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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琴动山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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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快的鸟鸣声在枝头唱响,莫景殇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接近午时时刻了。
脑袋昏昏涨涨的,但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昨天晚上,莫景殇不禁打了个寒战。
待梳洗好后她就急匆匆地出去,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小姐。”缪小筑哭着脸喊了一句。
“看到刘誉没?”劈头就是这句。她可是要好好道歉才行。
“ 人家公子一大早早出去了,哪像你啊?”睡到了这么迟。后面那半句没敢说,因为她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张黑脸。
“啊?”听到这样的回答是有些不舒服,总像有什么事情搁在心里很难受。
“小姐……”缪小筑看她心情不佳的样子,“彩霞她们在后院山下玩纸鸢,你去不去啊?”本以为莫景殇会马上开心起来,谁知道她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道“没心情啊?”
“那可没办法了,那纸鸢极大地一个,在天上飞呀飞,有趣极了,你不去我可要走了。”她故意装作迈步的样子,果然不出她所料,下一秒就被莫景殇给拉住。
只片刻时间,山下便多了她们这两个身影。
“飞了飞了。”莫景殇紧紧攒着手中的线在地上飞奔着,那纸鸢向东,她也往东,纸鸢向西,她也往西。线越放越长,她在后面跟的气喘嘘嘘。身后的几个奴婢,有几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小的,见了此景,都不禁大笑。
莫景殇恼瞪了她们一眼,刚回过神来,那纸鸢就已飞得老远老远的不见了踪影。
“咻”地一下,仿佛有什么在轻轻掉落,莫景殇一下子就感觉手上没了个重心。朝那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她那透白透白的线正轻轻搭落在山脚的一棵大树上,和树枝缠在了一块。原来那纸鸢飞进了大树中去。
她赶紧往回收线,可刚刚放太多一下子又收不回来了。这下好了,气的莫景殇直直地走到那棵大树下,死死抬头望着那高高的枝桠,她回头看缪小筑,对她勾勾手,示意她过来。
然后两个人四只眼齐齐地看着那线和树的纠缠处,许久,莫景殇把手中的线团往缪小筑那一塞,还好这树不算太高,她还能自己下来,边想着边卷起两边衣袖一副要上树的样子。
“小姐。”这举动把缪小筑吓的不轻,但看莫景殇一脸怒气冲冲,也就不多说了。
莫景殇颤微着身子爬到了树腰,那些原本站在山边的丫鬟们这下看到了她,急忙忙地跑过来,大声惊呼起来。
莫景殇低头对她们大叫了句“别吵了。”这下众人便不再说话了,只看着莫景殇慢慢攀爬着。
好不容易爬到枝顶,她正伸手要去拿那纸鸢,一阵悠悠扬扬的琴声渐远渐近的传了过来,就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一下子冲进了莫景殇的心间,手突然就顿住了,忘了本来上来的目的,莫景殇反而坐在枝头听其琴声来。
只听那琴声时而低回婉转,时而磅礴大气,时而又垂垂绵绵,断断续续传来,听不是很清楚,但莫景殇仍是在上面听得不亦乐乎。
下面的丫鬟们因离得远,听不见这琴声,但见莫景殇一上去就没再下来,不禁急了起来,在下面又大叫,“姑娘。”
但都是枉然,莫景殇一点反应也没有。
缪小筑等了个许久,见也无一丝反应,也有些急了,开始大叫起来“小姐小姐。”
“不就是听了会琴麽,你们叫这么响做什么?”莫景殇不满的抱怨声从她们声后传来。
原来她听完了琴声便发现底下这群人的呼唤,于是悠悠的从树上飞了下来。
个个惊喜的转过头,“ 姑娘你没受伤吧?”
又是一堆的新问题,谁也没去在意那个什么琴声,但只有彩霞注意到了,她脸色显然是吃惊的变了一变。
缪小筑看到了,便问: “怎么了? ”
“没。”她收起了慌张的神色,又对莫景殇道: “姑娘我们回去吧。”
一堆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府,自从这次之后,大家都发现莫景殇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娇贵,于是便都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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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迈入刘府大门,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追出来,对她做了一个揖,随即四处张望起来,莫景殇笑看着她这副样子,问道:“可是在寻找什么?”
