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传奇》Reddragon

5、四 酝酿的阴谋

　　尼斯达刚刚揭见完意大利的国王巴治奥，却在通道上碰到刚好从丞相府中出来灰头灰脸的将军恩沙基及男爵派路，他微感奇怪，便走上前向二人打招呼。
　　二人见是他也是甚感意外。
　　行过见面礼，尼斯达说：“两位大人看上去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了。”
　　恩沙基与派路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样的意思。

　　马甸尼正感心烦，尼斯达的求见让他的怒气稍抑。
　　寒喧过后，尼斯达问：“丞相大人，您看上去似乎有点烦闷。”
　　马甸尼叹了口气。
　　尼斯达见状便说：“听闻丞相大人精于剑术，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马甸尼心想：听说这小子也精于剑道，好，就让你开开眼界，说不定一会你就得拜服于我的剑下。
　　二人来到马甸尼的健身房，换上特制的紧身服饰，各自取剑在手，相距十步而立。
　　尼斯达微笑说：“其实在剑术中也可以体会出人生很多东西的。”他戴上面罩，右手举剑在胸前，左手收至后腰，摆出一副标准的架式。
　　马甸尼也不敢大意，右手挥剑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同样地摆出礼仪的起步。
　　二人同时轻喝一声，踏前几步，马甸尼首先把剑指向尼斯达的左肩，尼斯达也不闪却是挥剑来隔，“当啷”一声两剑相交，尼斯达手腕一反把对方的剑压于剑下，一侧身越过对方的剑锋，右手微抬，手腕再一转，剑横腰扫出。
　　马甸尼见避无可避不由向后退了两步，随即又挥剑而上。
　　数招之后尼斯达已尽占先机，趁着对方两招间的空档，他轻喝一声，闪电般地一剑刺向马甸尼的咽喉。
　　尼斯达的剑锋已贴到马甸尼的喉颈，而马甸尼的剑却只在尼斯达的臂边擦过。尼斯达凝住了剑尖不发，这一瞬间，连空气也仿佛静止了。
　　半晌，尼斯达慢慢退后几步，把剑锋垂下。
　　“承让了。”
　　马甸尼没有答话，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二人回到了起始的位置，才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几乎同时起步，剑光闪动，又斗了起来。
　　约莫过了二十来招，尼斯达的剑锋又贴上了马甸尼的咽喉，这一次，马甸尼的剑却去到了尼斯达的身后。
　　尼斯达又再回到起始位置。
　　“丞相大人一定很久没有练剑了，我听闻丞相大人的绝技是双手使剑，不知可否让小臣开开眼界呢？”
　　马甸尼对他的自大感到有点气怒，轻哼一声之后左手也取了一把剑，他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
　　“小心了。”毕竟他还是不想伤到尼斯达，在出剑之时忍不住加以提醒。
　　“是。”尼斯达也打醒十二分精神。
　　马甸尼右剑直刺，尼斯达仍旧反手用剑隔开，感觉到两剑相交，马甸尼立刻一侧身右手顺势将尼斯达的剑向自己身后拖，左手的剑则直刺向尼斯达的右肩。
　　尼斯达应变奇速，一缩身避开锋芒，在地上往后打了个滚，旋即站起，提剑又再攻前。
　　二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十来招，尼斯达渐渐已经摸熟了马甸尼双手配合的招式，于是发起了一轮急攻。
　　尼斯达一剑指向马甸尼的右边小腹，马甸尼立刻用左剑来隔，尼斯达不欲与其相碰，猛地将剑缩后一寸，反转手腕，剑尖挑向马甸尼右腕。
　　这一招大出马甸尼的意料之外，不及反应，右腕已是一阵麻痹，虽然戴着护腕，仍是无力再握紧铁剑，长剑清脆落地，马甸尼微微一愕。
　　尼斯达一提手，这次剑尖却是刺中马甸尼的心口。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马甸尼呆了半晌，忽尔一笑，放开了左手的剑：“不用比了，我输了。”
　　尼斯达立刻扔开剑，跪下说道：“这只不过是小臣侥幸，丞相大人的剑技仍是无人能及。”
　　马甸尼除开头罩，席地而坐，他示意尼斯达也坐下，说道：“好了，你可以说说找我比剑的目的了，总不会是为了击败我吧。”
　　尼斯达也取下头罩，说道：“丞相，其实剑道与很多东西很相似。您看，您单手使剑时很容易就被击破，但您左右使剑的时候，一攻一守，互相配合，有好几次都几乎把我逼入绝境，差点就要弃剑认输。”
　　马甸尼微笑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尼斯达点头道：“是，那是因为双手使剑一段时间以后总会出现漏洞，就如两派的人，长期合作总会有矛盾出现。”
　　马甸尼何等精明，又怎会听不出他的玄外之音？！但当下他还是不动声色：“说得不错，你说下去。”
　　尼斯达续道：“不论是兵权还是朝野，右将军韦利与迪比亚路伯爵都无法与您相比，但为什么就一直能与您抗衡？原因是他们知道不论是谁都不是您的对手，因此不管是哪一方与您发生利益冲突，另一方必定会支持，不知不觉间形成了唇齿相依的互补关系。”
　　“嗯，然后呢？”
　　尼斯达又说下去：“我已经说过了，即使是左右手也会有出现不配合的时候，只要丞相您不要急燥冒进，总会等到机会的。”
　　“难道我就要无限期地等下去？”
　　“不，机会可以是人为的，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在他们旁边……”说到这里，尼斯达慢慢停了下来，他知道马甸尼一定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马甸尼自然明白，于是他别有深意地问：“那你认为我应该去哪里找这个人？”

