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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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无关人等送走，县太爷端起茶杯，像是不经意一般问道：“师爷，你觉得这个唐闲，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爷笑了笑，拱手道：“学生以为，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
“有趣？”县太爷默默点头，“倒是在一些方面做的很不错。”
“方才看他的回话以及态度，看得出是个有能力又不自傲的人，现在这种年轻人……呵呵，不太多。”
“师爷对那唐闲评级倒是挺高。”
“学生以为，大人对那孩子的评价，并不低于学生。”
县太爷将茶杯放下，突然又叹了口气，“可他却对仕途无意，可惜了……”
师爷心道那年轻人若是真的做了官，要么就被污流熏染变质，要么就因太过质朴而被贬低，那种天真的性子，还是做个普通百姓比较适合。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将茶杯接过来，轻声道：“大人，茶凉了，学生再去为您煮一杯。”
回到茶楼已经将近半夜。
“你们俩小崽子怎么这么晚才会来？”
老爹探着灯笼突然从门后面窜出来，让唐闲与方无悔吓了一大跳，方无悔傻笑着摸摸头：“爹……我们去和县老爷讨论盛会问题了。”“啥？县老爷？！——你们惹什么祸了？”老爹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唐闲好笑地接过老爹手里的灯笼：“老爹，其实……事情有点乌龙，我给你慢慢讲。”
然后他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当然省略去了自己怕鬼的那一段心里活动，结果听得老爹哈哈大笑，方无悔再次倒地。
唐闲郁闷得偷偷伸出脚，用脚尖在方无悔后腰上踹了一把，他连自毁形象的事情都做了，这混蛋竟然还敢笑话他——
该打！
可惜的是一晚上的劳动成果都被剥削去了，无法给老爹做来尝鲜，好在某个没有阶级观念的人在县太爷的餐桌上吃够了本，倒是比他壮实的方无悔因为顾及身份低微没敢放开，只在师爷招呼的时候意思着尝了几个，眼巴巴地闻着香味眼馋。
老爹笑够了给两个小子各拍了一巴掌，然后溜达着回房间睡觉去了，唐闲与方无悔相视无语，也都回了房间。
一夜无语。
距离盛会还有一天。
唐闲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或者说是职业病祸害的后遗症，早早奔到厨房，结果人家老爹早就在门口坐着开始剥蒜瓣。
“老爹，早啊……”
“起来了？锅里有刚熬的小米粥。”
“哎……”唐闲讪讪地摸摸鼻子，又被老人家抢先一步了，当然，他早起也是有任务的，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老爹啊，昨天剩下的那半块五花肉还在不？”
“在，小屋的冰窖里放着。”
“哦……”某人想想也是，夏天肉是不能放在常温地儿里的……有点囧地突突跑去将那巴掌大小的五花肉取出来，这次，他决定亲自上阵了——
五花肉剁成块，灶台里加火，水开了放进去焯一下。唉……慨叹一下果然没有电子打火的煤气灶好用，他在控制火候方面还是做不来。好在这一步水烧开了就好。
然后做啥呢？恩……肉冻应该是将肉块里的营养胶质炖出来……应该是小火慢炖吧……找个砂锅去。
唐闲满屋子找砂锅，老爹看不下去了，进来在菜墩下端出一只来，放到小灶上，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叹道：“你说怎么弄，我来做吧……”这两天老爹算是看明白了，唐闲这小子，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可惜动手实践能力有待考究，不过那水果拼盘什么的做的还是不错的——虽然简单。有时候他拿着萝卜雕刻的古怪小东西也挺好玩。
如果唐闲有读心术知道老爹的想法，想必会有撞墙的冲动，还好他不知道，不过脸还是红了，想了片刻组织言辞：“肉块加葱段姜块小火慢炖，啊，对了，好像还要用猪皮……”小心地瞅了瞅老爹，又得了一计那你没办法的眼神。
东西都准备好了，小火慢炖着，老爹这才问道：“这次做的是什么？”
“肉冻……额，老爹你别告诉我你吃过的……”唐闲突然发现自己忘了问资深老者这里有没有这道菜，好在老爹一脸疑惑：“肉冻是什么？”
松了口气，唐闲呵呵傻笑，“炖出来就知道了。”
约莫有点香味出来的时候。方无悔和五个大厨一齐出现了，说是触类旁通，毕竟这才是正派专业人士，这几天他们准备充分，最后一天反倒是空闲了下来，唐闲吆喝着大家晚上一起去捉知了猴，至于现在……
择菜做最后的准备，顺便来讲笑话。
老爹属于少言寡语型，让他讲笑话不太可能，方无悔倒是说了件自己知道的好笑的事，大家笑了一通，纷纷开口，五个大厨人竟然没有他们主子那样怪里怪气，又或者被这几天的见识镇住了，态度甚是和蔼。最后一轮轮到了唐闲，这贼小子见院子里唯一的女性同胞不在，开始使坏。
“咳咳……既然我来讲，那大家都听好了~不过手里的活儿别停。”他嘿嘿奸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我这笑话还是个谜面的形式，讲出来以后啊，大家一起猜猜。”
见大家眼睛都亮了，他又故作声势地加了一句，“不过方姐来的时候大家别漏气。”
“为啥？”方无悔疑惑。
