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如锦》月泠

9、第 4 章

　　寿司店里。
　　这些家伙还真是很能闹腾，才没几分钟，整个寿司店就炸开了锅，吵吵闹闹，真是有活力啊。难怪龙马从医院回来，推开门之后又毫不犹豫的关上了，不过，大家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呢？
　　一进门就被强拉着拍了照片，话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龙马小弟弟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至于手冢被误认为老师的那一幕，真是百看不厌的经典啊。
　　菊丸他们已经开始了寿司大战，话说和学弟们抢食的菊丸还真是一点学长的样子都没有，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很可爱啊。至于他耍滑头趁机想偷吃不二的寿司时，我本来是想阻止来着，不过，还是迟了。呵呵，其实是很想看他吃下去的样子。
　　总之，整个寿司店热闹的不像话。这些王子们一离开网球场，似乎就变回了平凡的初中生，打打闹闹，更多了一份亲切，仿佛邻家的小弟弟一样。
　　就这么坐着看着他们，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仿佛自己一下子也年轻了很多，一下子也回到了那个喜欢动漫，并为之疯狂的年纪里。曾经以为只是故事中的他们，现在这么鲜活的在我眼前。在这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属于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人生，终于拉开了帷幕。
　　“西园寺你不喜欢寿司吗？”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的，不二就坐在我的身边，悠闲的享受他的寿司。
　　怎么可能不喜欢！！！可是，看看那边那几只，我抢得过他们么？至于不二你的寿司，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吃的！！！菊丸就是活生生的教材。
　　“呃，那个，其实我不是特别饿啦。哈哈。”谁说的，我早就饿死了啦！！！那帮可恶的家伙，都是什么速度啊！一眨眼功夫就把一大盘的寿司一扫而空，我什么都没捞到。就连森田，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这种场面经历多了，一点都不逊色。大家都是好身手，好身手。
　　“真的吗。我还以为西园寺你平时吃的太高档，看不上这些呢。”
　　喂喂，我说，不二你这是在嘲笑我吧。真是恶劣的家伙。果然，你的外表和内心绝对是不相称的！
　　“哪有哪有，我也只是一般的普通人而已啦，吃的也是五谷杂粮啊，和大家一样一样啦。我是真的不饿不饿。”该死的不二！！！刚才对他的感觉还不错，觉得这家伙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果然，他的最终属性还是腹黑么。
　　还有，我是真的很饿啊！！！
　　“西园寺，其实以前就听说过你了。你在青学还是很有名的。”因为能够像锦铮这么漂亮的女生真是很少见。有也只有在电视上吧。可听到的传言似乎除了容貌之外就一无是处，就性格而言，也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就像乾笔记里说的，似乎是个清冷又高傲的世家小姐。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说的又完全不对。“呐，西园寺，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二一脸疑问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就像一个孩子在问十万个为什么那样，天真无邪。
　　西园寺，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二，如果你问的是锦铮，那我可以告诉你，锦铮或许清冷高傲，但她绝对不是除了容貌之外就一无是处。她是个美丽又温柔的人，有着别人所无法了解的悲伤和无奈。锦铮她，因为有着太多太多无法选择的事，因为遇到太多太多不该她来承受的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变得那么冷漠，那么悲哀。其实，她比谁都渴望被了解，被珍爱。可是，她已经不懂得怎么做了，不懂得怎么让别人来了解她，来爱她。或许她觉得，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最爱的和最爱她的人，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至于我，不二，或许，我只是错入了这个时空的一缕幽魂。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大概这个世界上还有锦铮要做而没有做完的事，需要我来完成。至于为什么是我，我也不知道。又或者，大概老天也觉得我之前21年的人生太无聊太平凡，想给我找点刺激吧。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呵呵，不二学长，你这个问题，我恐怕不能回答。因为有时候，人最无法了解的就是自己了。旁观者清，或许哪一天不二学长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锦铮，或许，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这一生，都无法被任何人了解了吧。莫名其妙被截断的两个完全不同的命运，就这么交错连接在一起，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楚，又如何能告诉别人。现在的我，连西园寺锦铮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啊，西园寺不知道啊。不过真的呢，人有的时候就是会不了解自己。好啊，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不二笑眯眯的，似乎我们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云淡风轻。
　　“不二学长，其实我也早就听说过你了。不过，你和传言中的，似乎一模一样哦。”现在我可以确定，不二周助，你和那边那几只只知道食物的家伙不是一个星球上的，绝对不可以同样对待。
　　“哦？是吗？”
　　回到家后，我狠狠的吃了一顿。吃得山田太太看我的表情都有点惊恐了。是啊，平时那么优雅高贵的锦铮怎么可能像只饿狼一样，吃得连风云都为之变色。可惜，我已经不是锦铮了。
　　遇到不二周助，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事啊。

