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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怪异事真多 ...

  •   言溪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后,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就连屋里那个美人也停下嬉笑,诧异地朝她盯过来。言溪有些尴尬,但又不知如何化解尴尬,想了想,她正要提着东西赶紧离开这里,结果还是被那人叫住了。

      “回来。”顾容卿冷冰冰出声。

      他突然一把推开怀里的娇艳美人,末了还不忘掸掸衣裳,像是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拿着这个滚,顺便转告范老爷,以后未经本相允许,再敢塞些乱七八载的过来,就休怪本相对他不客气了。”

      这句话是对那个美人说的。

      闻声言溪望向桌上那只锦盒。跟在顾容卿身边,总会时不时见到这种东西,本应见怪不怪。但是今日,她只消看一眼,眼里的惊讶就几乎要溢了出来。

      今日的怪异事可真不少!撞见顾容卿亲近女色在先,如今又见他拒收贿赂,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容卿推的那一下可不算轻,美人被推倒在地,样子实在狼狈。这会儿,她捂着肩头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结果又听到顾容卿竟用“乱七八糟的”来形容自己,一时间,俏丽面容上又是震惊,又是怒不敢言。

      片晌,美人气恼地跺跺脚,抱起锦盒就往外走。经过门口时,正好碰见言溪,美人瞪着眼轻哼一声,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才离去。

      突受无妄之灾,言溪委屈地揉了揉肩,然后才进了屋内。

      刚把手中的糕点和茶叶放下,她便迫不及待打听起来:“大人,范大人怎么突然想起给您献美人了?”

      “这不都多亏了你。”顾容卿冷哼道。他拎起茶叶包瞧了眼,不紧不慢地问起话,“听说范英泽被吏部侍郎的公子欺负的很惨,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和许一鸣干的?”

      “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可没有欺负人。”

      顾容卿转脸望过来,微眯起眼睛打量她:“嗯?”

      “大人说的都对!就是......”言溪赶紧认怂,冲他扯出个笑脸,又用手比划了下,“就是大人说的再精确些就好了。我们真没有欺负他,就稍稍告了下状而已。”

      言溪原本也没觉得这件事能瞒过顾容卿,如今听他追问起,便索性一股脑全招了。从在地牢中教许一鸣赌术开始,一直讲到许一鸣是如何结实柳柯繁,又是如何在他面前诉苦衷的。

      柳柯繁作为游戏中的男主之一,言溪对他再了解不过。这人举止风流,饮酒作乐赌钱逛花楼全然不在话下,绝对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但是,他同时也有一身正气,喜爱为人打抱不平。从一开始,言溪便是冲他这点去的。

      柳柯繁喜欢浪迹赌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言溪便教会许一鸣怎么赌钱。待二人熟识后,许一鸣再假装无意袒露自己的仕途坎坷,依柳柯繁的为人,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而他是吏部侍郎的公子,范英泽又是在吏部当差,这二者岂不是凑得刚刚好?

      听言溪道出整件事,顾容卿的眼里不由得多了一份惊讶,还有一丝刮目相看。

      平日里看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想不到她竟还有这番谋划。

      “大人,您说过这件事我可以自己看着办的,您可不许反悔。”

      顾容卿一听,将茶叶包扔到她怀里:“哼,本相没那个闲工夫。给本相沏茶去。”

      “是!大人。”

      ***

      这日,吏部侍郎家又闹翻了天。

      “柳柯繁!给你脸了是不?昨夜待在花楼里一夜未归,今日还把人家姑娘带回家,你当本姑娘是摆设?”杜思烟一手叉腰,一手攥着鸡毛掸子,重重地敲在桌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令人不自禁胆怵起来。

      一个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杜思烟的不远处正低着头瑟瑟发抖。天知道她这是犯了哪处的鬼神,竟然这样倒霉,好不容易被人指名一次,结果什么都没干成,还得站在这儿平白无故受一顿训。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柳柯繁,此时正拉着范英泽挡在自己面前,四处东躲西藏。

      “你这个臭婆娘比母老虎还凶!也不知道照照镜子,你哪里比得上小月一根手指头?”柳柯繁一边躲,一边回呛。模样虽怂,嘴上却永远不甘示弱。

      只是他这话一出,那个叫小月的姑娘立马脸色煞白,急忙摇头:“柳公子您别开玩笑了,夫人比小月要好上千万倍!”

      “看看人家小月,人美还谦虚,再看看你,就会仗着自己有点武功在府里横行霸道!”

