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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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唐师父的回归虽然疑点重重（石崑到底谁也没告诉），但无疑给众人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这是无数糟糕透了的消息里，让所有人都能高兴起来的最好的消息。
可石崑却有了新的烦恼。
他发现亦天铃开始躲着他。
亦天铃没有来缠他的第一天，他感觉有点奇怪，远远地看见她和段红儿玩得愉快，便只当她有事在忙，不再在意。
亦天铃没有来缠他的第二天，他开始感觉不对劲，她与程墉一同去穴獾寨的事情亦让他感到了不快。
亦天铃没有来缠他的第三天，他做了个噩梦。
梦里段师父与楚阁主分道扬镳，亦天铃选择坚持自己本心，但也留在了阁中，而他随段师父等人离开侠隐阁，从此与亦天铃天各一方，两心相隔。
梦中种种清晰得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他决然不可能作出那样的选择。
段师父与楚阁主虽有理念之争，也不至于因为那等荒谬的二选一走到梦中那一步。
梦醒后石崑愣了半天，而后才反应过来那毫无疑问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再之后，一个几乎和梦一样荒谬的猜想从他脑中浮现。
亦天铃，是不是做了类似的噩梦才躲着他的？
这个猜想浮现后，石崑本能地想嘲笑自己怕不是和亦天铃一样犯傻了，然而亦天铃与番邦‘法师’交谈的画面又跳了出来。
搞不好是那个许愿术的副作用呢……石崑咬咬牙，暗下决定如果亦天铃今天还不过来，他就主动去找她问个明白。
第四天，亦天铃还是躲着他走。
她躲得太明显，连其他人都看出来了，石崑去找她路上还被锺若昕等人询问他们之间是不是闹了矛盾。
甚至道恒都故作偶遇地过来劝了句：“小情人之间常有吵闹，只是能不能快点解决好？山人我被其他人问得都心累啊……”
石崑想狡辩他与亦天铃不是什么情人关系，可许是道恒的目光太深沉，又许是他余光瞧见了路过的程墉，他到底还是把那句话憋了回去，转成干巴巴的三个字：“我知道。”
道恒闻言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给他指了路：“天铃那女娃就在百草庐，快些去吧，山人就把那地方让给你们，去其他地方歇……做其他准备了。”
石崑疑心道恒又去偷懒，不过看在他指路的份上，同样把这句话憋了回去，随即匆匆去了百草庐。
去百草庐的路不算远，石崑没跑几步路就到了大门口，只是越是临近，他的脚步就越是慢了下来。
他好像很少主动找她。这个想法比虚假的梦境更能带来微妙的心虚。
推开百草庐的大门，亦天铃制药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她动作极大地用杵臼捶打着手里的草药，让人怀疑她可能会直接凿穿手里的石臼。
道恒知道亦天铃这么糟蹋他的东西吗？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石崑下意识地开口道：“你连研磨药材都不会了吗？”
“啊对不起太用力了！”亦天铃下意识地收手，道歉，转头露出心虚的笑脸。
然后那张笑脸在看见是他后，就垮了下来。
头一回受到这种待遇的石崑登时就有点气闷，原本想说的话也堵在了胸口。
“你来有什么事啊？道恒师父不在。”亦天铃臭着一张脸，直接把头别过去了。
“……我找你。”石崑把门带上，直接走到了亦天铃面前。
如果是平时，亦天铃大概早就雀跃地扑过来了，可今天的亦天铃竟直接后退了一大步，坐到了桌子上，颇有一副要与他拉开距离的样子。
“……你！”石崑气急，却猛地瞧见亦天铃的眼眶红了。
“……”石崑不得不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语气尽量放平：“……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躲我。”
这话让亦天铃把脑袋又转回来了。
她的目光极为复杂，充斥了委屈，不安，还有深深的探究。
然后石崑就听见她扁嘴道：“我梦见我们在一起后你对我特别特别不好！不尊重我！”
“还因为你跟段师父出走，我没走，就和我分手！！”
真就做了同个噩梦啊，甚至亦天铃梦见的内容还比他多。
可是。
“你知道那只是噩梦。”石崑又进了一步，这次亦天铃没躲，他皱着眉头抓住了她的手臂。
“……可那个梦好真实，我好难过。”
亦天铃委屈极了。
“你梦里，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我们七夕一块去缘花台……你总是嫌弃我，那个梦，那个梦如果就是未来呢？”
石崑也感觉委屈，甚至有些气急。
“我才不会那样……！”
