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曙光》六羅

3、Episode.3 陌生与熟悉

　　当早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不再是熟悉的牢笼，也不是姐姐的家，而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挣扎着爬起来，手指似乎还维持着抓的动作，有些僵硬，一时之间竟没想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
　　早音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布局，只有简单的床，衣柜和书桌，看不见半点仪器和牢笼的影子。微弱的光线安静地从窗口洒进来，窗子外是一片铅灰色的天空。
　　如此沉重却又看似安然的氛围让她更加地迷茫不安起来，耳边尽是下雨的哗哗声。
　　“吱呀”的开门声响了起来，早音猛地转头便看见了身穿红云黑袍的人，似乎有点印象的样子，可还是警惕地弓着身子，宛若一只猫。
　　“你醒了。”鼬全然没有在意她的行为。突然远离了自己习惯生存的地方，任谁都会这般惶恐不安的。他走过去，坐到床边。“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大可放松些。”
　　早音只觉得脑袋有些混乱，在这样一个让她极度感到不安的地方，即使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是宇智波鼬，她也无法放下心里的戒备。
　　“你是宇智波鼬？”她用唇语问，额间是因置身陌生的环境中的不安而冒出的冷汗。
　　“对，我是宇智波鼬。”鼬再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熟悉的名字和对方的举动并没有让早音放松警惕，她深深地知道这个人很强，强得可以一只手就要了她的命。
　　鼬额头上的护额，木叶的标识被划了一道，这个人无疑是个叛忍。而早音，却从未听那个熟知宇智波鼬的姐姐说过，他是叛忍这样的事。
　　“这……”才刚说了一个口型，却又想起来对方不一定能知道她在说什么，纠结着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她再次听到了鼬的声音。
　　“这里是雨忍村。”鼬耐心地跟她解释着，“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
　　（雨……忍村？）
　　她记得姐姐好像说过，野间一族所在的位置，离雨忍村并不远，以忍者的脚程一天半就能到了。
　　（可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里带着更多疑问，早音依旧警惕地看着鼬。
　　“你的枕头边，有本子和笔。”不用早音发出疑问，鼬都能猜测出她所想问的问题。因为这个女孩正如早纪所说的一样，在无措的时候，想说的话都写在了脸上，你都不需要去听，就能明白。“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下来。”
　　早音诧异了一下，纸笔这样的小事情，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去准备的事情。不然，谁会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搭理一个什么都不会也不会说话的人？
　　至少，野间一族里除了早纪之外，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的。
　　她看着鼬，在确定鼬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险之后，才拿起了纸笔。
　　短短几日之内所发生的事情，无论是被宇智波鼬救走，亦或是得知被抛弃，被野间一族追杀……她都还是无法太过理解，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为什么要带我来雨忍村？姐姐呢？为什么她没有在这里？]早音写了很多问题，一直涂了又写，写了又涂，最后只留下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救我？]她小心翼翼的举起小本子，上面的字迹凌乱无力，却已经是她现在能写出来的可以看的字了。
　　“因为是野间早纪的委托。”
　　（姐姐？）
　　姐姐不是回到村子了吗？为什么要让宇智波鼬救走自己？而她，真的可以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吗？
　　[姐姐呢？]早音握紧了手里的笔，[我……想见见姐姐！]
　　“暂时……见不到了。”鼬无法对她说出早纪的现状。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现在是无法承受任何有关野间早纪不好的消息的。
　　[那姐姐怎么样了？]早音急促地在纸上写着，[我记得，姐姐的状态非常不好，他们要用我去压制姐姐！我没有出现的话，姐姐……姐姐指不定会被族长……那些人也说了，我们已经被抛弃了，姐姐她……是不是……]
　　她们能够生存下去，也不过是因为族长觉得早纪的确有实力，早音也尚且有利用价值！
　　倘若早纪再无用处，即便早音能成为有用之人……也终将无济于事，未来等待着她们姐妹俩的，将会是残酷得比直接死亡还要可怕的虐杀！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看着早音写下的问题，鼬都无法回答，在还没有确定早纪的状况之前，他不想进行任何的猜测。“只是有一句话，早纪要我转达给你。”
　　早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带着疑问看向鼬，急切地想要知道姐姐说了什么。
　　“早音，你自由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诶？他说了什么……自由了？我？）
　　（那……姐姐呢？）
　　早音愣住了，她觉得自己仿佛幻听了一般的难受，耳朵边好像有好多个声音在不断地说“骗人”！
　　（姐姐说过的，她说过迟早有一日我们两人都会得到自由，她会带我去很多地方，看很多的风景，认识很多的人，吃很多好吃的……）
　　（那些……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昔日里，早纪跟她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那般充满希望，让她坚持了这么久的话语……如今却如刀一般，一刀一刀地扎进她的心口，疼痛不已。
　　“骗人！”早音无声地吼了出来。“姐姐说过，她绝对不会丢下我的，我们会一起……一起离开村子的！”
　　鼬听不到她的声音，但从她的口型上也是看懂了她说的话。说骗人，他又何尝不是觉得野间早纪在骗人呢。
　　一本正经的跟他说着什么“鼬老弟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却又一边把遗言都说好了，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早音缓了缓神，面对宇智波鼬，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或者说是面对强者时的懦弱。意识到自己的现状，她怯懦地写到，[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我可以去找姐姐吗？]
　　“不可以。”
　　听到鼬几乎是秒答的回答，早音消沉地垂下了头。
　　（就算让你回去，你又能救得了她吗？）
　　鼬看着早音那从期待转变成绝望的眼，就算让她回去了，也不过是去送死的，他不保证能再次带她出来。
　　而早纪……也不希望这个她用生命救下来的最重要之人回去那个地方。
　　“你就暂时住在这里，野间一族的追杀并没有停止，你在这里是安全的。”
　　鼬的话也提醒着她，追杀并没有停止，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别说见姐姐了，就是能否保住命都是未知数。
　　既然是姐姐委托他们的话……那她是不是先听话地住在这里比较好？
　　早音张了张嘴，她紧张、不安又急促地写着，[我根本不知道姐姐是否安然无恙，我要如何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呢？]
　　一直以来，哪怕与姐姐是聚少离多，早音也不会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有多么得不安，因为她知道，姐姐也在努力着，努力着同她一起在这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但是现在，她究竟……要以怎样的心情，去接受这个有可能是牺牲姐姐生命而换回来的“自由”？
　　[不行的……我做不到……]
　　那只举着小本子的手颤抖着，眼里满是不安与面对外界的恐惧、茫然，在这个没有姐姐的地方，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这里是我在雨忍村的住所，我会在这里呆上几天的，有任务就走。”鼬看着她还想写些什么，却显疲倦的神情，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困了就休息吧，不用强撑着。”
　　这让早音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她竟然认为眼前的人不是宇智波鼬，而是野间早纪……她捂着额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鼬。

