“会面的事怎么样？”
“还不错，”哈利随手将花递给他，微笑着抱怨道，“就是那家伙有点难搞，摘的又不是他家的花，还发脾气了。”
德拉科也弯了弯唇角，将那两个老头的陈年八卦暂时扔到了一旁，低头看向那束簇拥成一团的浅金色花朵，“看来是挺顺利的，都有心情去摘花了。”
哈利抬手拨弄了一下他柔软的发丝，语调也变得柔和起来，“开了满树的花，和你的发色好像，我就想着带些回来给你看看。”
柔嫩的花瓣仿若落在怀里的一团软和的阳光，德拉科一时间心绪复杂，径自沉默了下来。
哈利很自然地搂着他坐下了，在他微垂的眼睫上落下一个吻，“这么感动？”
“好吧，我很感动。”德拉科叹了口气，“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能早点看见你。”
“抱歉，又让你担心了。”搭在肩上的手轻轻拢紧了他，“下回我保证一秒钟都不耽误，第一时间让你看见。”
“你就不能保证没下回了吗？”
德拉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手指轻轻一拨便打开了，将两枚双戒圈的铂金戒指递到了自己面前，灰蓝与湖水绿的两颗宝石镶嵌其上，静静地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在下订单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想象你戴上它的样子，”哈利眸光温柔，始终注视着他，“想象你对我说‘是的我愿意与你共度一生’并理直气壮地向我索取同样的诺言，然后我们一起实现它。”
德拉科安静片刻，忽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听起来很棒。”
“是的。我等了很久，以为自己一收到戒指就会冲到你面前，第一时间替你戴上。”哈利手上微微用力，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直到昨天下午，在最忙碌的时候收到它。”
他轻叹了一口气，维持了一整天的沉着淡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终于消失在那张年轻的脸上，“凤凰社为今天的会面布置了许多，所有人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也是——”
“哈利。”德拉科忍不住低声喊了他的名字。
他又何尝不是呢，这一次最危险的场面，站在最前方的，依旧是他的恋人。就像在战争还未结束时那样，每一次道别，都强忍着恐惧与期盼，不敢去想那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没办法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让你这样担惊受怕，德拉科。”哈利执起他微凉的指尖，放在唇边很是珍重地碰了碰，轻声问道，“所以，你已经做好准备，与我共度一生了吗？”
像是被那样温热的气息烫了一下，德拉科的手指颤了颤，又反手握紧了他。
“是的。”
金发少年捧着那束被挤压得有些扁的花束，就像捧着恋人从一段危机四伏的场景里偷偷裁剪出的，只留予他的那片刻悠然静好，浅金色的花瓣倒映在灰蓝色的眼眸中，犹如绽放的烟火落进了荡起微波的柔软海面上。
“我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