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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再次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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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城内,侍卫急匆匆地冲进守城府禀告。
“启禀皇上,城外五十里不见半个韬国士兵,好像是撤军了。”
威帝和众将领正在研究战事,如今粮草运到,只等着与韬军大战一场了,却听说他们撤军了,这让威帝不禁纳闷。昨日递交国书,今日便大军撤退,难道真的因为没有找到人放弃了?总不会是怕了他们了吧?
“他们朝什么方向走了?”
“依行军痕迹所见,应该是东南方向没错。”
弃疾眼前一亮,指着前方的地图喊妙:“东南方向?那不正是燕山山脉么?咱们还发愁如何将他们赶进那里剿灭呢,他们到自投罗网了。”
威帝看着地图思量着,东南方向,他们为何要大军前往那里呢?那里除了连绵起伏的丛山峻岭,便是沟壑谷地,难道是想引诱我大军出城?那也不必身犯险境啊,而且这一切都来得蹊跷,让人不免产生怀疑。
这时,他在地图上看见一片水域,他指着这里问道:“此乃何处?”
狄子雄对陇城百里了如指掌,便恭敬回到:“启禀皇上,此乃晨曦湖,燕山一代最大的湖泊。”
“那便是有水源了?”威帝说着:“不管韬国行军有何目的,他们必会途经此处休憩,而且那周边山势不高,正好可以伏击他们。”
“皇上,臣愿带兵追击。”祁杰双手抱拳,剑眉下的眼睛露出坚定的神色。
“好,羽林将军听令,速率领十万大军剿灭韬军。”威帝一派威严架势调兵遣将。
“臣,领旨。”
这就是晨曦湖么?四周白雪覆盖的崇山峻岭环抱,霞光下一片水光粼粼,果然景致不错。
“找附近的山民问了没有?”世王问话。
下跪之人竟是先他一步到达的侍卫原野。自去年参加完四国才艺擂台之后,他便再次恢复成影卫身份,守护在王左右不离,因为只有他见过华离,所以世王才派他提前来到晨曦湖打探。
“回禀王,打探到了,确实在几月之前晨曦湖附近有人曾见天上飞来一女,但落入何处无人知晓,至于相貌太高都说看不清楚,只记得是一身月华白衣。”
“一定是她,是离儿没错。”世王眼神炯炯有神,难抑心中喜悦。
分别数月有余,他没有一天不想念她,为了早日将她带回到身边,他不惜亲率大军与华军正面交锋。离儿的家人他已妥善安置,照理说,她如果逃出皇宫应该会寻他们而来,但为何许久却不见她踪迹呢?莫非她出了什么事?不管怎样,既然她在此出现,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离儿找出来。
这时,昆木将军前来禀报。
“启禀王,三十里外发现华国大军。”
世王听后也不急躁,像早有准备一样说道:“看来他们的的动作还挺快的,命骑兵下马进山改成弓射,你速带人前去迎击,记得只许败不得胜,引他们进入埋伏便可。”
“属下遵命。”
距晨曦湖不到三十里的谷地上,这是祁杰伤愈之后第一次与昆木正式交锋。
两人相距不过数十丈,昆木几乎能感觉到祁杰身上所散发的杀气,在他身后是十万华军,几个月的对阵看得出这支军队的成长壮大,这是在牺牲了数万条生命下换来的代价,剩下的人眼中除了坚毅便是仇恨。
“羽林将军,别来无恙啊。”昆木想激怒他。
祁杰不卑不亢,一身银色盔甲的他高高端坐于马上,肃杀之气震慑着对方,他手持一杆长枪,这是他在战场上最擅用的兵器,五丈之内即可轻易刺杀敌人,相比昆木的大刀更显灵活,今天他是抱着一雪前耻的信心而来。
“少说废话,出招吧!”说完,他带领主力军队而上。
由于此处地势狭窄,两国的军队都无法布阵列队,只能在甬道中拼杀,展开一波一波的攻势。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次交锋,华军明显占了上风,而韬军也因为抱着引敌深入的策略,所以被打得节节败退。
昆木的大刀挥舞得孔武有力,呼呼带风,没有一定力量是无法像他这样驾驭自如的,而祁杰则长枪灵巧多变,不是锐利和速度,几次竟险些刺中昆木要害,都被他擦着衣服艰难闪躲过,不过还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伤,两人交战百十回合,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只能输,不可赢。”王临行前的交待昆木不敢忘记,于是他佯装受伤战败,大呼韬军撤退,随即率领上万韬军退向晨曦湖北麓的山丘之地,那里世王已经安排好了伏军,只待华军入瓮。
祁杰正快要击败昆木,怎舍得轻易就此作罢?但他心知穷寇莫追,于是便下令兵分三路,一路随他先锋追击,两外两路急行军分别从东西两侧绕到晨曦湖,若有埋伏也好接应他们。
事不宜迟,他只待了不到一万华军追击而去,由两名副将率领的两翼部队则分头赶往晨曦湖。
晨曦湖平静的湖水依旧美丽,战前的寂静让埋伏在这里的韬军个个神情严肃。
杀戮,难道真的要让这片湖水被鲜血玷染么?