　　迪兰卡带着皮里斯来到了古城遗址。
　　皮里斯仰望着一根根正慢慢的受着风化的神殿的支柱，忍不住叹道：“看到这些柱子总会使人产生一股对权力的占有欲，我似乎还可以看到古代霸主所怀有的宏大志向。”
　　迪兰卡闻言莞尔一笑。
　　皮里斯又说：“不过这里的景致似乎充满了压抑，巴黎就明朗得多。久远的历史给罗马帝国历代的君主加诸了无尽的压力，使他们都背负着沉重的负担，都在害怕罗马帝国会否就此没落，以及会否在自己的手中沉落。”
　　迪兰卡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平淡：“你说这些话很有意思，似乎想把罗马帝国踏在脚下一样。”
　　皮里斯轻松地耸耸肩，问道：“那你呢，看到这些景致时你又在想什么？”
　　迪兰卡说：“我在想，为何你会向父皇提出要娶我。当初邀请你留在这里一个月，本来是为了让你了解到这个罗马第二公主其实是有名无实，好令你打消这个念头，但是没想到……”她说到这里忽尔一笑，改口问：“巴黎很美吗？”
　　皮里斯正要回答，迪兰卡转身凝视着他，说道：“好，我答应与你订婚。”皮里斯颇感意外，她继续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趁着格利尼尔召见兰姬，卡斯辛奴便向托迪报告城中所碰到的事。
　　托迪听罢，一言不发地在房中踱了几步，问道：“你确定那班所谓的流氓全部被就地正法？”
　　卡斯辛奴摇头：“小将不能确定，那只是施蒙尼少将的一面之辞。”
　　托迪推敲道：“如果人是他派来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又如果这只是巧合，他这样做分明就是要为敌人掩饰；他想查明事实再邀功？既然你身处现场，他不可能这么大胆，他一定会想到你必会向我报告，这样想来，第一个可能性最大。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接近迪兰卡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卡斯辛奴忽然说道：“将军，如果施蒙尼是意大利那边派来的人……”
　　托迪一拍桌面，说道：“对了，如果他是意大利派过来的密探，那一切都变得合理化了，那很有可能他们的目标不是迪兰卡而是皮里斯，嘿嘿，想来说不定尼斯达这个叛徒可以逃走得如此顺利还有他的功劳呢。”
　　卡斯辛奴问道：“那要不要小将……”
　　托迪自然明白卡斯辛奴的意思，他考虑一会，吩咐道：“你暂时先装作没事一样。切莫打草惊蛇，区区施蒙尼，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不错，施蒙尼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也许迟点或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卡斯辛奴躬身应是，心下却自有一番打算，此时他的嘴边亦不觉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可惜托迪却并未发现。