“那个,姑娘,知道公子回来了吗?老爷来了,在大厅等着说要见他呢。”小丫头显得有点着急,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刘誉的父亲,说起来都忘了有这号人物,一直以来莫景殇顶多也只听说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却不曾听人提起过,倒是对他多出了几分好奇。
谁想小丫头看了看她又道:“姑娘,老爷听说公子留了一位女子在府中,说也要见见你呢。”
什么,这下莫景殇有点傻眼了,这消息传的有点远吧,不过人家指名要见,也总不能不去吧。
调整好呼吸,对小丫头道:“你先过去和他说我等会就到。”
莫景殇回房整理了下仪容,这才迈着步子悠悠地走进大厅。远远地她就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背影站立在前厅,听到后面有声响那身影便转身过来看了一下,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直直向她射来,好看的唇角绕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眉眼尽透着几分不羁,美则美矣,然而,莫景殇想想刘誉,再看看眼前的人,实在是不像。刘誉的美是魅惑的美,然而这人美则带着张扬。而且,这人的年龄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父辈级的,反倒和大哥哥的有几分贴近。
莫景殇毫不客气的回视这打量她的凤眼,顾自想着心事。
待那张脸在眼前放大时,莫景殇才“呀”得一声似是想起什么,“刘伯伯好。”
那人笑笑,“誉儿叫你这么叫的?”说完又打量起她来。
莫景殇眨了眨眼,不叫伯伯那叫什么,以前父亲说叫父辈一级的都要这么叫啊以显尊敬。难道不对吗?
“啊,我看起来竟是如此之老,伤心啊伤心。”
诶 ,莫景殇完全搞不清了状况,这人怎么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和刘誉,那更是差了一个天一个地。
莫景殇站在那儿,呆呆地,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思绪短路啊。
“恩,誉儿眼光不错,我挺喜欢你的,当我媳妇够格。”那人继续道。
莫景殇却只能无语望天,伯伯你误会了吧,我只是借住,不是你媳妇。
可那刘缘哪会知道莫景殇在想什么啊,他看着莫景殇,不时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虽然莫景殇呆滞了会,但这时的气氛却又是带着点诡异的和谐。想他刘缘哪次来刘府哪次不是闹翻了天,今天却是难得。
他看着她,倒颇有公公看媳妇的感觉。
偏偏这时有人打破了这样的平静,刘誉在听了下人的汇报之后也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从大门走来,他倒想看看这老不死的这次又想干出些什么事来。
谁知他偏偏什么也没干,只一个劲看着莫景殇傻笑,怎么叫人不无语。
莫景殇看着刘誉缓缓地向他们走来,下意识的就朝他靠近,谁知刘缘突然开口说:“果然啊果然。”
“什么果然?”刘誉笑问他,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仿佛眼前站的不是自己的父亲,倒像属下,却又不尽然是,总之和老子与小子之间的关系完全搭不上边,莫景殇摸不清这其中的缘由,只能自己猜想,莫不是和刘誉的母亲有关。
“果然是夫唱妇随啊,好孩子,誉儿选的人我喜欢。”他爽朗的答。
“哦,那你说我何曾让你失望过?”这一句听起来是间接的承认了他和她的关系,莫景殇不由得微微偏首。
本是反问的语气,带了点嘲弄,谁知刘缘还真的耷拉起脑袋想起了他的问话,片刻,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不曾。”
这中肯的回答却换来刘誉的一句冷笑,“几个月过去你仍是这副模样,怎么,我送给你的云姬未能替我好好教导你么?”
什么,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莫景殇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了,果然是因为刘誉的母亲吗?难道说,刘伯伯风流成性害死了刘誉的母亲。
莫景殇极力的开发大脑想象思维,以至于刘缘不时往她这瞥她都没注意到。
许久,有人推她,她才反应过来。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我的小媳妇。” 刘缘大笑着走出去。
莫景殇羞得转身去看刘誉的脸色,可哪里还有刘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