立于远处山石上的修然,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与华离的平静生活就要结束了?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净土被杀戮玷污,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决不会暴露自己,如果可以做到的话,他也许能漠视这场战争,但是那是成千上万的生命啊,叫他如何置之不理?
就让他结束这的喧嚣,还离儿一片清宁吧。
修然知埋伏在晨曦湖附近埋伏了韬军,看来是想引华军自投罗网。他不想卷入战争,单纯只想保护华离的安全,所以悄然地在前方必经之路上布下了无魂门。奇门遁甲共一千零八十局,从行军打仗调兵遣将到兵器的打造无一不详。无魂门只是其中的一个障眼法,闯入此阵之人就像失了无魂一般,看到的景象犹如海市蜃楼,辨不清真实的方向,此法可暂时解杀戮之危机,但也非长久之计。
夕阳西下近黄昏,昆木将军的队伍早该引华军而来了,为何却现在还迟迟未见踪影?
世王费解,莫非昆木未按他的计划私自行事,恋战不归?他跟随自己多年,虽然有时意气用事,但是对他的命令却是唯命是从的,世王相信他绝不敢抗旨行事,坏了大计。
事到如今,他只能先放弃伏击,派人前往打探了。
此时昆木也在纳闷,明明就是这个方向,自己一个时辰前就应该看见湖水了,为何四周还是山峦雪地?前不见伏击之地,后不见追击之兵?难道迷路了?好歹他也是从广漠的草原长大的,自诩方向感一向不错,行军打仗多年也未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实又何止他有此疑问,祁杰也发现追着追着突然失去了敌人的踪迹。他心中大惊,以为遭遇了埋伏,可是四周张望却不见伏兵出现,连自己的增援部队也不知所踪,这个地方就像鬼打墙一样,怎么转还是那几座雪山和一条无边无际的路。
夜幕降临,两军就地安营扎寨,燃起了篝火。修然知道,其实这几股力量相距不过十数里,他拦得了一时却拦不了一世,他们早晚还会相遇。如今之际,不如先引开一方,再见机行事了。
考虑到华离的安全,他决定夜访华国羽林将军祁杰。
祁杰正在帐外的篝火旁想着今天的事情,真的太怪异了。
火光中一抹白色的身影运着轻功而降,他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剑柄上,摆出防备状态。待看清来人,他才发现,居然是擂台上的旻国修然公子,也就是后来被皇上封为亲王的长公主之子。
既然来者是友非敌,祁杰自当礼遇,却有些怀疑这荒郊野外的夜晚怎么巧遇他?
“见过修然公子,不知何故造访?”
修然站在冰雪之地更显超然脱俗,只见他微微向羽林将军示意,淡淡地开口道:
“将军明日随日出方向,向东十里,自然能见到你的部下。”
祁杰听后一惊,他怎知道自己今日与大军失散?还能精确说出时间、方位?今天,他原本怀疑自己进了敌人的布阵,却迟迟未见他们有所行动,便料想可能有别的原因。如今一见修然公子现身,想来这一切与他不无关系,看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于是他试探道:“公子是因察觉韬国阴谋,所以才有此一举?若是如此,那祁杰该谢过了,但不知公子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皇上可是为寻人而来?”修然突然有此一问。
“你怎知……”祁杰按耐不住情绪,脱口而出,他的这个毛病看来是无法改变的了。
修然从怀中掏出一笛,通体白玉无暇,一看便知是当日擂台华离所用之物,祁杰大惊失色,接过玉笛便问:“这玉笛,怎么会在你手中?华离她……”
从他那急切的眼神里,足以看得出他对华离的用情之深。
“请转交给皇上,跟他说……华离已死。”
“你说什么?”祁杰一把握住修然的手臂,激动得难以控制情绪,大声喊道:
“不可能,华离怎么会死?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见羽林将军伤心欲绝的样子,红着眼眶却还终是忍不住泪水,修然不由得为自己所作的决定黯然。他真的只是为了离儿的安全么?还是也有私心?到如今,他怎舍得将自己的妻子交于他人,他发过誓,以后的一切都由他背负就好。
平日威风凛凛的羽林将军,此刻转身背对着火光,玉笛在他手中被紧紧地攥着,像是快要被他捏断了似的。只听他强忍着悲愤的情绪,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她,是如何……走的?”