      “我横行霸道?好!”杜思烟怒不可遏,边说,边拎着鸡毛掸子就往那边冲,“本姑娘今天就叫你看看,什么才叫横行霸道!”

      见她冲过来,柳柯繁直叫不好,急忙又将范英泽推到前面:“范兄,你多担待点,我家这婆娘太凶了,我实在吃不消。”

      范英泽有苦难言。

      洛阳城中谁人不知,柳家小娘子武功高强,性格泼辣。柳柯繁吃不消,难道他范英泽就吃得消?

      范英泽还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杜思烟人已经冲到跟前,话不多说,她直接就抡起掸子抽了过来。

      柳柯繁眼疾手快,脑袋往下一缩,结果,这一掸子就实实在在落到了范英泽身上。他大嗷一声,扭曲着身子就往旁边躲。哪知,柳柯繁立马也跟了过去。

      杜思烟见状,又一鸡毛掸子抽过来,柳柯繁再次敏捷躲过。

      于是,这次还是抽到了范英泽身上。范英泽哀嚎一声,痛得几乎要落泪。

      他虽是个商人之子,但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供着,奴婢小厮使唤着,没想到,如今不过是为当个小差,竟要受这般折磨,他哪里熬的下去。

      受了这两下,范英泽气上心头,恼怒地甩开柳柯繁,捂着伤就往府门口走,只想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柳柯繁见自己的人肉盾牌逃走,立马也跟着一起往府门口逃。这下子,可真是惹怒杜思烟了,她突然整个人弹起,一个飞踢踢了过去。只顾着逃命的范英泽一个没注意,竟然再次被柳柯繁拉回受了这一脚。

      这一脚力度实在大,直接将范英泽踢飞了出去,落地时还扬起了一层灰。

      “范兄!”柳柯繁急忙冲过去想将人扶起,“范兄你没事吧?”

      “我有......”

      范英泽勉强抬起头,结果话未说完,就被身后飞来的鸡毛掸子打个正着。这回,他真是彻底晕了过去。

      “范兄!”

      直到最后一击都打错了人,甚至还将人打晕了过去。杜思烟尴尬地轻咳几声,仰着脑袋背起手,脚步飞快地进了屋子。

      见杜思烟终于停手,柳柯繁才长长松了口气。又瞧了眼趴在地上的范英泽,他极度同情地摇摇头:“这婆娘,太狠了。”

      范英泽醒来时,脑袋一阵昏沉,一声不吭又躺了好半晌,他的意识才慢慢明清。

      他坐起,扭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才终于确定自己已经回到范府。正这时,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范英泽屏起呼吸,紧张地盯着门口方向,不多时,范老爷匆忙而至,范英泽如获大释,长长舒了口气。

      “泽儿,你身体可有什么大碍?”范老爷急切问。

      他也是收到府中消息后,立刻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这之前,他便屡次从范英泽口中听到抱怨,说是吏部侍郎的公子每日都要为难于自家儿子,他大多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范英泽从小娇生惯养受不来这份苦。

      没料到,今日范英泽竟直接被当场打晕,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别担心,爹已经派人去了相府,还额外赠送了份礼,顾相肯定会为你作主的。”

      听罢,范英泽才稍稍放心。

      五日前,柳柯繁突然到吏部玩乐,那时他们二人结识,并经常混迹在一块。起初,范英泽以为能借由柳柯繁的身份,平步青云,却不曾想,他这之后就一脚踏进了阴沟。

      柳柯繁时常来找他,不是逛花楼,就是去赌场,范英泽也跟着快活了几日,但很快他就发现了柳柯繁的真面目。

      这人喜欢逛花楼,但却经常在花楼里惹事,每次一惹事范英泽就会被推出去,替柳柯繁抗下所有,即便是在柳家,今日发生的事也绝不是第一回了。

      这人还喜欢赌钱,但他的赌术很烂。他每次去赌坊都是大把银子的往外送,等自己的银子送完了,就又开始打气范英泽的主意。短短几日下来,范英泽已经快耗费了上万两银子。即便范府十分富饶,但照这样子下去也迟早要垮。

      终于,他要摆脱柳柯繁这个噩梦了。

      范英泽正暗自庆幸时,家丁报有人求见,而且还是个女子。

      美人抱着锦盒进来,面色十分难看,范老爷见了,便觉得事情不妙。果不其然,美人不仅无功而返,还带回了顾容卿的警告。

      范老爷听了愣住,范英泽听后更是心如死灰。

      良久,他嘴唇蠕动,万分坚定道:“爹,这员外郎的活儿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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