“梦里你说我跟了你如何，后面又弃我而去……甚至一句话都不跟我解释。”
亦天铃说得可怜巴巴，可说的净是他压根没做也不可能做的事情。
石崑的眉毛都拧起来了：“即使你选了和我不一样的路，我也不可能那样做。”
“你搞清楚，梦里那个人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现在在你面前！”
亦天铃看了他一眼，好像终于从那个奇怪的噩梦里脱出来了一点：“真的不会那样……？”
“真的。”
石崑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虽然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玩意，但如果你搞不清梦和现实，不若现在就和我去练武场打一架。”
“你又打不过我……”
“……亦，天，铃！”
亦天铃咽了口口水，有点心虚，却也从那个过于可怕的噩梦里挣脱出来了大半：“能不能多说点，让我可以走出那个噩梦的话？”
石崑犹豫了。
“……你想听什么？”
想起那个过于真实的噩梦，石崑到底还是对亦天铃服了软。
“啊，比如说，对我告白，确认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亦天铃难得露出点害羞的样子。
石崑捏紧了拳头。
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你看，你看啊，虽然之前你说嗯……但是并没有正式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吧！也没有说喜欢我……那样的话不是和噩梦很像吗？呜呜搞不好我就是在单方面喜欢你而已……”
说着让人手痒的话，亦天铃的神色却也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
石崑不由得抿唇，手也松开了。
她说得确实没有错，这样听起来，他比起噩梦里那个家伙，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已经决心同她生死与共，还要因为奇怪的自尊心逞强让她伤心吗？
“……是我做错了。”话语干涩地从喉咙里卡出来，石崑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他不自然地别过视线：“我对你……亦，亦怀有……咳。”
他的声音低下去，又勉强地提起：“亦怀有那样的心意……”
“什么样的心意？”不会看人脸色的亦天铃问。
一定要那么直白吗？石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烫得厉害：“……便是如同你……你对我的。”
看着捂住眼睛的石崑，亦天铃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声音却依旧放得很委屈：“那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石崑只觉得脑子要烧掉，嗓音沙哑得厉害：“……配、配偶，咳唔！我是说伴侣！”
“配偶也不是不行……”亦天铃喃喃。
石崑唰得就把手放下来了：“亦天铃！”
亦天铃迅速变脸：“那你当真不会因为侠道或者其他什么事情弃我而去吗！”
“不会！”这次回答得很斩钉截铁。
亦天铃顿时感觉有点甜蜜，忍不住开始瞎问：“我作恶也不会？”
“……你倘若堕入邪道，我会……亲手杀了你。”
石崑遵从本心的回答完，才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对劲，却见亦天铃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哦，哦～！”这个意味不明的～让石崑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亦天铃对此毫无察觉，还摆着一副因为荡漾而四不像的委屈脸：“七夕节也不会说只想在阁里练武？不会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
石崑的脸已经完全木了：“亦天铃——”
意识到自己伪装已经被拆穿的亦天铃露出似乎很不好意思的笑脸，而后，却又轻轻问了句：“那你能不能说喜欢我？”
“……”
“……”
亦天铃有点失落地低下脑袋。
“……我喜欢你。”
亦天铃竖起耳朵。
风吹开百草庐的木窗，日光落在少年人的耳朵上，染了血似的红。
“崑——”
“别想我说第二遍！”
“我是想说——”亦天铃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扑到石崑身上：“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
“咳咳唔唔——你是想勒死我吗亦天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