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曙光》六羅

6、Episode.6 向着未来

　　鼬望着窗外的雨幕，思绪万千。
　　椎虎的话他听得很清楚，而结果，也是早就猜到了。在野间一族那样功利分明的变态忍族里，早纪忍了这么久都没有动手灭了的那些族人，除了会用她最爱的妹妹来要挟她之外，就只剩下了那些真正能威胁到姐妹俩生命的存在。
　　那是比早纪还要强劲的人。
　　忍耐的滋味鼬是懂的，也曾身临其境般地体验了一番，不同的是——早纪是为了能活下去，鼬是为了村子的和平。
　　他记得，他八岁时，在早纪难得有空回到木叶的那一天，他被早纪强行拖去河边抓鱼吃。
　　野外的烤鱼，可以说是早纪的最爱，但这对于鼬来说，就是相当的……嫌弃。因为每一次，只要她出现，都绝对会拉着鼬去烤鱼……
　　“鼬老弟，难得我有空来找你玩，你干嘛一脸不开心哦！”早纪利落地清洗着鱼肚子，“烤鱼可是野外生存时，最美味的东西了！”
　　“……”面对早纪的嬉皮笑脸，鼬嫌弃的等级又上升了两档。
　　“我的鼬老弟呀，你嫌弃我就算了，可不能辜负了美食啊！”早纪把鱼烤上了。
　　“为什么是我？”鼬有些悔恨当年答应她的冲动，感觉自己上了条贼船。“我觉得，还有其他的人能够供你选择。”
　　“诶，你可真煞风景！”早纪也嫌弃了鼬一把，“当然是因为你很可爱咯！”
　　这话的效果，是让鼬在一瞬间就拿出了苦无直直的朝着早纪的脑壳上扫过。吓得早纪立刻后仰躲了过去，要是被他偷袭到，估计该毁容了！
　　“我的天，别玩真的啊，这里可不是在训练场！”早纪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脑门，“我还要靠脸吃饭呢！”
　　“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接受你这个人是朋友的，”鼬收回了手，将刚才因为他的动作而被弄歪的鱼重新插好，“十句话里就没有一句是真话。”
　　“哪能啊，我对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不这么可爱这么帅，怎么能虏获我的芳心呢？”
　　“……”鼬想绝交了，跟眼前这个一到他面前就耍流氓的人。
　　早纪笑了笑。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在战争中摸爬打滚了有几年的人，竟然会在一个小孩子面前露出现在这般幼稚的模样，无论说给谁听，大概都不会信的吧。鼬都很怀疑，自己曾经在战场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可当他见到她冷酷无情、活像一个杀人机器的那一面时，他才相信“这个人很危险”的直觉，是对的。
　　“鼬，你有没有想过？”忽然之间，早纪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竟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当周围没有一个人值得信赖时，该怎么办？”
　　鼬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回答。
　　“我是野间一族的强者之一。”火堆忽然间噼里啪啦的蹦出了些许火花，转瞬间，火花就消失光芒了，早纪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疲惫，“即便如此……我依然处处受限，在那个村子里，我无法信任任何人。”
　　早纪的一番话，让鼬想起了她来找自己进行交易时所杀掉的那个人，那是鼬见过最快且粗暴的杀人方式，他都还没来得及去看清，早纪已经抹了敌人的脖子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嘻笑，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她。
　　那些人，就是来监视早纪的吧。可对她而言，谁都不可信，包括那些本该是身为“同族人”的人！
　　“我之所以会选择你，因为你是外族人。而且，你眼里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睿智、冷静，这些在这个世界里都非常重要。”
　　“如果有一天，我必死无疑，早音就交给你了。”

