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逍遥游》舒非

24、炒作第五天（下）

　　“会使用安路公司代理的租房公司并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富翁级才敢租的豪宅，所以我刚就好奇问问，也看看能不能得到点线索。”萧越在之前询问时就说，他不记得给他租屋的公司是哪家。他没想过刻意去记过名字，进游戏后努力回想各种有利讯息时更刺激地无法确定租屋公司的名字。所以，低调之剑无法从租屋公司这方面入手。但现在知道一定会是间超贵的租屋公司，意义就不同了。毕竟这样的租屋公司，不可能太多。
　　“你怎会租到这间屋的？”言谈笑温和地说，“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
　　萧越呆呆谢过言谈笑好意，颓废道：“我下飞机后，来N市途中看到那片房就下车去问了问，知道他们可以出租我就租了。”实情是，萧越不愿借住阿姨家怕给人添麻烦，先前订好的某套房又在检修中水管爆裂，暂时无法使用。所以他无奈取消预定，途中见到能出租的套房外观和内设都很让他满意，就立即签约付钱租了。
　　所以有的时候，很难确定一些事是否是上天注定。萧越头痛地想，或许这真就是他的命。
　　“机场开往N市途中？”低调之剑扬眉。萧越先前说过他住N市郊区，却没提及是从机场去N市的路上。
　　萧越眼前一亮，“对，当时就在路上看到那房，就请出租车司机绕过去看的。”这或许是个线索。
　　“你从哪个机场出发的？”低调之剑又问。
　　萧越愣愣地看低调之剑，后者不由叹息道：“N市附近有三个机场，东、南、西北各一个，东边的N市老机场乔氏机场，南边是新建的N市天信机场，西北是N市隔壁M市的机场，但离N市并不远，所以也有不少人用那机场来这边，你是走哪个机场来的？”
　　萧越又愣愣半天，颓废道：“我不知道。”太多天前的事，更何况，他不清楚N市有这么多机场，他订票也是托旅行社安排行程，自己没注意过这么多。
　　低调之剑看萧越刚才表情已料知答案，也不惊讶，只是静静倒杯茶给自己，慢慢地喝。而大忙人言谈笑似乎又切换频道说什么去了。
　　待低调之剑饮尽这杯茶，才缓缓说：“还是有机会查出你IP的。我原没想过你的事会这般棘手，我认识的一个电脑高手恰好休假出门游玩，大半月后才回，只有到时帮你问问了。”
　　大半月！萧越心里越是凄凉，面部表情依旧僵硬，随便地“嗯”了声。
　　“暂时没别的事了，”低调之剑总结道，他拿出张报纸，“帮我带给叶子，顺便替我问他什么时候付钱给我。”萧越呆呆地接过，随便扫了眼，知是今天的报纸，看见头版头条是关于千杯不醉，却没兴趣去读，只是记下低调之剑的话，并把报纸收好。
　　“哦，还有，你的收信方式是否允许陌生人寄信？”萧越检查后，呆呆点下头。
　　低调之剑满意道：“嗯，很好。这几天可能会有陌生人给你写信，注意查收。”萧越又是机械地点头。
　　言谈笑也从忙碌切换频道回来致歉道，由于两天不在帮派，太多事急着等他处理，今天这样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有空他定做东，好好款待萧越。至于找赵渊之事，他依旧会尽力而为，希望能尽快寻获。
　　萧越麻木地点头，无力地起身告辞，本来准备的一些客套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慢慢颓废地离开青山客栈。他觉得很是难过——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自己就一点事都不记得呢？为什么事情已弄这么大，他表哥却依旧没出现呢？
　　不知胡乱走了许久，萧越猛然清醒，发觉镇里竟飘起细雨，而他也不知漫游到镇上哪个冷清角落，周遭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知游戏中会间有小雨，也不奇怪，只是找了处屋檐躲雨。他心里依旧混乱，无论他本希望自己是多洒脱，但此刻他却悲哀地发现——只要是人，不可能不对死亡产生畏惧。就算他说一百遍说一千遍他不怕，但那慢慢涌向他的窒息感早已说明一切：他到底还是在害怕那个最坏的结果。
　　他忽然开始体会那些身患不治之症人的绝望。他又忽然开始想他的亲人、他在异国的一些朋友、他曾爱过的人，细细点点，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甚至都不知雨是何时停歇。待他反应过来，天色已很是昏暗。
　　他看看时间，估计叶子也差不多时间下山离开云深不知处，又想到还有今天的报纸要带给他，于是摸索地寻找路线，向北而行去山下径口处等叶子。他走到那时，叶子正和那天天等待送钱的两人在说话。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竟很是开心。不知为何，萧越见到他们的笑容，竟觉十分的刺眼。
　　叶子也瞧见萧越走来，随意向他挥下手，又与那两人告别，冲萧越走来。至萧越面前，萧越淡淡地拿出报纸给叶子，更把低调之剑的话带到，就转身离开回杜氏NPC家。
