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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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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井同学，关于药师寺老师的遗体……高层希望可以进行一定处理再下葬。”
前来通知药师寺一杖死亡信息的是没有见过的男人，个子不高，细小的眼睛，八字眉眉尾稀疏，领带和手表都是上班族钟爱的款式，普通又简单。
这个自称名和达夫的辅助监督并不如飞鸟井桃子熟悉的那些监督有着自己独特的行事风格，名和达夫就像是世间最普通的那种一事无成的成年男人，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很难会分出注意力给他。
也许这就是高层们喜欢的听话的长相。
可惜飞鸟井桃子并不是听话的人。
少女身材娇小却不干瘪，面孔稚嫩精致，泛着光泽的银色长卷发没怎么打理，刘海全部梳起露出额头，即使带着黑框眼镜，所有人第一眼注意到她的仍然是那双极其有辨识度的红色双眼。
此时这双眼睛流露出的讥诮和漠然都是名和达夫十分不擅长应对的情绪。
他见过这种人，也很不擅长应对这种人。
巧合的是这两个他不擅长应对的人发色相近，眼睛也足够奇怪。
而且他们俩简直都是从头发丝上都写着“别想控制我”几个字。
还真是难缠的叛逆高中生，都是差不多讨厌的臭屁小孩。不过，飞鸟井对高层的过分警惕和抵触倒是独一份的，明明她的监护人药师寺老师是那种温柔开朗的性格。
名和达夫面色不改如此想到。
“处理？什么处理？高层们难道还对中年老男人的破烂尸体有什么奇怪的渴望吗？”飞鸟井桃子不知道这个木讷的辅助监督其实还有吐槽役的天分，她面带笑容抬起头，从不忌讳自己嘴里说出什么讥讽的话，“总不会是想多看两眼第二天早餐会吃的更香吧。”
即使已经提前在药师寺一杖对他自身的预言中得知了他会死亡的信息，而自己也在如约履行已逝之人的请求，飞鸟井桃子仍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等名和监督脸上难堪的神色褪下，她又像是善解人意一样眯起眼睛：“不过如果高层真的需要看着中年人发臭发烂一身血污的尸体才能吃得下饭的话，那我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了，毕竟因为不让高层看着尸体吃饭饿死的话传出去也会很丢人。”
目光扫过少女身后有些杂乱却很有生活气息的居所，果绿色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张照片。有的是飞鸟井桃子的单人照，还有几张是神色温柔的青年和少女的合照。
想起那位笑眯眯而且难得和善的咒术师，名和监督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啊，知道自己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近的人死去……如果是他的话可能早就崩溃了吧。
他不再多想别的：“飞鸟井同学的要求我会转达的。”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但是飞鸟井桃子显然感受不到这位普通监督的善意。
“我的要求？”她稍稍后退一步，这是要关门送客的准备，虽然客人连踏入玄关的准许都没有获得，“我的要求就是尸体交给我，然后火化，明白了吗？！”
句尾的分贝蓦然拔高，像是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的失态，她也不再等对方再说什么，直接重重合上了门。
这栋房子的设计有些问题，是背光的，就算是白天玄关也要开着灯才能看得清楚。关上门就等于隔绝了门外真正会带给人温暖的阳光。
房间恢复了原本的昏暗。
飞鸟井桃子心情坏极了，她觉得自己刚刚正在被怜悯。
在如今的日本，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强大的咒术师也不例外，虽然不会达到每天死一个甚至几个的可怕数据，但是像药师寺一杖这种随随便便就死在和哪个不知名诅咒的战斗中的咒术师也并不是偶然。
如果说他们有什么罪过的话，那么弱小就是咒术师的罪过。
飞鸟井靠着门坐下来。
她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墙上挂着的合影照。
照片上这个梳着黑色低马尾的年轻男人就是药师寺一杖，是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监护人。
据说是作为咒术师的父母死前将她托付给这位在高专做了许多年老师的一级咒术师的。
他们死在飞鸟井桃子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在他们死后，飞鸟井桃子也从来没有听药师寺提起过自己的父母。
但是现在想来，自己的父母应该是比药师寺一杖还要差劲的咒术师，不然也不会那么早早就死去。
晚饭还没有吃，自己也难得没有胃口，玄关的灯光一直很暗。以前她倒是经常提起要换一个明亮一些的灯光，但是都被药师寺一杖用“昏暗的灯光更像一个家”这种话糊弄过去。
手机在她回家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响动，打开一看是署名家入硝子的短信和几个来自咒专一年级班主任夜蛾正道老师的未接来电。
这种时候她断然不会回夜蛾正道的电话。
From硝子：[今天刚好结束了一个任务，桃子要不要出来一起喝个奶茶。]
From硝子：[我这还有多出来的一张Constantine的票。]
From硝子：[记得回夜蛾老师电话。]
