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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遇 ...

  •   到达宇治也已是清晨,亲王却丝毫没有睡意,只是望着泛白的天空忆着女子的脸和舞姿,话语和悲伤落寞的面容,心中涌出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感情,如果这样下去一两日,自己若是病了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好一个懦弱的自己,亲王开始暗自责备,如果当初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好了,至少现在也不用再懊悔了。不过,他也明白,如果女子现在就出现在眼前的话,他未必会说出“请留下吧”,之类的话,而自己现在的后悔,也仅仅是对自己懦弱表现的气愤,仅仅而已。
      安排好自己的亲近随从收拾以后,亲王打发走了其余的闲杂。若是说真的要过清心寡欲的生活,此刻心底却又抑制不住的恋起京中的繁华。
      生为亲王,虽非东宫,他自小也是受尽宠爱的。宫中的女官对他态度也很是亲切,自小就习惯了的贵族公卿风花雪月的生活,与眼前避世之举相比起来,也许是决定的太过轻率了。
      他叹了口气,走进宅院的后面,一副许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满眼的荒草,树木的枝叶也粗狂的让人无法想象这是在庭院之内。亲王再次回想起与那女子相遇的景致,胸口一阵苦涩。自己一生就要这样度过,任谁都是心有不甘的。然而,仔细想起自己母亲卑微的身份和已经辞世的同样官位低微的外祖父,自己除了避世这一选择又能如何?亲王信步走出宅院,忆起《源氏物语》中的光源氏,自讽自己倒还是保住了皇籍,却落得比书中宇治八亲王的下场还要凄惨。只欲散发心中的不平之气,亲王便向宇治川的方向走去。“别向浮舟一般被拖下水了才好。”亲王自言自语道。

      虽然时间并没有经过多久,亲王却已忘却了先前的不快:宇治不愧是宇治,风景果然不同一般。然而此时亲王才意识到自己偏离宇治川的方向也许太远了。正此时在这优美的景致之间却突现一间小屋,也许是受风灾之苦,小屋已摇摇欲坠了。亲王心生好奇,便走近探视。只见屋内只有主仆二人,且皆是女眷,两人面露苦色,相对而坐。走近窗口,亲王取出折扇,轻轻用拍打着窗框问道:“请问这里到宇治川最近的路如何走?我刚到此地还不甚熟悉,只想尽快找回方向。”
      屋内的女子显然异常吃惊会有男子在窗外站着,看似主人的女子慌忙打开了手中的绘扇,低头细声道:“刚才的失礼实在是万分抱歉,小女也是前些日子才到的这里,对周围的环境也不熟悉。”
      亲王见此女皮肤白皙,且并没有妆扮,而且鬓发也还没有削去,应该还未婚配,而从言谈举止来看,却又有京城的韵味,也应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暗中疑惑,问道:“恕我冒昧,小姐举止高贵,却为何流落此处?”
      主人并没回答,而侍女却道:“小姐本是被流放的四位少将的女儿,只因大人在途中逝去,正夫人又嫌弃她是庶出,改嫁时便抛弃了小姐……”
      也是四位少将啊,和已故外祖父的官位一样,而且,也是庶出呢。亲王的心被隐隐触动了,暗自思酎着也许自己应该帮助这和自己同病相连的人。
      “够了,志乃,家中的事情岂是随便向外人说的。”此时主人打断了侍女的话,转而向亲王道:“窗外的大人,您若是心存怜悯的话,就请忘记我们所说的话吧。”
      亲王认真同情起这两人了,有着这样一位倔强的主人,两人的生活一定很不如意吧。但一味的驻留反而会让人生厌,再者,自己本不是冲这这两人来的,只得道:“看来是我打搅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如若是有缘人,一定是会再见的。”正欲转身离去,却传来女子微弱的几乎无法听见的低低的啜泣声,主人用压抑着的声音送别道:“若是能再见的时候,也许大人只能望见我墓前的青草了。”
      亲王忽而感觉到眼睛的刺痛,主人挂着泪痕却强作笑颜,一如那舞扇女子般的落寞和悲伤。虽说对方应该不是有意让亲王看到,但此刻,亲王却有如见到了刺目的阳光的夜生动物一般,心中满是疼痛逃也似地离开了小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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