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心》寄墨

39、轰动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云上衣。

　　唁函坐在古琴边，低垂着头，悄悄瞥向台下的涌动的人头，不禁胆怯的巍巍颤抖，抱着莫倾心的双手紧了紧。

　　莫倾心感觉到唁函的害怕，轻轻的把温暖的头靠近她的怀里，“别怕，有我在，你就把台下的人头都当冬瓜就行了，呵呵。”

　　“扑哧。。。。”唁函听到莫倾心搞怪的比喻不禁笑了出来，刚才的紧张霎时荡然无存，眼中的笑意美丽的连冰都可以融化，台下的客人全都被唁函眸中的美丽笑意勾去了魂。

　　“现在不紧张了吧？哈哈，现在你只要对着这些冬瓜弹你的琴就OK啦，对冬瓜弹琴应该好过对牛弹琴吧，呵呵。”莫倾心贼笑道，有了唁函的美貌跟娴熟的琴音，再加上她优美的歌声，啧，肯定可以把这群男人迷得一愣一愣的。

　　唁函点头，对莫倾心是满腹感激，本以为沦落到红楼后，必定是像浮萍般让人唾弃，从未想到竟然还会有帮助她的灵狐出现，她不祈求可以离开红楼，只期盼爹娘一切安好。

　　“小女子唁函，承蒙各位爷的厚爱，特为爷献唱一曲，曲名叫《刹那芳华》。”莫倾心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扬起，本来还因为是小狐狸的样子而不能为唁函替唱，不过发现其实现在这副样子反而更好办，别人看到唁函怀里抱着的小狐狸只会投以异样的目光，让他们对唁函的印象更加深刻，绝不会怀疑歌声是从小狐狸嘴里发出来的。

　　“唁函姑娘，你唱的曲可有醉红楼的歌女唱的好听啊？”台下不知谁大声问了句，引起旁边人的附和。

　　莫倾心越过古琴看向说话的人，一个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一看样子就知道他常年在胭脂堆里鬼混，想必醉红楼的歌女唱的曲是深入他心。

　　冷冷一笑，莫倾心傲然的道：“那就请阁下仔细听好了。”

　　唁函在莫倾心的示意下轻拨琴弦弹着前奏，因为莫倾心在准备的时候对她哼过这首歌的曲调，以她对古琴的造诣，很快她就可以流畅的弹出曲调来。

　　莫倾心随着琴音酝酿情绪，微闭双眼，随着曲调悠悠唱起：
　　红叶纷纷落，落尽爱恨知几何，愁丝恼人多，清梦残留情已过。
　　伊人空蹉跎，深闺数落寞，恋俗世，嗔痴，残花灼。
　　飞雪无情落，落尽寒夜伴萧瑟，琵琶幽怨多，囚禁风华虚度过。
　　旧人眉深锁，痴恋是谁人错，是是非，淡泊，如是说。
　　情痴情深看不破，镜花水月匆匆过，独酌独醉泪斑驳，如影随行谁共我。
　　倚栏空悼花堪折，徒留余温境迁过，风吹散，无痕，愁几多。

　　清丽带殇的歌词一向是莫倾心的最爱，歌词就像一个寂寞少女幽怨凄楚的内心独白，多少青楼女空蹉跎，深闺数落寞，在这一方华丽的牢笼中囚禁芳华虚度过，又有多少青楼女独酌独醉泪斑驳，如影随形谁共我，无奈哀伤中，只能倚栏空悼花堪折。

　　然而，青楼中，能有多少真情真意？全都是逢场作戏罢了，青楼女付出的真情只能付诸东流，真情在青楼是廉价的，你看杜十娘，她的真情竟然比不过那一个百宝箱，可悲可叹亦可笑，青楼中，所有的情和意都是匆匆而过，而却在青楼女心上留下一条深深的伤痕，抹之不去，这是谁的错？

　　什么是非，什么对错，什么无奈什么曲折，什么一生，什么承诺，随口说说又能如何？

　　什么等待，什么脆弱，什么爱恨什么折磨，谁是你，谁是我，谁是因谁又是结果？

　　莫倾心念罢，唁函也划下最后一个音符，台下鸦雀无声，来客全都沉浸在莫倾心别样的歌曲中，莫倾心满意一笑，看来她选对了曲，不但台下的客人一脸沉醉，就连西厢房的所有登台过的女子都听得入神，脸上的凄楚显而易见，她们，都是一群正在自怜的人。

　　老鸨最先回过神来，虽然她觉得唁函的声音跟以前不一样觉得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唱曲的声音跟说话的音色本来就不同，所以也就没怎么去在意，当她看到整个红楼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静谧喜上眉梢，她果真押对了宝，唁函的一首歌曲彻底震撼住了整个红楼的客人，她登上了擂台，站在唁函旁边，投以唁函赞许的目光。

　　“各位爷，我们唁函姑娘唱的曲还中听吧？”老鸨尖着嗓子高声问道，跟刚才莫倾心的歌声简直具有天壤之别，让客人听到老鸨的声音后马上惊醒，仿若坐云霄飞车般一下子听觉享受度从天堂直跌入地狱。

　　“中听，中听。”台下的客人轰动了，“唁函姑娘，再唱一曲，再唱一曲。。。。。。。”要唁函再唱的高呼声此起彼伏，让红楼彻底的处于空前的热闹中，从刚才的静谧到现在的喧闹，感觉就像两个极端。

