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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

  •   华灯初上,阳明山顶上白家的私人别墅里喧嚣异常,专门从法国高级餐厅请来的20名外籍厨师精心雕琢每一道被反复筛选出来的菜,大厅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布置妥当,男女各25名的服务生都是特别从“夜色”A区调来的,乐队已在原地待命,白家的佣人们有条不絮地将一盘盘精致的糕点整齐排放在超长型的餐桌上,每一副刀叉都是纯银打造,如镜面一般平亮光滑,清晰倒映出周围奢华繁忙的景象。

      除了别墅内部不时游走的警卫外,在距离别墅50米范围内的外围错落有致、或明或暗地分布着一批训练有素的保镖,摆在明处的是白家的私人保全,藏在暗处的是隶属于白家暗势力的精英,其水准之高远远不是普通保镖所能比拟的。白家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登在台面上的那些令人咂舌的权势外,更操纵着一个盘根交错的地下王国。白家没有报的上号的上市公司,从事的大多为不便言说的“灰色产业”,就连挨着白家最近的三大家都不清楚白家在暗地里到底经手了多少宗大买卖,那些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白色产业”,只消动动手指,自会有人替他们打理。白家的人,若非得以,甚不喜显山露水,用时下流行的话讲就是喜欢做幕后大boss,操纵别人替自己卖命,这也是为什么三大家族可以相安无事、各占山头地共存至今,既是自己的爪牙,白家又怎会允许他们相互撕咬呢?
      白家权势之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撼动,唯一要防的是来自国外暗势力的袭击,虽然白家自诩有着牢不可破的保全系统,但是难免会有棋逢对手的时候,不过与白家作对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因而往往化敌为友,可以说白家历任当家均是寿终正寝,并不像一般的小说或是电视剧中描述的一般居上位者要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很不幸这个例外就被白麟撞上了。

      白麟出事的那一年,早熟的莫倦航已然懂事,自己的母亲被带走的那一刻,莫倦航的心底一片死灰,即使再懵懂无知,莫倦航都明白,莫家犯了一个弥天大错,恐怕是要完了,父亲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爷爷也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一般,只留下一句“想办法,保住航儿吧”便起身回房。一切来临的很快,整个莫家只能静静等待着审判的到来,莫倦航没有问自己的母亲在哪,或者说,其实他想问的是自己的母亲是否还活着,只是他不敢……短短三天,对莫倦航来说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甚至在以后的几年里还会在噩梦中惊醒,尤其是白麟那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令莫倦航记忆犹新,每每想起就如如芒在背一般不寒而栗。

      莫倦航立在门边,稍一回头就能看见将眉头拢的跟小山一样高,嘟着嘴很明显地昭示着自己心情不佳的白麟,和记忆里那个充满杀气的孩子完全联系不起来。坐在奶白色的高脚椅上,白麟肆意地晃动自己的双腿,急的替白殿试衣的老裁缝冷汗直冒,眼看着宴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白家的小殿下没有一刻安生,好容易肩口的最后几针是缝上了,这裤脚的封口是无论如何也摸不着边,说又说不得,骂,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再这样耗下去横竖都是一死哇~~

      戏弄一个老裁缝显然不能让白麟高兴一些,不过看着别人难受的样子总算让王子殿下内心舒坦了点,可怜悲催的老裁缝要是读懂了白麟内心的想法,当真是要气血回流,喷出一口大黑血,好歹他也是业界赫赫有名的服装设计师,更是白家的私人成衣定制师,居然被人当猴儿玩!!正巧郁子唯从门外进来,白麟急急问道:“怎么样,通了吗?”郁子唯郁闷了:“还没,白殿,我一分钟拨两个电话,照这个频率下去,得辐射死我多少聪明的脑细胞啊,就算不提我的脑细胞,你也得给我点人权,让我歇一下吧,再打下去我都要变成答录机了。”“不行!”白麟一口否决,眉间的小山是高了又高,连透着象牙般白皙光泽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红晕。内心一片悲凉的郁子唯迫于白殿的淫威,只好把希望寄托于莫倦航身上:“哥,要不你替我一会儿?”莫倦航比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直接把傻得跟个蒜一样的郁子唯踢出了门外。不晓得第n次被丢出来的郁子唯,只能认命地再次按下手机的重拨键,嘴里念念有词:“南无阿米豆腐,摩托显灵,苏苏姐快接电话,阿门……”
      被人心心念念的某女此时正端坐于酒店房间的双人床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搓搓鼻子,梗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内牛满面地想道:什么狗P宴会啊,真TM非人道主义,要是再没有人来接自己,估计明天Z时日报的头版头条一定是《某妙龄少女因过于僵硬在酒店休克而死》,呜呼哀哉~~

      老裁缝无奈,出去搬救兵了,房间里只剩下白麟和莫倦航。莫倦航依稀能够听见楼下器皿碰撞发出的响动,耳边传来白麟寂静无澜的的声音:“哥,莫家今次只有你一人出席吗?”
      莫倦航猜不透白麟说这话的意思,只能如实相告:“晚些父亲会来。”
      白麟对着镜子中莫倦航的影子笑道:“哦,你的母亲呢?”
      莫倦航脸色瞬间惨白:“父亲和母亲早就离婚,我已很久未和母亲联系。”
      白麟转过身,看向莫倦航:“哥,当年的事,我没有怪过莫家,你不必这样。”

