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你的星辰月「无限流」》焦糖曲奇饼

15、海之鲛

　　“能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就足够了。”谈焱已经从文列星的决定中缓过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瞒住他们的身份。

　　文列星一拍手，啪的一声脆响。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霜于，你帮忙通知一下她们吧。”

　　“行……”

　　霜于心里其实不太情愿，但是文列星有自己的主意，她也不好多说，毕竟在之后的游戏中还要仰仗他的帮助。

　　“对了。”文列星叫住她。

　　霜于莫名地回过头，一脸疑惑。

　　“记得先问清镜渠她们手头有哪些线索，然后让她们把从走廊油画像后面找到的线索交出来，算是她们的诚意。”

　　文列星压榨起人来可是半点都不手软。

　　霜于走到门前开锁，谈焱站在离文列星一米左右远的地方，放轻了声音。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NPC好像有智慧，很聪明？”

　　“怎么说？”文列星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霜于见他们还要讨论，出门以后便顺手带上门，再给他们一点儿时间。

　　谈焱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对比先前NPC做出的选择，这一次明显高明了许多。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仆人牌去找其他的身份牌，而是去找了关键道具长剑。”

　　“嗯，然后呢？”

　　霜于拖不了多久，谈焱尽可能言简意赅地说明心中的疑虑。

　　“如果NPC要求仆人找的是王子牌，那剩下两次抽牌，最后一轮抽不到仆人牌，游戏不就结束了吗？”

　　毕竟只剩一张仆人牌和一张巫婆牌了。

　　也就意味着，找到王子牌，但最关键的刺杀道具没办法再给到NPC手上。

　　这么一说文列星就懂了。

　　“确实……”

　　文列星低着头思索，谈焱的考虑是有道理的。

　　先找到长剑，NPC仍有两次机会可以抽到王子牌，并且有抽到仆人牌和巫婆牌的可能。

　　但如果是像之前那样，先找身份牌，则意味着倒数第二轮时NPC必然要掀开这张王子牌，但是此时关键道具长剑还没有找到。

　　就剩最后一轮，必须确保能一次抽到仆人牌或者巫婆牌，并且她们能找到长剑。

　　可到这时候，王子牌的玩家一定会竭力阻止。

　　咚咚。

　　“你们讨论好了吗？镜渠已经把线索给我了。”霜于轻敲了两下门，出声提醒他们，“还剩三十六分钟，不抓点紧要来不及了。”

　　“来了。”文列星先应答，迈步走了出去。

　　经过谈焱身边时，悄声说了一句。

　　“一会儿我们再详细说。”

　　谈焱提出的细节很有价值，跟他们之前猜测的某些问题不谋而合。

　　文列星和霜于先前就质疑过抽牌游戏的公正性，究竟是有固定的算法随机生成，还是有Game Master在幕后操纵。

　　前者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是后者……

　　文列星低头轻蔑一笑，额前的碎发遮住熠熠生辉的眼眸。

　　这Game Master是真的对他很有意见。

　　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抽到被动牌？

　　收敛好脸上的表情，文列星打开房门，第一时间接过霜于手上的本子，边走边翻看。

　　谈焱跟在他身后，见到镜渠，以及一旁和她聊天的成白，什么也没说，依旧装作沉着脸的样子。

　　文列星略翻了两页，就知道为什么当时看见人鱼骨架时，镜渠队里的女生会脱口而出“那个本子”了。

　　这是仆人的日记本。

　　里面除了记录她自己的日常工作，还记录了一些城堡中口耳相传的听闻。

　　说是本子，其实是由麻绳缝起来的几张纸，套了个牛皮纸的封面，用胶水粘合。

　　仆人很珍惜这个本子，边角处没有任何磕碰，纸张虽然用炭笔书写，却也崭新如初。

　　里面的页数很少，所以一张纸上通常记录了两到三天的日常内容，也并不是每天都在写。

　　比如第二张纸上的三次记录，时间跨度都长达十天，但是内容却十分“有意思”。

　　「今天王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黑箱子，拖到了书房里，命令我们不许将此事说给外人听。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神秘？」

　　「怪事，最近海岸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死鱼，甚至还有一条巨大的鲸鱼搁浅了，看起来像是被鲨鱼群攻击了，身上全是咬痕。管家跟王子汇报了情况，王子的表情很难看，大骂着让管家滚出去。」

　　「听厨房的大师傅说，城堡附近的森林里好像出现了什么猛兽，后院子里圈养的鸡鸭和猪羊被咬死了大半。奇怪的是总数量没有减少，那些猛兽并没有吃掉这些家畜。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文列星光顾着翻手里的本子，也没看路，跟在镜渠和霜于的后面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眼看着就要走到楼梯，谈焱在一旁提醒他。

　　“小心点台阶。”

　　“嗯……”

　　文列星抽空看了眼台阶，又往后面翻了一页。

　　这次的日记每次间隔约有大半个月。

　　「圈养的鸡鸭和猪羊早在一周前都死光了，王子说是厨房的仆人们看管不力，把他们全都赶出去了，幸好我在城堡里打扫，暂时轮不到我头上。」

　　「完了，不知道为什么，厨房的大师傅们一直买不到鸡鸭鱼肉，他们说再这样下去，王子迟早会发现他们办事不力，要让他们也都滚蛋的。万一到时候人手不够，让我们都去厨房帮忙该怎么办？」