飞鸟井桃子没什么朋友。
就像是大部分和她一样平民层出身的咒术师一样，在接触到同类以前的生活都是孤独和不被理解的。
如果运气不好，从出生到幼稚园、小学、中学，甚至是更遥远的未来，她都可能会一直和普通人的世界相背离直到越来越远。
来到高专以后，同期的同学虽然和她相处不错，但因为药师寺一杖和夜蛾正道的朋友关系，最后倒是和一年级的同学渐渐越走越近。
不过这并没有带来什么影响，因为她自己从一年级开始基本就是一个人出任务。
而且，就算说着没什么朋友，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飞鸟井桃子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再也不用担心看电影的时候孤身一人是多么尴尬。
更不会有那些记不清面容的同学只是因为她喜欢独来独往就窃窃私语。
From硝子：[快点过来呀，我这还有个好东西给你哦，悟那家伙还说要给你唱歌。]
飞鸟井桃子合上手机。翻盖手机上还贴着她和一年级后辈以及夜蛾和药师寺的合影照，因为照片印的太小，脸几乎都有些看不清楚。
她想起名和监督一开始说的那些话。
“这次药师寺老师的死讯目前并没有公开，还希望飞鸟井同学可以暂时保密，关于任务出现的问题我们会仔细调查。”
药师寺一杖的任务出现了问题，是什么问题名和监督并没有说，对方又是沉稳的性格，极少流露出情绪来。饶是心细的飞鸟井桃子也极难窥探出药师寺一杖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
不过死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变故比死亡这个结局的本身更可怕呢？
就连药师寺一杖自己，也在一个星期以前简单预言过，称自己的死亡应该是极其痛苦却又理所应当。
飞鸟井桃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觉悟不够高，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药师寺一杖所说的“理所应当”。将一个在亲近之人眼中无比重要的生命的生存无情剥夺，这也能算理所应当？
名和达夫说的那些要求她从来没有应允过，虽然药师寺一杖和她的约定她也如约做到，但是她并不觉得高层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就会将药师寺一杖的尸体还回来。
“果然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才放心……”飞鸟井桃子不自觉喃喃出声。
“——你要去哪里？”
听到这声音，飞鸟井猛地抬起头。
拎着鞋子的家入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她只有两步远距离的前方，而她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
“才发现吗？警惕性变低了啊。”家入硝子一点也没觉得自己不走正门爬窗进别人家有什么问题，她嘀咕着把鞋放在玄关处，“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回消息，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不等飞鸟井桃子询问其他两个不省心后辈在哪里，他们就自报了方位。
“硝子，麻烦把窗户开大一些哦。我和悟可没有你那条件，能那么轻松钻进狭小的缝隙里。”
这是不省心的后辈夏油杰。
“杰，真是可惜我们没有宽额头那种身高。”
这是极其不省心的后辈五条悟。
宽额头。
这是极其不省心的后辈五条悟送给飞鸟井桃子的绰号之一。
嗯，之一。
要不是因为她打不过，她现在已经暴起把五条悟从她家一路揍到高专宿舍里了。
“确实，如果是学姐的话肯定会很轻松就钻进来了吧。”夏油杰在某种意义上对这个二年级的前辈还算尊敬。
不过飞鸟井猜测他只有称呼上维持着尊敬。
硝子放下鞋后又回到窗户那里把半锁不锁的窗户彻底打开，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才大摇大摆地从窗户那里走进飞鸟井桃子的家。
“不管怎么看，小不点应该是以后出一些特殊任务的时候爬窗的第一人选吧。”个高腿长的白发dk嘴里讲着调侃学姐的话语，走到玄关处放下了自己的鞋子。他弯腰探身，露出一双像蓝色星海一样灿烂的眼睛，半耷拉着的墨镜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就这么顺着主人高挺笔直的鼻梁滑下来。
“杰，你来看看小不点这是哭过了吗？”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五条悟睁大那双蓝到犯规的眼睛还想凑近再看看，“好像是真的哦，我没看错吧？”
夏油杰闻言也打算走过来看看。
也许是认识有一定时间了，飞鸟井桃子并没有过多被五条悟凑近的美颜闪耀到的冲击感，相反，她已经十分麻木地微笑着把学弟的脸推了回去。
甚至还在心里腹诽你俩这是要看猴呢。
“抱歉，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以及把你的脸和眼睛收回去，学姐不会因为这个就装作没看见你们非法入侵别人家里的，果然应该让警察处理不良少年。”
五条悟似乎很喜欢把自己的脸用这个角度展示出去，凭飞鸟井桃子对他的理解，这绝对是因为他对这个角度的自己十分自信。
飞鸟井桃子抓过手机就微笑着摁下110，学弟长得再帅也不妨碍她有困难找警察。
“喂——等等，你真的要报警吗！”
作者有话要说： 【Constantine在日本上映于2005年4月】
霓虹报j电话也是1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