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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幻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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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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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巨响，堵在他们面前的最后一名巨石傀儡应声而倒。沢田纲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从包内摸出伤药为几人医治。
这里位于山洞最底层，不知道场景建模人员如何设计的，这里唯一的照明器具就是飞舞的萤火虫。
年轻的黑发剑士长发披散在身后，他抬头，透过点点跃动的光圈看沢田纲吉。瘦瘦小小一张脸，大眼睛专注认真。
山洞内总带着些细微的清风，夹杂着潮湿的青苔气味，湿湿黏黏地钻进鼻腔。
沢田纲吉小声打了个喷嚏，侧过头去。
他脖颈同下颚连出一段好看而干净的弧线，在山本武眼中化成出鞘的利刃，暗光微明，飘飘忽忽印在心里。
“阿纲……”山本武想说什么，他还是头一回欲言又止。
尤其是沢田纲吉没抬头，细细碎碎的褐发打在眼前，轻声哼了句“嗯？”
那条尾音上扬的感觉刚刚好，挠的山本武心痒。
山本武轻笑，胳膊压在沢田纲吉背上，将人压进怀中。他用下巴在纲吉头顶蹭了蹭，低声嘟哝道：“认真的样子很帅啊。阿纲。”
沢田纲吉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弄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也装模作样地拍拍山本武的后背，“阿武也很帅气。”
入江正一同【列恩】交涉完毕，回头大喊：“这边，我们找到通道了！”
纲吉想要起身，山本武用劲压了一下，将人重新按回怀里。
“怎么了？”纲吉揉揉自己的小鼻子。
山本武目光如炬，盯得沢田纲吉心慌。他听见对方说：“阿纲，你不想去接下来的地方吗？”
不知是【列恩】按下了什么机关，滑溜的石壁从中间碎裂开来，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雪吹进洞穴。沢田纲吉一个瑟缩，怔楞半分。
“我——”纲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头，再抬头时又是笑着的。
“没有啊，阿武。”纲吉笑着起身，山本武的手掌炙热，似有若无地握在他腕骨处。纲吉掰开指尖，抽回手。
“快起来吧，阿武，越来越冷了。”
山本武望着沢田纲吉的背景出神。几秒后也跟着起身，懒散地跟在大队伍尾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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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来到洞穴外端时分外开心。他吼了两嗓子，低沉的狼吼经过山谷的回响震耳欲聋，似有破天而上，直入云霄之势。
他们这里正处在山巅上，那声狼吼过后，四面八方一应而起的狼吼不绝于耳。喑哑的、欣喜的，声声吼鸣杂糅在一起。
这是他们对狼王最崇高的敬意与欢迎。
沢田纲吉偷笑，他看着狱寺隼人那只垂在地上的尾巴越抬越高，微微摇晃。
“你笑什么呢？”入江正一凑过来也跟着看。
纲吉侧头，指了指狱寺隼人：“像是一只大型犬。”
“嗯。”入江正一点头：“不过没有跟你相处的时候像。”
他们两人还想说什么，此起彼伏的狼吼声忽的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近乎绝望的嘶鸣，幼崽的嘶鸣。
狱寺隼人认出这声音的来源，离他们很近，就在崖下的第三个山头上。
那曾经是狱寺隼人被雪貂族构陷的地方。
“我先过去！”狱寺隼人甩下这话，腾身飞起。落下时压下崖口的浮冰，顺着山势飞速下滑。风雪吹扬起他银亮的毛发，那声铿锵有力的狼鸣也被撕扯成碎片，断断续续地传进纲吉耳中。
纲吉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眼熟。
晴朗的蓝天、热闹的商店街、校服、银发、被刺穿的胸膛。
还有铿锵有力的呐喊、奋不顾身的无悔之情。
头很痛，纲吉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记忆还是被什么影响产生的臆想。他隐约能听到027号在喊：/把他赶走！！不要受他的影响！！！！/
赶走什么？不要受谁的影响？
沢田纲吉的头快要炸开了，那股强烈的共情感在胸腔间鸣响，时刻叫嚣着要主导纲吉的神经。
——有人要分开他们。
沢田纲吉不知从哪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他此刻头疼欲裂，被那股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闪回片段影响。但他望向狱寺隼人，追上他的欲望大过一切。
——这是我的挚友。我必须在他身边保护他。
沢田纲吉咬牙，身边的朋友护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听不清，他一句都听不到。制造那些脑中幻象的人不想让他逃出那种痛苦与愧疚感。
纲吉半跪在雪地上，软绵冰凉的雪花一触即化，指尖的红退至掌心，也不能将寒冷穿导至脑内让他更清醒。
有人要拽纲吉起来，他却过分的痴迷于欲望，死死盯着狱寺隼人变小的身影。
“把我扔下去，不能让他一个人走！”
这声喊叫似乎用尽了纲吉的力气，更让制造幻象的人不悦。
眼前又出现更多更多血腥的场面，战损的人们。
纲吉分不清眼前看到的人，哪一个是幻象哪一个是真实。他眼泪凝成断珠，滴滴滑落，大颗大颗连绵不断。沢田纲吉的视线虚晃，他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却分外急迫。
“把我送过去，可以吗？”纲吉回头，望着快要消失的狱寺隼人：“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幻象，疼得我动不了。你们只要把我扔下去就可以了，我可以的，我可以——”
那双熟悉的掌心盖在纲吉眼前，现在他只能看见那些不断出现的幻象了。
“安心，阿纲。”山本武将腕带拆下，薄纱的黑布系在纲吉眼前，“我带你去他身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
伴随着当啷一声响，纲吉被人抱在怀中，额头抵在山本武的胸前，随着对方的呼吸上下浮动。他听见对方说：“稳定下来。有我在。”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破风声，混在那些听不真切的虚假幻象声中。
幻想中的场景架构十分巧妙。
每个场景下都有受伤的人，纲吉看不清他们的脸、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但知道这些人对他分外重要。刀光剑影下的每一位，都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们陪伴在纲吉身侧，或昙花一现或长久相伴。
直至最后，黑洞洞的枪□□出炙热的花烟，纲吉躺在百合花盛开的棺椁内，安然恬静。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境般重归于黑暗。
阿纲听到山本武在和他说话，吵闹的暴风狼嘶吼声也渐渐能被听清。
狱寺隼人的脚掌在纲吉手背上啪啪拍了两下：“你们跟来干什么？赶着去赴死吗？”他鼻尖凑得很近，在纲吉身上嗅闻，查找是否存在伤势。
山本武替纲吉将眼罩解下，手心敷在纲吉眼前，良久才缓缓移开。
“阿纲怎么样？”山本武问。
狱寺隼人也凑过来，狼鼻子无意识地蹭了下纲吉的侧脸：“你怎么了？”
沢田纲吉没再听到、见到那些幻觉。
他缓缓睁开眼睛，好不容易退散的幻觉又一次蜂拥而至，这回他看清了。那些惨死在各个世界的同伴的脸。
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暗示他。
——亡者之死，皆因有你。
山本武额头贴上阿纲的额，冷汗涔涔。
“阿纲？”他还是很担心。
沢田纲吉拳头握紧又松开，指尖在掌心抠出几弯月牙。
“我好多了”沢田纲吉回头，惊喜地揉了揉狱寺隼人的头，“谢谢你阿武，谢谢你带我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魔幻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