　　「今天厨房的大师傅们都很高兴，据打扫会客室的姐姐说，是因为他们今晚新做的菜肴得了王子的夸奖。大师傅们心情好，给我们也盛了些剩下的肉汤泡饭，真好吃啊，就是好像锅没有刷干净，有股鱼味。」

　　买不到肉。

　　有一股鱼味。

　　文列星看到这里基本就懂了。

　　王子掳走了一条人鱼偷偷豢养在书房里，因此遭到了人鱼的报复，以至于城堡里基本的肉类得不到正常的供应。

　　厨房的厨师和仆人为了保住工作，必然是绞尽脑汁，或许是在无意间发现了人鱼这样的新物种。

　　上半身类人，下半身为鱼，倒是一举多得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三楼，安歌和酒尾自顾自地在三楼走廊翻找线索，也不理会他们，一个眼神都没给成白。

　　文列星再往后面翻，连着五六页都是寻常的记事，时间也跨到了新的一年。

　　直到倒数第二页，日记中首次出现了“哑巴少女”。

　　「王子从海滩边捡回来一个哑女，看起来像是碰到海难侥幸存活下来的。她真好看，可惜不会说话，每天都静静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王子弹琴和作画，两个人真般配。」

　　再往后翻几页，出现了另一个人物——邻国公主。

　　「王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老国王百忙之中抽空举办了一场宴会，宴会可真豪华，所有仆人还都分到了新衣服，据管家说王子马上就要和邻国公主结亲了。」

　　到这里为止，背景故事线基本清晰了。

　　文列星合上书，快走了两步，一行人到达四楼的楼梯口。

　　“我去找工具刀。”谈焱跻身向前，直接往杂物间里走，只见天窗下面妙也和栗子正在尝试往上爬，椅子都已经布置好了，比他之前放的更高更稳固一些。

　　“别爬了，先帮我找到螺丝刀，不然打不开拿不出长剑。”谈焱只是通知她们，话说完就先一步进到杂物间里。

　　妙也和栗子看了眼镜渠，镜渠略一点头，示意她们也帮忙一起找。

　　当初为了保险才扔掉的工具螺丝刀，如今竟成了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谈焱手脚利落地清理开杂物，用袖子捂住口鼻，以免被灰尘呛到。其他几个女生都受不了这么大的灰尘，退到了门外。

　　终于在杂物堆最深处、角落里的位置找到了那把螺丝刀。

　　谈焱的头发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裤腿和衣袖上更是脏的没法看，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找到螺丝刀后揣进兜里。

　　担心一会儿大幅度动作时卡牌掉出来，谈焱把它们装进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拉上拉链，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准备好再次爬上天窗。

　　“注意点安全。”文列星帮他扶住椅子。

　　一回生二回熟，加上这次椅子更高，谈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上了钟楼，哼哧哼哧地拧开螺丝。

　　之前拧得太紧，谈焱握着螺丝刀的手都红了，才把所有螺丝都卸了下来。

　　仔细观察了番垂挂长剑的丝线，确定没有异常，谈焱小心地将长剑解了下来。

　　不是很沉，但是剑上的刀口格外锋利，即使是在微光下仍然锃亮，闪着一抹寒光。

　　谈焱取出长剑，重新安装好背板。

　　手上拿着长剑往下爬多少有点危险，谈焱让人退开，率先把长剑扔了下去，文列星即使接应，把长剑握在手中。

　　“互换吧，你们的线索呢？”

　　谈焱灵活地爬了下来，就听见文列星在跟她们谈判。

　　鎏金的长剑第一次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中，剑柄上镶嵌了珍贵的各色宝石，光看外表就觉得不俗，又是从神秘的钟楼上找到的，不像是假的。

　　镜渠把手头的线索全部交给文列星，文列星检查了一番，才将长剑递给她，两人顺利完成交接。

　　“还六分钟，差不多该下楼了。”镜渠看了眼怀表，提醒众人。

　　谈焱身上脏得不像话，文列星忍不了他这一身脏，一边走一边帮他擦手上和衣服上的脏东西。

　　走到楼梯上时，成白装作感慨的样子。

　　“你们好像只有第一轮是在楼上搜索线索的吧，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这么关键的道具，真厉害。”

　　“运气好。”霜于应付了事。

　　成白也不恼，看向谈焱。

　　“无芽那边也得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她说，谈焱也不会忘记，淡淡地回了句：“不客气。”

　　无芽还躺在床上，精神头看起来好一些了，勉强能自己坐起来。

　　谈焱再次抱起她，踩着钟声回到圆桌边。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无芽偷偷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纸团。

　　谈焱面上不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自己的身份牌的同时，从桌下偷偷把文列星的身份牌还给他。

　　在NPC的指示下，缪缪献上了那把长剑。

　　而这一轮，还没有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