　　房间门被悄然打开，鼬安静地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早音无声地哭泣着。
　　这个女孩，是早纪拼了命也要让他救出来的人，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那无数个日夜里，最为挂念的人。
　　在认识早纪的那么多年里，她甚至从来没有间断过对他说她妹妹的事，哪怕他已经是相当不耐烦不想听，哪怕是已经重复了几十遍的事情……她也依然说得欢喜，说得开怀，仿佛那些事情才发生在昨天。
　　这是手足之间的情感，这是两个相依为命，却不得不分隔两地的人之间唯一的慰藉。
　　他非常明白，明白早音对早纪而言有多么的重要，所以才没有阻拦她的行动，才没有……拦着不让她去送死。
　　“早音。”
　　清冽的声音打断了早音的悲伤，抬头便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鼬。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急切地撑着虚弱的身体去拿枕边的纸笔。
　　[鼬先生，我……]
　　像早音这样什么也不会，又失去了唯一的心灵支柱的人，生存很不容易，想要重新振作更不容易。
　　可他却无法为她做些什么，救出来了又如何？早纪已经死了，最希望能陪在她身边的人已经死了。而一旦有任务，他就得出去做任务，根本是不可能带着早音这样一个累赘出门的，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着她，哪怕他答应过早纪。
　　[我姐姐……野间早纪，真的死了吗？]
　　可早音却是将写好的话递给他看，认真地看着鼬的反应。
　　鼬并没有立刻回答，面对纸上所写的话语，他有过一瞬间的惊讶。完全没有想过，早纪的那番遗言能让这个在一下子就失去所有的女孩冷静下来，不再嚷嚷着要回去，或是寻死。
　　而他也在观察着早音的表情，想要知道，她能否承受的了这个消息。可那双黑色的眼里，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像是在向他述说“我只想知道真相”一样。
　　鼬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与她相视。
　　“在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之前，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鼬不是没想过去确认一下野间早纪的情况，只是，他是个叛忍，也是“晓”组织的一员，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许他私自做出决定。
　　（也就是说……姐姐也许还活着？）
　　这样的回答让她心生希望，只要没有确定死亡……就还有相见的机会不是吗？
　　[鼬先生，我……可以跟随你吗？]
　　“我随时会出去做任务，你就待在这里。”鼬叮嘱道，“你要记得，绝对不可以离开雨忍村，这里是安全的。”
　　就算他和鬼鲛不在，至少在这里，还有佩恩和小南，有人入侵的话，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与其让早音跟着他们出去奔波，不如留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以她现在的状态，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劳累。
　　“……”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鼬原本也就是因为野间早纪的委托才会将她救出那个地方，根本不用特地去照顾她。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会再次被抛弃？就这样被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连唯一能够相信的人都不在了的话，她真的能够撑下去吗？
　　[那鼬先生……会回来吗？]
　　早音忍着想要宣泄而出的眼泪，颤抖地写下话语。
　　这里没有姐姐，也没有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样阴沉的地方。
　　“有空就会回来。”
　　听到鼬的回答，早音那颗不安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只要不是嫌弃她是一个累赘，就此丢弃，短时间的分别她还是能够忍耐的，毕竟与早纪那么久的分别都经历过了。
　　[我知道了……]她写下了话语。
　　鼬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有任务我才走。”
　　早音捂住额头，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将鼬看作了早纪，两人是如此的相像……因为早纪每次出远门时也都会这般戳她的额头。稍微想想看也就能明白，原本就是早纪学了鼬的习惯。
　　鼬不知道，只是这样的一个习惯，能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即使又要等上不知道多少个年月才能再次见到眼前的人，她也露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一抹微笑。
　　“嗯。”

　　早音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能够正常行走的时候，她对鼬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能够恢复行动的喜悦，也不是想要立刻去找早纪的冲动，而是——“鼬先生，请教我忍术，我想要变强！”
　　接受现实什么的，可以说没有，早音完全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姐姐就这么死掉的事！
　　可她也想明白了，继续这样陷入被动，绝对会成为一个负担的。她不想给鼬添更多的麻烦，保护她已经是任务之外的恩惠了。所以在鼬还没有离开之时，哪怕是多一点点的时间，也想要学一点知识和防身的能力。
　　鼬答应了，可最后来教她的却不是鼬，而是——佩恩。
　　“你要学忍术？”佩恩依旧是那副毫无温度的语气，那双毫无感情的轮回眼看着早音，却又像是在看别的。
　　光是看到佩恩这个人，早音就觉得浑身难受，莫名的有一种阴冷的让人不想靠近的感觉。面对佩恩的气场、语气，她不自觉地颤抖着……这个人也很强。
　　可如果连面对他的这点胆量都没有，又如何能变强？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野间一族的实验体了，她明白，有些东西，必须随着过去一起舍弃掉！
　　她咬了咬牙，从鼬的身后走出来，朝着佩恩鞠了一躬，无论是谁来教她，她都没有后悔的余地。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就只有变强，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可以，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到那时，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