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兮》闲花语絮

36、笑谈罢湘萧

　　夜晚有一场武林宴要在莫灏府中举行，出席的无非是某某某门派的掌门，某某某帮主，小丫头嘴皮子讲得可起劲了，可是反看自家小姐，却无动于衷，毫无表情。
　　可是明明她讲得很卖力啊，难道是她讲的不够好。
　　小丫头在疑惑中走出莫景殇房间，半晌却又折了回来：“小姐，二公子之前嘱咐要您出场。”
　　此时莫景殇一只手搭在靠榻上，昏昏欲睡，听到小丫头这番话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和二哥哥说我不去了。”
　　“怎么就不去了，听闻不少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都会来呢，尤其是轩玉公子，多少闺中的少女等也等不来的机会，小姐你怎么不好好把握。”
　　莫景殇累得很，没空去想小丫头说的话，只是自然地脱口问道：“轩玉公子是何人？”
　　小丫鬟以为她来了兴趣，开心说道：“轩玉公子扇吹箫，素喜着白衣，其温润如玉的性格最为众人称道，又因其貌似谪仙，世人皆称其轩玉公子。
　　为什么她的描述那么像一个人，“萧亦轩?”莫景殇皱了皱眉，下意识问道。
　　“小姐你知道。”小丫头喜上眉梢，却又自言自语地说：“不过现在唤他名讳的人少之又少，小姐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的，莫景殇不耐地对她挥挥手，那我就更不想去了。
　　小丫头叹惜了一声，便匆匆退下。

　　晚宴是在莫府后院举行的，离莫景殇房间不远。
　　天气还未暗，大院里早已是客源满场。
　　“莫庄主！”
　　“有请，有请。”
　　大院内灯火通明，更衬得莫景殇这边的凄清，她一向是爱热闹的人，此刻却有些烦但她又说不上原因。
　　皎月明明照在窗纱上，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她想起了以前的晚宴也总是在莫御山庄举办的。
　　她爱捣蛋，常掩在客桌下打客人的脚，听着桌面上方传来的惊呼声，她经常嗤嗤地笑。
　　闹了几次，莫御拿她也没办法，就撇下了宾客亲自陪着她到庭院中去看月亮。
　　月亮真的好大，也真的好亮。
　　无事可做，莫景殇干脆起身爬到房间外的大树上。
　　三下两下，便在树干上坐稳了，双眼直望着天空的月亮。
　　儿时月亮似乎也如现在这般通亮，可她又总是觉得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她又细细地瞅了两眼，仿佛能从中拉出一个洞来，好让她爬进去看看玉兔嫦娥是不是真的住在严寒宫中。
　　当她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有人？
　　隔着黑夜，树影婆娑，她转头，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树下的白色影子，萧亦轩？莫景殇有些不确定。
　　哦，对了，应该是他，小丫鬟不是说过轩玉公子会大驾光临的嘛，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久许久，都没人开口打破这份平静，那人自然也是看到她的了，但也许还没忘记他们之前的争执，也对，轩玉公子何人是也？又怎么会放下脸来去讨好一个小丫头。
　　“公子，公子。”许久远处有声音响起来。
　　莫景殇惊一惊，下意识向树枝繁密的地方靠了靠。
　　白衣边听到了呼唤，向外看了一眼，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
　　“公子。”明亮亮的一盏照亮了半个墙角，那人对白衣道：“轩玉公子，我家主人请你过去。”
　　萧亦轩点点头，正要迈步离开时，忽道一句：“对不起。”
　　莫景殇一呆，前来寻萧亦轩的小厮也是一呆。
　　“公子说什么呢，我家主人可万万没有责备的意思。”小厮受宠若惊道，叫轩玉公子给他家主人道歉，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萧亦轩也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就离开了。
　　莫景殇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终于才明白他刚才那一句话是对她说的，他又有什么了不起她的。她冷笑了一下，从树干上爬下来。
　　夜色愈浓，晚宴才刚拉开序幕。