　　叶子不以为意，像平常一样肆无忌惮地开开玩笑，聊些他觉得有意思的事。不过今天，萧越给的回应很少，表情也没平常那般丰富多彩。
　　叶子依旧自顾自说话，见一直没得萧越的回应，眼睛转了又转，忽道：“你知不知那两人为何天天送钱给我？”
　　萧越的眉毛果然挑了挑，却没吭声，依旧脚步不停地向前走。
　　“嘿嘿，今天本大爷心情不错，就发个善心告诉你吧！”叶子比萧越稍矮，却走近一把搂住萧越的肩，装小声悄语道：“其实很简单。不是有雇主买他们跟踪我，要知道我大概行踪么？我不想被跟踪，就跟他们做了桩生意：我主动告知他们我的行踪，但要他们分一部分钱给我。当然其中的谈判不是这么简单，雇主给他们的是现实币，我要的游戏里的银子，现在没开启兑换系统，其中的换算不是那么简单，另外每天固定时间送钱的事，也是他们怕我逃跑无踪的要求。为表示诚意，我还介绍桩生意给他们。。。”叶子嘀咕半天，从各方面讲解他与这个打钱小团伙的合作。萧越听得一愣一愣，从没想过居然也可以这样！
　　“。。。当然，低调不可能付这么高的价格聘用他们，所以多余的那部分，就只有我出了。”叶子解释到最后，也有点无奈。不过舍不得孩子怎套得到狼？这打钱小团伙的首领一样精得很，与叶子讨价还价，才最终确定这双方都有利的合作计划。而叶子一方面不用放弃学技能的好机会即可甩脱被人无休止的跟踪，一方面还可每天坐等收钱，何乐而不为？而且，他付给低调的那部分钱，只是他获得的一小部分，总之，他仍是获利的。
　　叶子得意洋洋，叹道：“赚钱的机会天天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的。被跟踪这样无语的事，也能让人获利，主要看你怎么去思考它。菜鸟，学着点！”
　　萧越眉头一疏，被叶子的言语打动。或许，他可以换种心态思考他现在的窘境，萧越细思。而且他先前多沉静在自己情绪里，这时才发现在朋友前显现自己的不安难过会造成别人的困扰。于是萧越缓缓将神色放松，却不知该开口对叶子说些什么。该感谢他的不多问？或是他隐含的开导？还是感谢他这般不动声色地对他表示关心？萧越自然能说出许多表达感谢又动听的话，偏偏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不知为何，他不想对叶子说半句客套的话，尽管这只是游戏，尽管他们才认识几天。
　　萧越嘴唇动了又动，终于想到个可以说的话题：“你刚刚说低调招聘这些打钱的小团伙，他有什么用？”接触过跟踪叶子的打钱小团伙，萧越对这些唯钱是从的人没几分好感。所以听闻低调之剑也做雇主，就询问一句。
　　叶子见萧越愿开口提问，自己说话的语气顿时也随意不少，道：“还不是为了炒作？你以为，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影响多少舆论？惊动这么多人关注？其实他雇佣了不少打钱的小团伙，各有各的用处，有的不分昼夜去顶任何讨论酒鬼或你那表哥的帖子，有的在游戏里制造话题，有的专门去各大练级点高声讨论这些事。炒作这种事，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其中要雇人，安排各人行动，找到能引起大众关注的娱乐热点大肆宣扬，发动赌注和引导讨论主向，还要每天翻出新的话题让大众可以耳目一新，继续关注。况且，每天游戏里都可能有些突发状况，同样让大众很有兴趣，所以还必须确保这些事不分散人注意，要悄然把这种帖子打压下热点讨论。这些可都不是简单的事。总而言之，炒作，也是项技术活！”
　　萧越哑然，他从不知道，原来他每天看到的头版头条里，还有这么多暗箱操作。他本以为，低调之剑策划出千杯不醉单袭碧血宗已是很了不起，这样的事上头条并维系数天的全民讨论应该不是难事，没想到炒作一个话题也要如此多工序和安排。不知觉，他对低调之剑的敬畏又多上几分。
　　“那他这样雇人操作，不是也要花很多钱么？”萧越抛开听到这话初始的惊讶后，立即发现另外一个他不得不注意的事。如果因他要找人的关系，让低调之剑出太多钱，他简直连站在低调之剑前的勇气都没了。
　　叶子却撇撇嘴，“他会花钱？他没赚钱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子又拍拍萧越，“你放心，现在低调付出的这些不过是投资，很快成倍的利润都会回来的。”他掐算一番，“唔，今天第五天，差不多他该把你的Demo公布了。”于是他重新找出那张一开始随意放进手镯的报纸，读下标题，就拉萧越说，“你看！”
　　萧越接过报纸，见头条标题上书：“Demo=真相：千杯不醉VS碧血宗！”他迅速扫了关键几段话，果然，看样子是他拍的Demo被上传到论坛，不过进行了一些剪切编辑，分成零碎又较经典的几段。而论坛上人突见千杯不醉PK的真实情况，俱是一惊，然后引起讨论大滔，照记者所述，估计明天这些讨论还静不下来。
　　萧越没多大兴趣认真读，看过便还给叶子。叶子笑道：“知道论坛币可换银两也可换现实币的吧？你相不相信，这只是个开端，之后几天，低调会赚得盆满钵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