　　格利尼尔正与兰姬在闲谈，听得迪兰卡和皮里斯求见，虽感意外仍然传见。
　　皮里斯与迪兰卡分别对格利尼尔和兰姬行过礼后，迪兰卡说：“父皇，我已经答应了皮里斯公爵的求婚。”
　　格利尼尔一怔，实不知如何反应。
　　兰姬却感到欣喜，她的直觉告诉她，皮里斯非常重视迪兰卡。
　　这时皮里斯接着说：“是的。我与公主殿下打算先订婚，不过日子方面，想先听听陛下您的意见。”
　　兰姬听罢便说：“父皇，半个月之后托迪就要出征，我想他并不希望错过这件喜事，如果迪兰卡不反对，我建议把就在这半个月内选出一个日子。”
　　迪兰卡微微一笑：“我怎会反对呢！”
　　格利尼尔沉吟一阵，向皮里斯问道：“公爵大人的意思怎样？来得及征询贵国国王的意思吗？”
　　皮里斯回答：“我已经差查斯古特回国向亨利陛下报告这件事，相信在几天之内他就可以把敝国国王的旨意带回来。”
　　格利尼尔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先筹备一下，免得到时操之过急，有所失礼。”

　　约七、八天之后，查斯古特带回法兰西的讯息，一宣读，内容令众人大感意外。
　　“什么？你说陛下要求订婚仪式在巴黎举行？”皮里斯差点以为查斯古特在说笑，因为正式的婚礼一定会在巴黎举行，所以他才会答允订婚仪式的地点设在罗马。
　　查斯古特正式地应道：“是，这是陛下和施丹公爵的要求。”
　　最失望的就是兰姬，她说：“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不能参加迪兰卡的订婚仪式？”她与迪兰卡就这么没缘吗？
　　托迪见状握一握兰姬的手，直接向皮里斯问道：“公爵大人，难道贵国的亨利陛下就这么不讲情面吗？”
　　皮里斯还未答话，迪兰卡就接过了话头：“不要紧，我不介意在巴黎订婚。”
　　听她这么说，兰姬更加难过：“迪兰卡……”她的妹妹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
　　托迪立即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迪兰卡走之前举行一个酒会，就当作是预先为她送上祝福。大家说怎样？”
　　格利尼尔点头说：“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依托迪将军的法子。”

　　没想到迪兰卡与皮里斯订婚的消息比当初兰姬的婚讯更加轰动——虽然在表面上看不出来。
　　首先就引起了西班牙的重视。
　　年轻的亲王鲁尔收到来自法兰西帝国的请柬后，向希亚路说道：“陛下，法兰西的皮里斯公爵一向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现在他与盛极一时罗马帝国联婚，我怀疑他另有目的，因此我打算亲自到巴黎一趟。”
　　国王希亚路闭目想了一会，点头说道：“也好，安全起见，你把古迪带去。”一名外表清秀的贵公子从他身后站了出来，躬身向亲王鲁尔行了个礼。
　　金发的古迪是西班牙的首席刀手，与此同时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士兵，他与那些一离开海水就一无事处的海军大大不同，不论在陆地还是在波涛汹涌的海面，只要被他视为猎物，那人的颈就一定会自动送到古迪的刀下。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也猜不到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的贵族公子竟会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刀客古迪。
　　现在希亚路把古迪调配给鲁尔，几乎已经肯定了王位继承人的位置了。
　　第二个有反应的就是大不列颠帝国，他们立即如召开了四国长老会议，最后一致认为皮里斯的做法很有可能是为了助长罗马帝国吞并意大利的意图，不过无论如何，这样对大不列颠都是有利而无害的，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法兰西帝国得到的利益下分一杯羹。
　　最后就是有着直接关系的意大利，而他们也作了一个令世界震惊的举动。
　　巴治奥国王下令，特册封尼斯达为皇城禁军大队副队长，与正队长保方一样直接隶属国王，而尼斯达的行宫就设在正队长保方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