      莫倦航低了头,无声地回应白殿。
      “你不必这样……”,他怎能不这样,这是莫家欠白麟的,更是他郁子唯欠白麟的,他怎能不卑微,不屈膝,尤其是得知自己母亲安好的时候,莫倦航就明白自己的未来,注定要追随着白殿了。莫倦航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关于那个女人的死,他毫不在乎,只是当年他也不过10岁出头,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任是将他的年龄再放大一倍恐怕也不可能泰然处之吧,记得自己当时当场就晕了过去,闭眼前最后的印象就是白麟微笑着的脸蛋。这个孩子,刚及桌子的高度,居然能如此冷静的驱使着他的绑架犯回来杀死主谋者,这份心机,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叩叩叩”,简短的三声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一份静谧,莫倦航打开门看见穿的吊儿郎当的杨正朔站在外面,恭敬的叫声:“老师”,便识趣的将空间留给了白殿和杨正朔。
      大概是觉得领带有些勒脖,杨正朔随手一扯,好吧,这下子连身上唯一正经的地方也被破坏了,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修长的双腿叠放在一起,原本被发胶固定的有型的发型已经被抓的凌乱不堪,一甩手,神态自然的点了一支烟:“白殿,你才这么点大,你说今晚会不会变成小盆友的聚会啊,哥哥我还指望着泡个美女呢。”
      白麟不言不语,轻飘飘的小眼神儿绕着杨正朔手上的烟一瞥,看得杨正朔心底发寒,讪笑着掐灭了烟头,掏出藏在裤袋里的手机,一脸谄媚地对着白麟炫耀:“白殿,你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你瞧瞧。”
      白麟将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哥,你觉得莫倦航怎么样?”
      这口吻停在杨正朔耳中就变了味道,好似在问:“爷,你觉得这小妞怎么样?”一时止不住刹车,大笑开来,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才中肯的回了一句:“还行,有点天赋。”
      白麟点点头:“哥,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吧。”
      说到正经事,杨正朔也不再嬉皮笑脸:“白殿,你真能放心莫家的人,别忘了,狗改不了吃屎。”
      “他比他父亲聪明。”白麟顺手将一个银色的物品抛向杨正朔,被对方反手接住。
      杨正朔打开手,是一个ZIPPO的打火机,唯一不同的是,它是适合于左撇子的打火机。杨正朔在外面的时候都用右手,不过他真正惯用的是左手,尤其是开枪杀人的时候,“谢了,白殿,下个月我会去法国一趟,你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恩。”白麟淡淡应了一声。

      杨正朔走的时候,老裁缝正迎着他的救命稻草Caroline进来,这群人就像约好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进来,彼此却又交错开来。Caroline手上拿着一份宾客名单,递给白麟:“白殿,我保证你看完会开心的。”对于白麟会讲中文这件事Caroline并不感意外,毕竟当年到美国的时候也有了8岁的年纪,讲了8年的母语不可能淡忘的一干二净。

      白麟接过名单,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扫下一圈淡淡的阴影,乖顺认真的模样好似一个文静腼腆的孩子,让Caroline不由自主地忘记这个孩子是多么可怕的存在。敬业的老裁缝趁着这个缝隙“咻咻咻”地帮白殿的裤子缝上了最后几针,还哪管合不合身,想着能缝上就不错了。

      “白殿,老爷子让我转告你,你的父亲也会出席今晚的宴会。”Caroline斟酌着开口,不知道白麟的反应会是什么。当年的事情她略知一二,连白老爷子都对白麟畏惧三分不敢亲自来说,这个棘手的问题只好由她开口,白家的小少爷回来,于情于理作为白家现任名义上的当家也就是白麟的父亲应当出席,不过若是白麟不高兴,这个理应也可以变成无所谓,这就是白老爷子的意思。

      白麟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名单里的某个名字上,只觉得几缕暖风吹散了内心的焦灼,窗外月色迷蒙,还带着亮光的天际就像一层薄纱裹着宣泄而出的韶华月光,像一支溪流涓涓流进白麟的心中,最后充盈了整个心脏,欢快的喜悦随着血液席卷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白麟天生EQ低,就如同他的超高IQ一样匪夷所思,孤僻的成长环境让他不懂得感情的表达方式,不过此时此刻,就连Caroline都能明显的感觉到白麟的高兴。白麟任性,残忍,而他的感情也是如此,Caroline并不认为那个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和白殿适合,只是白麟的决定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左右的了的,她只能在内心祈祷白殿的兴趣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殆尽,尽管她自己也对此深感怀疑。

      “Everything is fine, Caroline。”白麟蹦下了高脚椅,对着镜子扯了扯衣角,便开门向外走去。
      好吧,不管如何,至少现在一切都是好的,Caroline想着,默默跟着白麟走下了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42
  这文前进的速度有点慢,主心骨还是在成年以后,挖要快马加鞭跳过孩童期,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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