唐闲很明显地无视他，开始讲不健康笑话：“话说……有一个地方，盛产一种补药，这种补药啊~药力超级强，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女同吃吧……床受不了……”一群男人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为何说方姐来了别漏气，各自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老爹脸色有点尴尬，转过头去照顾灶门，一脸不与你们为伍的样子。
“还没完呢，急毛毛~话说这种补药很值钱，于是就有一个好事的人跑去问种药的老农，说，既然这种补药这么的好，这么的值钱，为什么你不多种一些呢？老农只是露出了神秘一笑，却不回答——好了，问题来了，为啥捏？”
“……”
“……”
“……哈？为啥？”
唐闲啪地把手里一捆葱叶拍在方无悔故作纯情的脸上，“我问你呢，为啥！”
“我怎么知道为啥啊——”
于是一群人开始乱猜。
“因为……很难栽活？”“不对。”
“恩……因为怕别人惦记？”“不对。”
“因为他在别的地方种了很多——”“错了——”
“那为啥？”
一群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狼似的发着绿光。唐闲奸笑着悄悄撇撇不住往这边偷瞄的老爹，公布答案：“因为种多了，地受不了呗~”
“噗……哈哈哈哈，再来再来。”
“那好我再来一个，简单的——话说学堂开学，有姓梅的两兄弟来报道，大哥名叫凤梧，人皆谓其名好听，问如何起的，他说：“我母生我前夜我父做梦，梦见一只凤凰栖在一棵梧桐树上，故取此名。”众皆赞叹；问到他弟弟时，弟弟死活不开口，这时兄长道：“弟弟从小最恨鸡在芭蕉树上打鸣……”
沉默了约莫三四秒，众人拍案叫绝。老爹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大概是觉得有点没面子，丢给方无悔柴棍，自己溜达着出去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老爹在门口溜达不久，就见自家闺女正款款而来，不知道为何老脸一红，赶紧一溜小跑回去，压低了嗓子吼了句：“都停了吧，咱今天也改来确定菜名了。”
众人正疑惑着，遥遥看到方思梅，顿时冲老爹竖起大拇指：“老爹，情报及时，没有酿成大错。应该表扬！”
不等老爹发威，方思梅已经走了进来：“咦，大家都在——在笑什么呢？大老远都听得到。”
“没啥没啥——”唐闲腾的跳起来，抢在别人前面说道，“方姐来做啥？”
“你不是说让我做布偶么？喏，做好了……就是，好生奇怪。”说着从斜跨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只胖胖的小布偶，憋笑不能的众人赶忙围上来，与其说是感兴趣，更像是想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省的爆笑当场，方姐手中的，是一只以起司猫的造型缝的一只小花猫，连上面青色的条纹都被细细缝了起来，精致可爱，只是……唐闲看着拎着布偶的方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小唐啊，这是……猫？”方无悔第一个发问。
“恩。”看得出某人有点小郁闷，皱着眉思考到底是哪里别扭。
“哈哈，我说——哪里有猫长这样啊——这眼睛也太大了——唉，姐，改小点。”
“……算了算了，这东西反正是做来玩的。不用改了。”唐闲一把抢过布偶，塞到袖子里。其实他有想过弄个点菜兑奖的小彩头，给女孩子做几只可爱的小猫小兔子，不过从方姐这里的反响就不达标，这件事得以后好好研究。
“好了，老爹不是说了要研究菜名么？那咱研究呗……哎？不是都取好了么？”
“还有你剩下的三道菜啊~”方姐修正。
唐闲一拍手，正要说话，张老开口了：“其实为了讨个彩头，这菜名都应该在明天太阳一升起的时候叫出来，这是筠城每次厨艺大赛的规矩，菜名每年都不能一样，当然按照习惯，今天咱就要把二十五道菜的名头都整理好。”
老爹道：“这倒是不用，阿闲的菜从来没有在筠城里出现过，名头都很新奇，只要稍微调整就好，不过剩下的三道菜确实应该考虑一下——”说着将灶台内的火灭掉，问，“煮好了，再怎么弄？”
唐闲冲过去，用汤勺舀起汤汁，浓稠的汤裹着一股浓香飘入鼻中，他点点头，“挑出姜块葱段，额……咱把肉块也挑出来吧。”滤出，砂锅端到阴凉处停着去了。“这个是肉冻，口感很好，而且营养价值丰富，老少皆宜的食品，做法更是简单，将猪皮五花肉炖汤，将汤汁停放到凉透，就变成冻了。”
“两道菜了，一盘炸知了，一盘肉冻，耶？只有汤，为啥还叫肉冻啊——”方无悔问。唐闲翻翻白眼：“我不喜欢吃里面有肉的肉冻。”众人无语。
老爹将话题扯了回来：“张老，取菜名是个技术活计，你来吧。”
张老看看唐闲：“这菜式都是小唐做的，还是小唐来吧。”
“啊……无所谓啊。”唐闲想自己怎么着也算一肚子墨水吧，琢磨几个菜名还是不会有问题的，“恩……张老，那这方面有什么要求没？比如说忌讳的字啊，或者其他——”
“这倒是没有，只要别拿当官的名字来命名就好，筠城整体对这种事情不是很在意。啊……不过菜名一定要响亮，要大气，只要有点类似能自圆其说，就好。”
“哦哦，我了解我了解！”某人眼睛中发出一阵精光，“就像是我以前曾经在饭店……在茶楼吃饭的时候点菜，那‘裸体美女’就是去皮的花生米，‘绝代双骄’是青辣椒和红辣椒，‘火辣辣的吻’是辣椒炒猪嘴，最绝的是‘处女第一夜’是炸鸡腿加番茄酱！唉……俺的钞票……”
“……”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
老爹推了推脸涨得通红的闺女：“去，看看前院还有什么没弄好。”
方无悔竖起大拇指：“小唐你太有才了！”
五个厨子五张脸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我靠！老子是个正直的人！！你们那是什么态度啊！”某人炸毛了。周围男人纷纷一顿，笑容突然更加诡异。
于是某人完全暴走——
“不许想到黄色笑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