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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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林白没有直接去找陈伯。
吃饱喝足正是干活的时候，她先在油茶树林摘了满满两筐的油茶果，等到快中午才提着菜篮子和红薯去了陈伯居住的地方。
一股烤羊肉的香味顺着风飘出去很远，闻着味儿一路爬上来的林白馋的直冒口水，黑狗先她一步窜出去，她跟在后头跑上平台，看到的就是空地上飘飞晾晒的山羊皮，数了数，居然有八张。
四下望去不见陈伯身影，黑狗汪汪叫着，跑进了砖屋，里头很快传来说话的声音：“大家伙，又馋肉了？不能舔啊！我给你削一块，今天陪你来的是谁？小白还是小陆？”
林白从窗外往里望，老人坐在小矮凳上，面前是一个烧火的金属圆桶，手里的指粗木签穿过半条羊腿肉，火焰舔｜舐着羊腿肉，表面被高温烤出亮晶晶的油脂，看起来特别诱人。
“小白，是你啊。”老人抬眼，见是林白，特别高兴，“还要一会时间，你坐这里等等。”
林白把菜篮子和红薯袋放在门边，陈伯伸长脖子，看到篮子里有红薯和西红柿，把羊腿的木棍靠放在桶面，挑了两个不到拳头大的小西红柿，也没有洗，另找了一根细点的木签，串成串儿，跟烤羊腿一起烤着。
“吃过烤红薯，没吃过烤西红柿吧？”
林白摇头，老人有点得意，“烤过的西红柿更酸甜，还多汁，瞧着吧，今天让你尝尝鲜。”
烤着烤着，忍不住又摸了两根红薯丢进桶里，冲林白嘿嘿直笑：“人老了就是嘴馋，见到吃的眼睛发直，正好你一根，我一根。”
“我不吃。”红薯丰收以后，他们就没少吃烤红薯，比竹筒饭还简单，烧火的时候丢两根，一会的功夫就熟了，完全不耽误事儿。
老人喜欢吃的话，林白也不跟他抢。
反正想吃随时都能吃。
大老远扛回来的红薯，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肚子。
林白这么想着。
“那你就多吃点肉。”她听老人说。
红薯换肉，好大的便宜。
林白有点坐不住，眼睛忍不住到处转。
她的样子太明显，老人又一直盯着她，一下就看出端倪。
他以为林白想吃东西，就问她要吃什么。
“羊喂了吗？鸡呢？”林白问的突然。
老人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
“都喂了，早上起来就喂了。”
林白有点失望，又追问：“那柴都劈了吗？”
“咋了这是？柴还有些没劈完，不过够用了啊。”
话音刚落，林白就蹭地起身。
“我去劈柴！”也不顾老人在后头阻拦，林白一跑出去，外头没多久就响起来“砰”“啪”劈柴，柴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伯很疑惑，跟黑狗相顾茫然。
“咋了这是？”他喃喃着又问了一遍。
林白干得很熟练，也很投入。
她不喜欢欠别人。
哪怕跟着别人学手艺，林白也是很努力的干活学习。
跟老木匠学习的时候，她几乎把他家里的活儿都给承包了，劈柴、扫地、喂鸡喂鸭、做饭，除此之外，还要学习木工，幸好林白悟性高，一点就通，只需要花上并不多的时间，就可以将老木匠说的东西消化，一老一少相处的极为融洽。
林白很勤快，很聪明，但她又很犟。
就像当初捡到陆明毅，说好了做多少吃多少，轮到自己生病做的少，就也不肯多吃，要不是陆明毅想了办法对付她，林白现在还倔着。
一头羊的坎儿，就过不去了。
林白边劈柴边寻思，只要她干的活儿够多，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羊留着了。
半个多小时后，柴劈完了。
本来也没多少。
老人一个是不会费劲囤太多柴的。
再说住在山里，缺什么都不会缺柴火。
林白坐在充当椅子的石头上，肚子很饿，嘴巴很馋，但就是不想踏进那扇门。
“小白啊，快来吃肉，熟喽！”老人喊起来。
“汪汪！”黑狗也在叫。
林白两手用力拍在脸颊上，摸起来凉冰冰的，是在外头吹风吹久了的缘故，“吃肉！吃肉！”想在催眠自己。
