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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红尘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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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红尘女子
红灯高挂,人声鼎沸,莺莺燕燕,打情骂俏,迷蒙呻吟,调笑调情,不知笑颜下那背后的泪水,也不知那痴情面容下的猥琐!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唱尽人间灯红酒绿,尝透世间酸甜苦辣!
……
夕阳落朝霞,湖畔小楼中一素妆美人抚琴诉思情,眉不画而黛,朱不点而红,吹乎可破的肌肤如三月桃花般的粉嫩,惋若秋涧的双眸幽幽的看着天边那一轮红日,婉转歌喉,轻声诉说:
除了想你除了爱你
hu~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翻开回忆整理心情
hu~我真的真的想放弃
你始终没有爱过
你在敷衍我
一次一次忽略我的感受
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
无力继续
这感情不值得我犹豫
不值得我考虑
不值得我爱过你
这种回忆不值得我提起
不值得想起不值得哭泣
这段感情早就应该放弃
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
这样的你不值得我恨你
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
我决定不为你而毁了心
放弃爱你
纤细柔嫩的玉手轻抚耳边一屡青丝,轻皱眉心叹息出声!
“小姐,您怎么又穿的这么少在这弹琴了呢,一会着凉了可就不好了。”青青拿着件披风细细的给月竹细心的系好。
“我这身子还有什么好爱惜的?”月竹(就是可怜地依晴)自嘲一笑,苦涩的垂下眼帘,来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从踏进这风华楼那一刻开始就失了自我,一开始的惊怕到后来的逃跑,再到后来为了不再被打和能够过的好些讨笑于人,又有哪个人会真心的问句你的身体如何,久了,倒真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却也是需要关怀的人呵!
“小姐,您就别再忧烦了,何公子负心不来就算了,您该看开些,瞧瞧,您依然还是这名满玉溪城的美人,也是这风华楼最红的清倌啊!”青青担忧的看着哀伤的月竹,想劝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呵…”轻扯出轻蔑的笑,“是呀,没了那负心郎,我还是这玉溪城最有名的美人,也还是这风华楼最红的清倌,可惜,这清倌身份又能再保持多久呢?那妈妈早就有心要将我推出去,我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叹一声。
本以为自己遇上了良人,却不料做了个杜十娘第二,错,应该是连杜十娘都比上吧,想那杜十娘拿钱给李郎来赎她出身,最终还是有着一段恩爱,而我呢?那负心郎拿着我的钱,指天发誓之下却是一去不复返,落了个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垂下眼帘,长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翦忧伤的阴影,我见尤怜!
十岁被卖入青楼至今已是五个年头,从最初的粗使丫头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名满玉溪、风华楼中最红的清倌,其中的艰辛痛苦难以言语,吃过馊饭剩菜,尝过辱骂鞭打,更受过关进冷黑柴房连饿三天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这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是怎么度过来的。
“月竹啊,月竹…”老鸦那掐媚的声音傍着一阵敲门声响起,不待青青去开门,她已自己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蹙眉不悦望着她的月竹,赶紧轻摇一下手中的摇扇讪笑掩饰尴尬。
月竹侧过身,坐到梳妆台前执起梳子随意的梳着垂在胸前的青丝,清冷的开口:“这午时都不还不到,妈妈何事这么急啊。”
人都是爱欺弱怕强,现在月竹是玉溪城里最红的姑娘,是自己的摇钱树,老鸦当然只会好好的哄着,上上的供着,“月竹啊,妈妈是想来和你商量个事。”她一边陪着笑走近月竹,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月竹脸上的表情,尽量挑着词儿来说,“月竹也快满十五周岁了吧!”看到月竹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闲散的梳着发,就继续软声说:“你看,这楼里的姑娘们都是十四就出阁,妈妈一直最心疼你,所以让你到了十五,可…”
“妈妈是想说,让我出阁接客是吧!”手未停,头也不抬的吐出非常平静的话语, “妈妈就自己安排吧,时间定好了,就通知月竹一声就好。”
老鸦惊讶的都张大了嘴,“月竹真是懂事,那妈妈这就去忙活去,妈妈啊,一定要让咱月竹的初夜礼是历来最轰动最壮观的,你就等着吧。”没想到如此得到满意的答案,老鸦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摇着扇往门口走去,一脚跨出门又回头来对给她开门的青青扯高声音说:青青,你好好伺候你主子,若有一点不是,小心院法伺候。”说完,一拂袖带着笑走了。
