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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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闲设想的不错，纸牌相对于其他确实好做，但是在专门卖笔墨纸砚的玉墨轩里却没有找到想要的硬质纸张。
店老板人性格很好，告诉他们筠城最大的笔墨卖场是另一家“描竹堂”，唐闲不遗余力地又跑了一趟。
在描竹堂门外，首先看到的是雕刻着苍劲青竹的门柱，门开两扇，往里走，三面檀木柜连成一片，一股若隐若现的墨香飘逸，地上中间摆放花瓶的地方竟然铺着长约两米的白色地毯，震惊的唐闲差点叫出来 ，坐在大厅侧面椅子上的一位中年人笑着起身，很耐心地解释道，地上的毯子是从邻国购买来的雪羊毯。
“小哥是想看点什么？”中年人问话很有分寸。
唐闲想了想，学着对方的动作作揖：“这位老板，请问店里有没有硬质的纸？”
“硬质的纸张？有，就是不知小哥要硬度如何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老板了，掀开柜台旁的挡门走到里侧，从柜子格子里分别抽出三份白纸，唐闲小心地摸了摸纸角：“有没有再硬一些的？”
老板惊讶了一下：“小哥，一般来说这几种就算是最硬的了……如果再硬些的，就要定做了。”
“……还可以定做纸？”唐闲意外。
老板笑道：“这是自然，笔墨纸砚也不仅仅是用于书写绘画，如果小哥决定在我们这里定做，可以交五十两纹银，然后告诉我们需要。”
五十两……唐闲眼睛直了，心道这么多钱就算个定金，做成还不亏死，干脆给那樊爷炸一盘肉丸子带去算了，靠！财迷地转头示意廖非离开，后者却没动，对着老板问：“定金五十两，做成要多少银子？”老板赶紧说道：“如果做工复杂，那么酌情加钱，如果简单，可以退还一部分。五十两是例行的定金。”
“算了，不过是给那群大爷送礼物，我还心疼钱呢，回家研究食谱去——”
廖非淡淡地摇了一下头：“你尽管做你想做的。”说着袖口一抖，将一张票子放到柜台上。
老板看了一眼票子，神情不变，小心地收起来，又转身拿出备好的账本：“这位小哥，你要的纸张有什么要求？”
“……”真的傍上大款了啊……唐闲瞪着目视前方的廖非，好半天摸摸鼻子：“回去还你……”他不太想欠对方的钱，更不想欠他的人情，都是麻烦的东西。
从描竹堂出来，纸张的问题已经相当于解决了，唐闲又跑了一次木匠铺，告诉人家自己要刻画的花纹文字，然后说好做好送到清江茶楼，现场验货现场付钱。廖非看着忙忙碌碌的唐闲没说话，对于他要还钱的举动也没阻止，只是一直保持着一种作壁上观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用整五十两银子买了足够张数的硬板纸，还照例和店老板签订了生意契约，纸张没有唐闲本人的同意不得再行制造，再把木匠的手工费付清，自行动手制作了两副扑克。
“来来来，大家来打牌~”
当天晚上，唐闲开始呼朋唤友宣传新游戏。
“唐大哥，这个是什么啊？”阿鱼乖巧地趴在桌子边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纸牌，却不敢私自去碰。唐闲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这个叫纸牌，是很好玩的游戏道具哦——”
这算不算教坏未成年儿童？
廖非自始至终在一旁坐着，这会儿倒是抽出一张牌来，看着上面的花纹深思，唐闲歪头看看，是张红桃Q，他比较偷懒，J，Q，K三张直接印了这边年画上的花纹，突然想到了扑克的另一个妙处，他赶紧问：“谁会写字？毛笔字——”
这句话其实是问廖非的，可是廖非瞪过来一眼，没搭理。唐闲自找了个没趣，转头看两个小家伙，阿运神色黯淡：“我和弟弟都没有去过学堂……”
“……阿运乖。”唐闲见他们俩沮丧，跟着也有些失落，“没事，改天哥哥送你们去学堂！”
“真的？”阿鱼欢快地叫起来，被阿运推了一把，两个孩子还是不怎么开心。唐闲不解，正疑惑着，闷葫芦大叔出人意料地走过来，拿起案上的毛笔，有些低哑的声音问道：“写什么？”
“啊……”唐闲回过神来，心情莫名愉快了起来，整个人伏在桌子上：“写几个劝酒令，嘿嘿，我想想，有点记不得了，分别就写——酒壮英雄胆，不服老婆管~东风吹，战鼓擂，明天喝酒谁怕谁~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哎？不写吗？”大叔用怪异的眼神瞟了唐闲一眼，似乎很无奈地低下头去，墨汁都是磨好的，和现代的瓶装墨汁很像，讲究的在书写前会先将墨汁或者清水倒少许在砚台上研磨，不过这里没有正规的气氛，大叔直接蘸墨下笔，完全看不出是受过伤的手，游刃有余地挥洒，两行小楷灵气十足地跃然纸上。
“咻——漂亮的小楷~”唐闲不正经地吹口哨。
大叔平静地说道：“这是竹体。”
