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九天之盛歌行》端木韦紫

19、第十八章 破军星现2

　　颜碧成是由方落飞抱上马车的，虽然这让他觉得很丢人，但他实在没有脸醒来面对萧喆。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装昏，直到马车驶出安樊城门，方落飞趴在他耳旁不断吹气，他才装不下去只得醒来。

　　“不装了？”

　　方落飞一脸欠扁的表情看着他，起身拿起中间矮桌上的葡萄悠然的吃起来。虽然这次他们是随军队出发，但楚辛霆依照东方澈先前的嘱咐将他们奉为上宾对待，所以他们的马车尤为舒适，更备了两名绝色侍婢随行伺候。按照颜碧成的话来说就是：感觉不像去救人，倒像是游行逛街。

　　“不装了！”

　　愤恨的看着方落飞，颜碧成一想起刚才的亲密接触就脸烧红到耳后根。倾儿见他烦躁不安，一脸燥热的模样，赶紧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水递给他。

　　“月寒公子，这是我国特产的药酒，有祛风散热的功效，您如此燥热还是快点喝一些吧！”

　　“是呀月寒公子，您快喝点吧，轻儿看您这样都觉得您快爆血管了。”

　　看着这两名一脸认真的关心着自己的侍婢，颜碧成尴尬的笑了笑，又不好推辞，只能端起那杯酒一口倒进嘴里。

　　“好辣！”

　　他喝下酒的第一反应就是捂着嘴掀开车窗旁的丝幔狂吐起来，走在旁边的士兵见状赶紧让开，关切的询问他有没事。

　　“月寒，要紧吗？”

　　方落飞扔下手中葡萄，起身上前扶住他，不断替他抚顺后背，视线却转向身旁的两名侍女。

　　“怎么药酒也这么烈？”

　　轻儿与倾儿本就是一对双胞胎，不但脸蛋长的一样，连名字都差不多。此刻见方落飞语带责备，二人立刻齐唰唰流下眼泪，委屈的看着他。

　　“别哭别哭，我又不是怪你们，月寒不会喝酒，以后就算是药酒也别给他喝了。”

　　方落飞一看到女人哭就头痛，赶紧转过脸去看着颜碧成。好一会，他终于止住了呕吐，刚才红的发烫的脸颊此刻却苍白的毫无血色。

　　“月寒，睡一下，听话。”

　　方落飞抱起怀中吐的软弱无力的颜碧成，命两名侍女将矮桌推到一边，让颜碧成平躺着睡下，自己则在一旁守着他。颜碧成经过刚才一闹，再加上吐的胆汁都出来了，实在无力再与他争些什么，干脆乖乖的闭眼睡觉。

　　大湮边境——裔齐——大湮军营内

　　“曹军师！颜帅他！他……”

　　陆铭跌跌撞撞的一路奔向曹阙的军帐，连规矩也忘了掀开帘帐就闯了进去。曹阙正和韩子离坐在案桌前对弈，看到陆铭闯进来也没责备他，反而起身拉起跪地的陆铭问他到底怎么了。

　　“颜帅他……他……”

　　陆铭心焦气结，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的颤抖着指向帐外。曹阙见他如此惊慌，心道不妙，立刻丢下他直奔帅帐而去。

　　“颜碧天到底怎麽了？！”

　　韩子离没有跟在曹阙身后，他一把揪住陆铭的衣领，凶狠的问他。陆铭顺了几口气，断断续续的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道来。韩子离闻言立刻怔住，放开了陆铭一阵风似的去追曹阙。

　　伏羲军师人未到，便已于帅帐外不远处听到无数哭声，他顿觉双腿失力，几欲跌倒在地，最后还是勉强咬牙硬撑着来到了主帅营外。几名心腹将士见到他纷纷跪下，一脸哀痛的看着地面，彼此哽咽着都说不出话来。

　　“颜帅……”

　　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曹阙停止了说话，他深吸几口气，仿佛想将勇气吸入体内，略微缓和了情绪后，他再次睁眼看着地上跪下的将士们。

　　“叶凡，你说，他到底怎么了。”

　　冷如冰的声音划破黑夜，如初春融化的冰雪般流入众人心内，令这本就窒息的空气更加寒凉。叶凡缓缓抬头，黝黑的脸上竟已布满泪水，那雪亮的眼中还不断涌出晶莹泪滴。上将军叶凡，曾被俘于敌军内八日，受尽对方欺凌辱虐都不曾淌过半滴眼泪。

　　“曹军师，颜帅……去了。”

　　叶凡的声音平静而悠远，宛如一叶毫无重量的扁舟将曹阙的心托起，朝向不知名的远方飘去。

　　“伏羲！”

　　曹阙只觉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一个有力的臂膀拖住了自己，托起了那颗即将坠入无尽黑暗的心。他缓缓转头，对上的是韩子离心急如焚的目光，他朝他歉疚的笑了笑。

　　“谢谢。”

　　挣扎着从他怀中离开，其实曹阙并未花多少力气。韩子离心急如焚的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红衣男子，看着那抹清瘦落寞的背影缓缓掀开帅帐，消失在垂下的黑暗中，只留那被烛光映在帘帐上飘忽不定的一片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