　　唁函听到下面客人像疯了般的激动情绪，害怕的搂紧了莫倾心，有的客人甚至站起来想涌上擂台的趋势。

　　莫倾心哀叹一声，天哪，她忘了男人是容易冲动的动物，早知道就不要唱的那么动听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色男人让莫倾心皱眉。

　　老鸨在一旁拼命安抚客人的情绪，无奈却于事无补，他们的情绪持续高涨，台下的情形已经变得混乱。

　　可恶，难不成这些男人想上来拆了她们不成，莫倾心低咒，这老鸨吃白饭的吗？这点状况都处理不好，真是会叫的狗不会看家。

　　“安静。”莫倾心低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与生俱来的威严，迫人的气势让台下混乱的人群顿时莫名的全噤若寒蝉。

　　莫倾心声音中无形的压力让他们高涨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虽然他们不解为何会对唁函姑娘的话莫名的产生一丝惧意，她不过是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罢了，论身份论地位，他们根本没必要惧她，看唁函姑娘温婉的眼眸，为何她的声音中有如此慑人的气势？听起来如此尊贵，如此神圣不可侵犯？

　　哎呀，惨了，好像她语气太严厉了点，吓到这些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了，没办法，她一旦生气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她很强势，其实这也只是她一出生便具有的特质，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大概八岁吧，一次保姆还因为她生气了被吓哭了咧，她爸妈说她一生气便会从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威严让人噤若寒蝉，害她只好每次快要生气的时候都要拼命压抑住怒意，生气的时候不能尽情发泄真实太痛苦了，没想到现在变成小狐狸了生起气来还是让人那么害怕，命苦。

　　虽然她很想把这些臭男人全都吓破胆，但貌似这并不可能，如果让他们对唁函产生惧意就不好了，这样的话唁函以后的日子会不怎么好过吧？

　　“呵呵，各位爷，小女子失礼了，为了赔罪，就罚小女子再唱一曲如何？”莫倾心放缓语调，柔柔的说，声音自有一股镇定人心的魅力。

　　“好，好，好。。。。。。”客人一叠声的叫好，脸上带笑，把刚才感受到的压力当成是一时的错觉，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让他们有压力呢，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灵狐，你要唱什么曲？我不知会不会弹。唁函听到莫倾心还要唱曲，担心的用眼神问道，如果唱的曲跟弹出来的调不一样肯定会让人觉得怀疑，而且两者不和谐也必会让唱出来的歌大打折扣。
　　“安啦，这次不用你弹，我清唱。”莫倾心安抚道，以她现在优美动听的嗓音，清唱更能凸显那首歌的韵味，莫倾心眼中闪过一抹流光。

　　“各位爷，小女子就清唱一曲，唱得不好还望各位海涵。”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男人们全都安静下来，品味着他们从未听过的新鲜又好听的歌曲。

　　莫倾心唱完，还未等台下的客人回神便叫唁函抱她回她所住的雅阁，经过老鸨时，莫倾心对老鸨说了一句话，让老鸨乐开了花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回到唁函的雅阁，莫倾心狠狠的喝了满满的一杯水，连续唱了两首歌渴死了，没想到她来古代的第一次献声竟然是对着那帮嫖客，真是太侮辱莫倾心姑娘她的天籁之音了，她宁愿对着一只猪或狗唱也不想对着那一群嫖客唱，不过既然能帮唁函度过一个难关也算是值回票价了，她相信她刚才给老鸨下的马威够足，可以让唁函卖艺不卖身安然的度过一阵子了。

　　莫倾心望向窗外的月亮所处的位置，快接近天空的正中央了，应该有11点多了吧，来到古代最麻烦的就是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天上出现太阳或月亮还可以根据它们的位置来判断，呵呵，本来还以为高中学来的地理常识派不上用场，没想到现在用起来还挺好用的，但如果是阴天的话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知道确切的时间。

　　“我要走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多喝点白开水对你的嗓子有帮助，去买些降火性凉的药材来煲水喝，你的喉咙发炎了，估计是虚火上升的原因。”莫倾心检查到唁函扁桃腺发炎，可能没那么容易好，扁桃腺发炎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连吞口水都会痛得半死，她有一段时间可是深受其害，所以她现在非常同情这个可怜的少女，流落青楼已经够可怜了竟然还要受病痛的折磨。

　　唁函冷不防的跪在莫倾心面前不断磕头，她不知怎么来回报灵狐，只能用最原始的行动来表示她对灵狐的感激。

　　“哇，你干嘛啦，想害我折寿呀。”莫倾心忙跳开来，开玩笑，她只不过唱了两首歌而已，怎么能承受唁函的如此大礼，她可不想遭天谴。

　　“好了啦，你起来吧，我要走了，你放心，明天晚上我还是会过来替你唱歌，不过你要让你的嗓子快点好起来，我不可能一直都帮你替唱的。”她可不想老是待在红楼替唱，本来她打算进来只是领略一下古代的红楼跟现代那些生色场所的区别，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被逼着上台跳艳舞的唁函，她向来就心软，看到别人真的需要帮助自然也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不过帮人也要有限度，她可没兴趣无限期的帮助一个人，自己的生活自己创造，自己的命运自己改变，所以唁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

　　莫倾心看了眼依然跪着的唁函，轻盈的越过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刹那芳华》http://www.aiting.com/MusicData/play/285877.html，超好听的歌，亲们不妨听听看，嘿嘿。。。绝对正点。
　　《何日君再来》http://www.aiting.com/MusicData/play/20200.html，这首可是邓丽君的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