　　小厮在前方领着路，弯弯折折了许久。
　　忽道:“公子请进。”
　　眼前是一扇紧闭的门，四周一片寂静。

　　而与此同时，大院的却晚宴依旧在继续，觥筹交错间，没人发现谁的离去。

　　萧亦轩停驻了一秒，用手推开了那扇门，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厮早已退下。
　　月光透着门照进来，他能看到端坐在中央的人影，隐隐约约，却不只有一个人。
　　“萧兄，你可算是来了。”亮光突然闪起来，有一个人快速走过来对他道。
　　萧亦轩点点头，道:“刚在贵府逛了一番，这才来迟，还忘莫二少见谅。”
　　两个人对看一眼，皆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那轩玉公子可知莫某人请你前来所为何事?”中央的男子起身，他向萧亦轩走近，这才看清竟是这莫府的主人，也就是莫灏。
　　萧亦轩毫无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只是谦虚地说:“在下不知，还望莫庄主指点一二。”
　　莫灏深深地看了萧亦轩一眼，脸上满是忧愁。
　　“莫庄主有话直言无妨。”
　　“实不相瞒，是莫某人有一事相求，还望萧公子能答应。”
　　萧亦轩点点头，没有出声。
　　“景天，你先去大院招呼着宾客。”这两个晚宴主人都不在可成何体统。
　　莫景天啊了一声还是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莫灏踱着步子，前前后后好几趟，似是在犹豫，但终于还是停下来道:“轩玉公子善尽多种武林绝学，因而无人知其究竟师承何处?”
　　他盯着萧亦轩，似要将他看破，而后者却只是淡然一笑道:“那莫庄主认为呢?”
　　“湘萧老前辈还好吗?”
　　这一句话问出，两人都甚感不妥。
　　湘萧，不过是个普通的称号，而在三十年前的江湖上，大到朝廷，小到百姓，这却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那是个曾在武林殇掀起过惊涛巨浪的人物，曾直逼天下，连皇帝也不敢小看的人物，然而现在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偶有人提起也不过是感慨万千。
　　“可惜死得早啊。”
　　甚至没人知道湘萧身死何处，又为何而死?
　　如今这个尘封了许多年的名字再度被世人提起，有种说不尽的沧桑。
　　“师父他老人家，甚好。”短短的几个字便答出了自己的答案。
　　却见莫灏立马转忧为喜，一拍手笑道，“他老人家果然还在世上。”说完便见他转身向萧亦轩跪了下来。
　　萧亦轩大惊连忙去扶他，堂堂江湖第一庄的庄主跪在人前传出去毕竟有失脸面，却听莫灏一脸严肃道:“萧公子可一定要帮莫某人这个忙啊。”
　　“莫庄主说来便是。”
　　莫灏拱手起身，吐了一口气道:“不瞒轩玉公子，家父尚在人世时便嘱托了一件事情给我。”
　　“莫御老庄主?”
　　“正是。”莫灏顿了顿，复道:“不知萧公子是否听到过有关紫瞳的传闻?”
　　“紫瞳?”萧亦轩皱了皱眉，脑子里不自觉的了一张带着怒气的脸来。
　　-------------------你这个负心汉，伪君子。
　　难道会和她有关?

　　“实不相瞒，在下的三妹便是传说中拥有紫瞳的人。”
　　“紫瞳一现，江湖必乱。”萧亦轩喃喃地吐出这一句话。
　　“家父曾提起过湘萧老前辈，称其乃华佗再世，三妹的眼疾除其以外无人能治好啊?”莫灏紧锁着眉头，似在回忆极其痛苦之事。

　　眼疾，仅仅是如此么?萧亦轩心中暗念道。
　　“我家三妹绝非传闻中的妖瞳之人，所以家父再三吩咐定要寻得湘萧老前辈将三妹的眼疾治好，以避免不必之祸。”
　　“什么时候动身?”
　　“武林大会前后。”
　　“好。”
　　莫灏没想到他会答得这么爽快，手掌重重拍在萧亦轩肩上，道:“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