“……啊，是吗……”
没料到这边称呼不同，唐闲闹了个脸红，再也不敢直接代入以前的观念了。
转眼又是三天，赴宴的时间到了。
怀揣着小小一副扑克牌，唐闲等人出现在了千渡阁门前，原本就非常气势的大门口多了一排迎宾，与邀月楼那边的格局无关，纯粹是客人太多才安排的人手。
看着人家用专用扁担挑来的礼物，唐闲额头降下黑线，心道自己这个新奇路线是不是太过了……可惜没有退路了，跟着人流往大门口拥挤过去，门口的小二儿笑容灿烂：“客官，您可有请帖？”赶紧将提前一天拿到手的请帖送出去，小二儿看了一眼，面容不变地引他们往里走。
“我记得四叔说今天来的人不会多……”
看着嗡嗡吵杂成一片的一楼大厅，唐闲觉得头晕。一旁的店小二鞠躬道：“小的就送到这儿了，您几位的位置在二楼梅字间。”“多谢多谢。”
廖非蹙着眉头，显然也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身上气焰压迫感很大，他身边的人纷纷有意无意地躲远了几分，也仰仗这点唐闲等人稍微喘了口气，廖非仰头望了望二楼的各个隔间，扯上唐闲就往上走，后者赶紧照顾好阿运阿鱼两兄弟，四个人小费了些力气才找到属于他们的座位。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桌上水果给两个孩子吃，唐闲无聊地看着下面人群，二楼是围绕在大厅上方的走廊，探头就可以清楚看到下方的状况。那场景，用人声鼎沸形容也不足为过，“简直就像是炸翻天了蚂蚁窝……啧啧……”唐闲不无嫉妒地想着，这么多人，一人一份礼物，那得收多少东西啊——看得久了觉得眼前发晕，只好无视一楼原本雅致的布置，将注意力转移到上面。人比下面是少不少，不过说话声调却不轻几分，且尽是“哎呀这不是XX大人吗？许久不见……”“X掌柜，别来无恙……”之类假惺惺的奉承话。
“天啊，难怪大叔不来，我也想回去了——”唐闲觉得浑身开始不自在。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轻笑：“唐老弟，倒是真性情，若是不喜这种氛围，不若到在下的雅居小酌一番？”
唐老弟？唐老鸭？……唐闲心道谁的名字这么搞笑，疑惑地回头，然后悲催地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勉强算是熟人的人，而且面对的是自己。
“啊，原来……是莫老板……”
莫言金，当日签订了蛋糕合同的五家之一，子承父业，可算是筠城的新兴势力，被黄之鹤叮嘱为不可以得罪的重要人物。
也算是不请自来，那莫言金走到唐闲正对面，稍微冲旁边的廖非微笑一下，撩起衣摆就坐下了：“在下来搭个桌，不会唐突了吧？”
“不会不会。”唐闲心道，唐突你也坐下了，我们还能赶你不成，脸上却维持爽朗的笑意，“上次一聚，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莫老板风采依旧啊，最近在哪里发财啊？”——靠，自己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里才发觉原来自己和那些奉承的家伙一样，某人自我厌恶了一把。莫言金呵呵一笑，本来卖相就不错，这一笑倒真的应了风采照人四个字：“唐老弟说笑了，在下哪有老弟风光满面啊——”
“过奖过奖……”唐闲头上冒汗，暗想这个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没词和这种人打交道啊啊啊……求助的眼神投向廖非，少有的，廖非阴沉得看着他，却不做声。被那眼神盯的更加不自在，唐闲赶紧转头，对桌子对面的人没话找话：“刚才听莫老板的话，似乎也不喜欢这种环境？”莫言金苦笑：“又不是真心来庆贺，那江湖人士与我等何干？如果可以，我还真的想垂钓碧溪边，也总比这乌烟瘴气的场合要自在的多。”这句话说的语气诚恳真切，倒是让唐闲心生同感：“莫老板才是真性情。”“哪里——说归说，做归做，即便是真的想离开却也无能为力啊，对了，不知宴场散了后唐老弟是否有时间，在下一直想要邀请老弟，签订合同的时候便发觉老弟想法很是有趣，很想要讨教一番，恳请赏光。”
“这个当然——”唐闲准备答应下来，忽然脖子后面一紧，竟是被廖非拖了过去。
“他没空。”
“——啊，这样啊，那我只好改天再约了。”莫言金笑笑，对廖非的敌视视而不见，也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眼神在廖非与唐闲之间转了个圈就会来了，自己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唐闲觉得廖非的行为失理，推搡着想要坐回去，可惜耳边低声的一句“别乱动。”三个字就给训得服服帖帖，他忘了，身后的某人脾气不好。
又哪里招惹他了——大爷的……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