　　***
　　很早之前的某一天，许久未曾见面的姐妹俩终于相见了。
　　那个时候的早音，也不过才九岁。
　　高兴不已的早音才刚看见早纪的身影，便激动的朝着她跑了过去。
　　只是迎接她的并不是姐姐的怀抱，而是被戳疼了额头，弄得她一时之间有些莫名其妙，[姐姐？]
　　“啊，抱歉！”早纪抱歉地立刻揉上了早音的额头，狠狠地将她抱进怀里，一边说，“哈哈哈，我跟你说啊早音，鼬老弟他啊，经常这么戳他弟弟，看多了我也不知不觉间会戳一下了哈哈哈！来，我给你学一下鼬老弟是怎么戳他弟弟的！”
　　说着，早纪还真给早音模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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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长，早音就习惯了这个动作，也习惯了听姐姐说外面的故事，以及那个叫宇智波鼬的男孩的故事。
　　***

　　所以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宇智波鼬！
　　这样一个认知，让早音瞬间放松了许多，胆子也大了一点，她立刻又写了起来，[鼬先生，你能带我去找姐姐吗？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真的是和早纪说的一样，只要让早音知道这个戳额头的习惯，她就会没那么不安了，也会相信他是宇智波鼬，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不行。”看着早音那张脸上满满的都是想要回去的神情，鼬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早纪不希望你回去，而且你现在需要休息。”
　　因为他的提醒，她这才觉得自己还是很疲倦。即使不想承认自己很无能，连想要去找姐姐这样的事都做不到，她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只是刚躺下，早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拿着笔写了起来，她说，[鼬先生，姐姐一直陪着我，哪怕我们总是聚少离多。]
　　[所以，即便只是一会。]
　　[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根本无法在不安的情绪下安然入睡。
　　看着本子上那扭曲的字，鼬非常认同早纪所说过的话，只要早音相信了他是宇智波鼬，就不会再那么警惕他。只是，单纯的信任……也无法消除她内心那面对陌生世界的恐惧。
　　鼬替她掖好被角，像早纪哄她入睡那般，轻抚她的脑袋。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