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圣女》祝安宁

12、中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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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婚姻不是。此时的王圣楠还不知道自己结婚的新房其实是彭雷大哥的。

　　嫁到彭家的当天，王圣楠和彭雷的洞房被安排在了彭家大哥彭峰的小楼上。洞房里彭峰和媳妇儿高一格的婚纱照早已被摘下来，换上了弟弟彭雷和新娘王圣楠的婚纱照。

　　等到入夜时分亲朋好友过来闹洞房的时候，大嫂高一格的脸已经耷拉下来了。早前为了能让小叔子顺利娶上媳妇，她不得不配合婆家演戏，在媒人领着王圣楠来看房子的时候，她清空了家里所有的个人物品，摘下了自己崭新的婚纱照，藏到娘家假装定居在外地，最终让自己的房子在婆家的嘴里变更给了小叔子……现在自己的房子要变成别人的洞房了！高一格心里有一百个委屈。

　　只见她挤过兴奋的人群后紧贴着新娘王圣楠坐了下来，一面假意护住王圣楠，一面对着害羞的王圣楠低声耳语道：“你们俩待会儿可别在我家里做那个，要不然会让你哥俺俩倒霉的。”说完她就嘻笑着站了起来，又一次挤过兴致勃勃的人群，临出门前还不忘高声向众人打趣道：“俺弟妹害羞，你们可别一个劲儿地逗她了……”

　　高一格说完倒是感觉痛快了一点点，可王圣楠的心里此时却是五味杂陈了。新娘王圣楠的脸涨得通红，却还努力地想挂住嘴角上的笑意，可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涌满了眼眶。心烦意乱的新娘王圣楠忽然起身下了床，她推着四周一双双动作各异的嬉闹的手，避开他们或欢喜或猥琐的眼睛，光着脚冲向了一旁的卫生间，然后再不出来。

　　房间里闹洞房的众人等了许久不见新娘子出来，都颇觉扫兴，有人打头说了句：“新娘子还是太害羞了！咱今天就到这吧。”于是人群陆续就散了。彭雷心里更不高兴，王圣楠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可他以为是王圣楠带孕的身体被大家闹得不舒服了，想想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然而王圣楠偏就不出来，一直到了后半夜，卫生间隐隐传来了哭泣声，担忧的新郎彭雷这才心急了，他怎么都喊不出来王圣楠，只好暴力踹开了门锁，看见王圣楠坐在马桶上正捂着嘴抽泣，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愤懑的新郎用力扳着新娘的肩膀，一遍遍地责问她道：“你哭什么？好好的哭什么？刚结婚你哭啥呢……”

　　王圣楠被逼问得急了，她哀哀地哭着质问新婚的丈夫道：“你们之前不是说这是咱俩的婚房吗？怎么刚才你嫂子又说……说这是她和你哥的房……房子……”说到后来她的话已经被呜咽声带得不成句子。

　　彭雷一把放开了哭到颤抖的新婚妻子，他扭身出了卫生间，同时暴躁地解开脖子上的领带，一把摔在了大红的喜被上，然后坐在地上抱着头不再言语。

　　新婚的第一夜，王圣楠歪在床尾哭着睡着了，她的丈夫彭雷则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喜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彭雷早早地醒了过来，他看着王圣楠面带悲凄的睡容，突然感到有些心疼，听到楼下母亲起床走动的声音后，他小心叫醒了王圣楠，然后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

　　早哭得头昏脑胀的王圣楠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忍不住又抽泣了起来。彭雷只好像从前一样抬起右手一遍遍揉着她的头，同时柔声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这确实是咱的婚房，虽然现在是借用的大哥的……”

　　“之前我也跟你讲过，家里这几年的花销很大，又一直在还账，所以给咱准备房子的事儿一时被耽误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两年好好干，很快就能买到咱自己的房子了……”

　　也许是彭雷的声音太温柔了，也许是彭雷的怀抱太温暖了，刚刚还满腹委屈的王圣楠此刻对丈夫已满是体谅，她似乎太过通情达理而轻易就原谅了彭雷，还保证自己会和丈夫一起打工挣钱，为两人的小家庭添砖加瓦。于是小两口婚后的第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