待看到老鸦走远了,青青才关好门来到月竹的身后,关心的问出声,“小姐,您真要…”
“青青,我有些饿了,你去拿些东西来吃吧。”月竹放下梳子打断青青关心的询问,垂下眼脸不想再继续说话。
在青楼这地方,最基本也是最该学的就是察言观色,所以青青自是看出月竹的意思,便停下话头,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留给月竹一个单独安静的空间。
褪下披风来到屏风后,解去一身束缚坐进浴桶,将整个身子都没入温热的水中,直到再也憋不住气才钻出水面,将头仰靠在桶边上,任泪水顺这水珠滴落,喉间滚动,却不发出一点呜咽声。
五年,这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光早就将依晴原本的性格磨成了现在这般,不得不看人眼色,也不得不认命,现在的自己还是最红的姑娘,老鸦才给几分颜面,若是过几年,青春不在,更漂亮的姑娘出现后,就会如草芥,被丢进那老男人堆里,过那受万人骑万人玩,生不如死的日子。
曾就亲眼看过一名老去红牌,因为失去了青春容颜,老鸦二话不说就将她推放到低级房中,只要出够钱就能供人玩乐的房里,只是三日,那红牌就活活死在了床上,就因为曾经是红牌,那以前都玩不起她的男人如潮水般汹涌般点她的名,根本就没有任何空闲时间供她休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吃点东西,就这样,活活被蹂躏直至饿死在床。
每次想起那红牌惨死的样子,就心有余悸,忍不住打冷颤,可这就是青楼,一个能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看得多了,这心,也就冷了,什么人情,什么人心都是假的,有钱才是真的。
自己不会真笨到以为老鸦刚才出门去说的最后那句威胁是对青青说的,那句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才对。就算现在不接客,总有天也会被强制推出去接客,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反正现在也完全心死了,就认命吧,也许,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鬼地方也不一定,等死后再去找阎王问个清楚好了。
用手掬水洗净脸上的泪痕,从浴桶中跨出,用毛巾慢条斯理的擦干身上的水滴,再慢慢的穿上衣服,这几年来,每当有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泡一会澡,自己安慰自己一番,毕竟如何,这对事总抱着乐观心态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多少,再悲伤,再无奈,可这日子还是要过的,那种对生活失望而放弃生命自杀的行径,依晴向来不屑。
随着乐师门奏出的音乐曼妙起舞,踩着乐点轻踏,挥袖转眸,提腰旋身,伸手在颜料盒中快速的一撩,在竖着的画板上熟稔的涂抹勾画着,偶尔间,用毛笔着色轻点画纸,滑出到自己想要的形状。
大胆的构思,大胆的画法,大胆的舞画结合,处处新颖,处处美妙,待到月竹狼毫一挥,提下字来,轻舞衣袖,一躬身,这完美的演出才正式结尾,青青则取下画板上的画围着舞台走一圈。
自己很明白这几年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除了心机外,还得多亏现代中的父母从□□着自己学这学那个,不然,就只凭自己这张脸要做这清溪城最有名且最有才华的清倌是不够的。
台下掌声雷动,大力呼喝着她的名,月竹用袖遮面再次躬身谢礼,然后退下舞台去后面换装,前面则由老鸦主持,当场拍卖刚才月竹临场的作画。
谁都知道今天是清溪城最有名的清倌月竹的出阁初夜,这画也将是月竹作为清倌画的最后一副画,所以,价钱自是一个高个一个,都想先博个好笑颜。
听着面前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价,月竹讥讽一笑,洗去脸上的妩媚妖异的舞妆,换下长长的舞曲,穿上一袭白底绣着蓝莲花的开领束腰绸裙,坐于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清艳的脸庞,清澈的眼眸里掩埋住深深的无奈和苍凉,扯开唇,让自己笑起来,才开始轻描眉,点朱唇,用胭脂轻扫脸庞,留下一层适中的粉红,让脸色看起来更为娇嫩。
青青也已经将月竹的的一半头发盘于脑后固定,再将长发各分些垂于胸前,剩下的则梳顺自然的垂于身后,再无多加点缀,就起身开始往前台走去。
“三千一百俩!”
“三千二百俩!”
“我,我出三千五百俩!”
台外还在继续着拍卖,只是没想到这价格已经高到了三千五百两,整整比往日高出了两千多俩,看着青青惊讶的睁大眼,月竹心里有些发笑,这些色鬼其实哪会赏画,只不过是不想输了颜面,更不想输了美人而已。
只闻外面一片嘘声,无人再叫价,听刚才那声音,应该是清溪城最富有的张员外,虽家财万贯,可人却干瘦如柴,一笑起来,一口的大黄牙,一想到自己的画将要被这样一个猥琐的人买去,月竹就忍不住要恶心。
“三千五百俩一次,三千五百俩两次。”老鸨的声音也在台外响起,“还有哪位高过这个价吗?若是没有,这幅画就要归张员外所有了。”
“废话,还能有谁比老爷我更爱月竹姑娘,能出的起这么高价的也只有老爷我了,福子,给老爷去把画取来。”张员外的粗噶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得意的吆喝声让其他一起竞价的人心恨得直想咬碎了牙。
老鸨斜迷着眼瞟遍大堂里闹哄哄的人群,心知此价已是最高,眉心一拧,掐出一朵妩媚的笑来,遮唇轻甩出锦帕,娇笑道:“呵呵…既然没有人高过这个价,那这幅月竹姑娘的画就归……”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