从心底,他不愿意说出那个“死”字,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玉笛多年从未离开过华离,如今却在他的手中,难道她真的出事了?
“中毒,绝叶散。”
祁杰再也控制不住,猛然转身,疯狂地问着:“是谁?谁下的毒?谁害了华离?是谁?”
修然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言尽于此,他也该走了……
那剑眉朗目的羽林将军,根本没在意修然飘然远去的身影,心中还在反复问着,华离真的死了么?
他曾经想过,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那是因为自己可能会战死沙场,然而天意弄人,果真阴阳两隔,自己却是留下来伤心的那个。华离,如果可以祁杰愿意替你而死,只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事到如今,还是先回去,把这个消息禀报给皇上吧,可……教他如何开得了口啊?
雪夜寒风啸啸,屋内倩影频频向外张望,那是正在焦急等待丈夫归来的华离。
终于门开了,修然抖落一身的雪,迎上飞奔而来的美丽娇妻。
“今天回来晚了,我好担心。”
修然心中一阵温暖,怀抱着华离轻声安抚:“让离儿担心了,都是为夫的不好。”
华离听他这么说,还是红着一张小脸抬起头来,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修然,道:
“修然,有你我好幸福。”
修然浅笑地抱起她,走向靠近炉火的软塌。他放华离坐在自己的怀中,用绒被将两人裹起来,两个人的脸被炉火映暖暖的,光晕中华离的脸美得有些不真实,让修然忍不住爱抚上她吹弹可破的粉颊,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每当这时华离就忍不住嘴角上翘,眼中幸福的光华满得快要溢出来。
“今天,我把你的玉笛送人了。”修然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给华离。
华离正蜷在他宽大温暖的怀中,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听到修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这才睁开迷着的眼睛说:“早说任你处置了,你爱给谁就给谁呗。不说了,我睏了……”
“睏了,就睡吧。”修然拥着她轻摇,为华离的反应放心不少。
这个时候,他的娇妻却无心睡眠,玩心又起。她玉臂揽着他的肩,将头埋在他的颈项,呼着气,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上修然的耳朵,悄声说:“莫不是送给了女人吧?”
修然本来被她撩拨得有些陶醉,听到她问了这句话,答也未答,抱起娇笑中的华离,直接朝床的方向走去。两人身后,绒被滑落到地上,很快,又有衣物跟着散落下来……
外面的雪下了一夜,小屋里却是一个温暖的夜晚。
清晨的薄雾散去,昆木终于见到了晨曦湖水。
他带着人马沿湖边而行,果然没多久终于与世王会合,他将昨天奇怪之事详细地做了禀告。
世王开始不语,想了一会儿才像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华军有高人相助啊。”
突然,侍卫来报:“启禀王,华军不知何故撤退了。”
“这就奇怪了,明明有人相助,他们为何撤退?”世王暗自思量,不过也好,他正要趁此时机好好地寻找华离。
“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日。”
世王召唤出影卫原野,吩咐道:“你带着一队人马进行搜山,遇到可疑之人速来向我禀告。”
“是!”这样的原野总是让人难以莫测。
“雪终于晴了。”看着银装素裹的山川,湛蓝的天空,华离心情好极了。
修然从她身后环住她的纤腰,两个人向远处眺望美景,与华离轻松的心情不同,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很快那人便要找到这里了。
“离儿,想你的家人么?”修然问。
华离兴奋的小脸有些黯淡无光。她当然想,当初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奶奶和爹爹伤心欲绝的样子,不过疗伤的这段时间有修然的悉心照料,自己又嫁给了他,所以她舍不得这里的生活,总是不忍提出离开,
修然看着她沉默的表情,知她思念家人心切却说不出口,既然离儿已然是他的妻,于情于理自己都要拜见她的家人,而且将来回到雪山王域,即便是离儿不在乎,自己也重新要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他要让离儿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修然握着她的手,轻声道:“离儿,我们也许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到时你愿意随我去雪山王域么?”
华离转身抱过修然的身体,柔情似水地说:
“我早说过了,有修然的地方就是离儿的家,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不离不弃。”
修然内心感动,得妻若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