她脚步欢快地跑进屋，烤羊腿已经放到了盆子里，两颗烤的表皮皱巴巴又带着点焦黑的西红柿摆在桌上，老人笑着招手，“你这孩子，咋这么勤快嘞？那活儿又不急着干，先吃东西啊。”
“你平时都做什么？”林白问。
她肯主动说话，老人也很高兴。
“也没啥事儿可做啊，隔几天放一次羊，割草喂羊，喂鸡，做饭吃，劈柴，睡觉……”老人呵呵笑着。
那她岂不是没得干了？
林白傻眼。
“外面的羊皮？”
“哦，那个啊。”老人望向窗外，“我翻出来晒晒，想着送你们几张皮。天气不是冷了吗？垫着睡觉挺暖和。”
林白张了张口，没说话。
她有点搞不懂老人干嘛对他们这么好。
鸡蛋、羊腿、蜂蜜、桂圆，送了好多。
明明是第二次见面啊。
“我……”林白想说，她不冷。可她是很讨厌说谎的人，不冷两个字迟迟无法从她嘴里吐出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老人用刀子削了厚厚一片金黄流油的羊腿肉，放在林白面前的搪瓷盘子里，“吃啊，尝尝我的手艺。”
林白咬了口，腿肉的油脂是很丰富的，外皮有点脆脆的，风干过的羊肉吃起来很有嚼劲，但又不会太老，跟鲜肉有很大的区别。没有加多余的调味，只是简单的抹了盐，因为是山里放养的羊，味道特别好，不怎么膻味，很淳朴的风味。
她点了点头，真诚地说：“好吃的。”
不是陆明毅那种手艺，但确实好吃。
跟她的差不多。
“尝尝这个。”老人分了一个烤西红柿给她。
皮肉烤的分离，轻轻一剥就脱落。里头的汁水流的欢快，一转眼的工夫，盘子里就积了一小汪酸酸甜甜的番茄汁，林白啃了一口软烂的果肉，入口即化，酸甜度远远超过了直接吃，越吃越开胃，唾液疯狂的分泌。
林白更饿了。
“咋样？”老人期待地看着她。
“我回去也要烤着吃。”林白说得认真。
这就是说明很好吃了。
老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烤肉好吃还是烤番茄好吃？”
那还用问？肯定是肉啊！
林白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烤羊肉。
陈伯笑眯眯的，“可惜，老头子我做饭的手艺一般般，也就会个炖汤、烤肉、炒肉，不会那么多花样。要是我老伴还在，保管叫你馋的走不动道。”
陆明毅会啊。林白想。
“没关系，让他做。”
“小陆手艺很好吗？”
陈伯很惊讶，他还以为都是林白做呢。
“他什么都会做。”林白很有信心地说。
两座山头之外的陆明毅打了个喷嚏，扛着木制脱谷机走得更快了。
得回去喝点热水。
“我让他做给你吃。”林白眼睛一亮，想到了好主意。
他有那么多的肉却不会做，陆明毅会做啊。
只要给他做很多好吃的，就能抵消一头羊了吧。
做成什么呢？
腊肠？腊肉？熏肉？风干腌肉？
这都能放很久很久。
因为有了办法，林白的表情轻松了很多，也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拘谨了。
“来一趟多麻烦，你们自己慢慢吃吧。”陈伯不以为意，起身看着天空，阴天看不太出时间，但他猜测不早了，回头问：“小白啊，你油茶果都采好了吗？”
林白嗯着点头。
当然了，连他那份都采了。
反正都要榨油，就榨得多一点。
满满两筐子呢。
陈伯背着手，到空地上转了一圈，挑了四张形状最完整漂亮的羊皮，卷成一大捆，放在床上，“回去记得带走，皮太多了也麻烦，不知道咋用。”
他一个人生活在山上，过冬的被褥衣服都是有的，羊皮存的多了，又不能卖钱，要不是碰到两个小年轻，他放到冬天都不一定拿出来。
林白答应得很快。
刚吃得饱了，又像昨天一样，被老人赶着上路。
“快走吧，快走吧，天黑了走山路，很危险的。”
“这里的菜够吃十天半个月了，你们也别老过来。”
“不会的。”没听出老人话外音的林白老老实实地回答。
稻子收了还得脱粒晒干脱壳，还有茶籽油，没那么快的。而且其他菜也能收了，做点萝卜干才能放得更久吧。
少说也要十几天。
“嗯，是该这样！”老人大声地说。
就像说给自己听一样。
林白背着一捆羊皮一溜烟跑没影了。
真是有了吃的就忘了时间。
还有两筐油茶果等着她挑回去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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