　　生活继续在它的轨道上进行。
　　森田依旧频繁的往网球社跑，桃城仍然在课上欢快地吃着他的便当。除了偶尔遇见天海时的不自在外，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只是我没有再去过网球社了。
　　初中时的生活，本来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现在重新回到初中生，似乎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毕竟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昨天晚上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我小小的惊恐了一下。毕竟我不是西园寺家的女儿，不是那位律子夫人的孩子。
　　不过，难得他们有记得西园寺家还有个女儿在东京。
　　电话里也不过问问最近生活怎么样，有没有生病之类的。
　　听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声音，我真是很有种冲动想对着话筒说：我不是你的女儿。明明是别人的母亲，但是我却要用女儿的身份和她说话。其实我很想问，为什么就这样把锦铮丢在东京，其实她很想回京都。
　　在锦铮的记忆里，关于她母亲的片段很少。律子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温婉贤惠，算不上是个有主见的人，不过算的上是个好妻子好母亲，但她却没有给锦铮的生命里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锦铮这一生中，留给她最多记忆和最深怀念的是她的父亲。
　　不过，我终究说不出口。我要如何解释？我不是锦铮，那我是谁？真正的锦铮又在哪里？律子夫人爱她的女儿，她和天底下大多数女人一样，丈夫和孩子就是她的全部，现在丈夫过世了，女儿就是她整个世界。
　　可惜她并不懂得她的女儿，不懂得什么才是对锦铮真正的爱。或许她觉得，让锦铮留在东京，不是为了什么西园寺家的未来，而仅仅只是认为，能嫁进迹部家，对现在的锦铮来说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一个爱自己却并不了解自己的母亲，锦铮是无法怨恨她的。

　　中午，图书馆。
　　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半开的窗子里不时吹来阵阵的微风，窗帘随之轻轻的摆动。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美好。世界大概是倦了，想好好的睡个午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优雅的慵懒。
　　怎么办，根本拿不到上面的那本书。
　　真是的，以前我长的就不高，穿上鞋子才将将突破一米六。现在这个身体还只是初中生，而且一点长高的迹象都没有。是啊，按着锦铮那么不喜欢运动的性子，长得高才怪呢。
　　难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长高的希望了吗？我的要求不高，不高，只有有个一米六五就足够了，长太高也不好，男朋友比自己矮怎么办？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帮我取下了那本书，递到我的面前。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行云流水，让我感叹原来拿本书也是可以这么优雅的。
　　“谢谢不二学长。”在呆了几秒之后，我才想起必要的礼貌是不可少的。
　　“不客气。”
　　此时的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一种不知名的物质，不二的笑容仿佛融化在午后的阳光里一般，渐渐的在空气里泛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
　　“西园寺喜欢看这种书？很深奥。”
　　他手上还拿着那本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
　　我一时惑于美色，居然连递到我眼皮底下的书都可以无视。我的道行怎么就这么浅？好歹这张脸我也算是对了很多年了，应该审美疲劳了才对。还是果然，在这个网王的世界里不二看上去要比动漫里的帅多了？